更甜 吻上去滑膩又綿軟。(1 / 1)

可周甯意怎麼是忍得住的人,她飯吃了一半,還是疑惑:“你們住一塊了?”

程禾靖不熟練地用著左手夾菜,冰化到現在,幾乎能看到內裡了,但始終沒敢捅破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悶聲:“嗯。”隻是暫住吧,魏以漫說過來照顧她,可能一個月之後還得回去。

“那,那魏學姐是自己一個在C市?”

程禾靖謝天謝地,雖然有時周甯意不為她兩肋插刀,或說沒插她兩刀就算好了,但這種時候她簡直要為周甯意爆燈,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這正是她想知道的。

魏以漫好似注意到對麵小燈泡似的眼神,答道:“嗯,一個人。”

“沒什麼“朋友”在一塊?”她朋友兩個字說得實在用力,這種強調的語氣,魏以漫很難聽不出是在問男朋友或是女朋友。

魏以漫看了一眼那兩盞小燈泡的主人,故作懵懂:“都是醫院的同事,也算朋友。”

避而不答的風格頗有當年的英姿,七年前周甯意就感慨過,不是這人主動想說的話,你是撬不出一絲口風來,誇張點說嘴巴堪比地下黨,也就對著程禾靖會放軟,可時過境遷,那份特殊不知道還在不在。

周甯意也陷入那份惆悵和懷念之中,飯菜吃下去,都懷疑魏以漫是不是調味的黃酒加太多,自己都醉醺醺。

臨走前想起自己那個包,拉著程禾靖到一旁問:“我的“工具包”,該不會是她翻出來的吧?”換做以前,這人的醋勁夠程禾靖吃一壺的,周甯意還是很關心損友的人身安全。

“嗯,掉床頭櫃旁邊了,她收拾時撿到給我了。”程禾靖想來還是覺得尷尬,“你拿走吧,我可不像你夜夜笙歌。”

“彆逼我罵你……”周甯意點頭,“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那一盒都沒拆。”

“我……我,用不上那東西。”

“備著總比沒有好……再過兩年都三十的人了還扭捏。”周甯意打死也不信她倆能安然躺一個被窩裡,卻忽略了兩個人各自一間房的事實。

程禾靖實在是有色心沒色膽,拿著那小盒子宛如燙手洋芋,拗不過對方隻好揣進兜裡,想著找個機會銷毀證據。

周甯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屁股剛抬起來,魏以漫隔著老遠就說:“我送你下去。”

看樣子是早想把她請走了,出門時看到程禾靖那個紮著繃帶站在門口目送自己,大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戚,周甯意一扭頭,進了電梯。

魏以漫要送她,能有這麼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電梯才跳了兩個數,她問:“有話想說?”

“嗯。”

然後就沒話了。

魏以漫說不上來心裡的想法,她想這些年來倆人關係還是親如姐妹,什麼長兄如父之類的誇張之餘也有道理,程禾靖的情況,周甯意應該再清楚不過,她想問,問許多事情。

但問什麼都像是多餘的。

“這幾年她都是自己一個,追她的倒是不少……再過一段日子她就要升職了,混的也不錯。”見這人不問,周甯意自顧自說起來,“魏以漫,她離了你也活得好好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但就是差了點什麼,奇不奇怪……我就納悶了,有這個時間彆說什麼初戀了,人鬼戀我都忘到腦後去……”

她說人鬼戀的時候恰好有兩個人進了電梯,兩個帥小夥多看了她幾眼,但周總一尚和魏以漫一流,身上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等出電梯時,兩個小夥子東張西望愣是沒再多看一眼。

魏以漫苦笑,以前覺得這人是個混世大魔王,此時渾身卻散發著某種高貴冷豔的氣質,與剛才吃飯時一驚一乍的姿態迥然不同。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插兩根蔥就能裝象的主。

兩個人走走停停,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但多半都是周甯意在輸出,魏以漫在接收。

“送到這兒就行了,有人來接我。”周甯意插著兜,她挺不想和魏以漫說這些話,省得對方覺得自己挺重要,助長了這人的氣焰。

魏以漫點頭,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思索些什麼,隨後踢了一下街邊的小石子,自己都覺得這個動作幼稚可笑。

她讀書時成績斐然,關愛與目光都比常人多一些,所以那時候傲氣孤高,後來本科畢業在外求學,最後到工作,傲氣變少,但不愛說話的性格卻一直保留,幸好周甯意也都明白。

“舊情複燃這種曖昧技巧,不是那二貨會的。”

周甯意上車前隻留下了這句,駕駛位上的人疑惑:“程姐的朋友?”

“嗯,我的老冤家。”周甯意揉著眉心說道。

“那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對方笑笑,“我燉了梨湯,你等會帶上去喝。”

“暫時喝不下了,留著晚一些喝吧。”

魏以漫拎著西瓜回家的時候程禾靖正在沙發上小憩,唱片機久了不用有些生疏,但最終還是放上了,主人家聽著舒緩的音樂不小心就入了眠。

魏以漫看她睡顏溫潤,拿起一旁的小毯子要給她蓋上,誰知還沒有動作,程禾靖似乎感應到,朦朧地睜開雙眼問:“嗯?你回來了?”

這句話許久未講。

這句話許久未聽。

兩人皆是愣了兩秒,見魏以漫神色變了變,程禾靖伸懶腰掩飾自己的悸動,說道:“要不要洗個澡?”

“好。”

“我來教你怎麼調水溫,浴缸也是能用的,還有按摩功能……”她站起身,一邊說一邊往浴室走去,沒有直視對方的眼睛。

魏以漫想到她剛才的睡顏,心裡淌過一絲溫熱的暖流,邁著步子跟上她的步伐。

……

以前她做功課的時候,程禾靖就會在沙發上躺著,偶爾還要湊上來看看高深莫測的數學題,感慨一句太難了。

某次還是一樣的流程,魏以漫停筆想休息一陣,可惜身邊的人沒有回應,魏以漫側頭看去,程禾靖已經賴在沙發上合起雙眼。

她就不該相信程禾靖會陪自己看數學這樣荒誕的笑話......明明自己上數學課都要睡著,魏以漫心中歎氣,手中將空調的溫度調高,怕這人睡夢中吹著涼。

盯著課本看了良久,魏以漫覺得最大的阻礙並不是窗外的蟬鳴,讓她一直分心的是程禾靖,雖然對方什麼都沒做,一聲不吭地睡在那兒就讓她無法靜下來。

是什麼磁場,她終於忍不住看過去。

睡顏露出幾分可愛。樓下阿姨養了一隻黑色的小狗,像極了幼年版偷袈裟的黑熊精,魏以漫家裡沒有養小動物的習慣,隻是每次走過,那小家夥總是邁著四肢快速搗騰地跑過來。

多看了幾眼。

竟然覺得像是程禾靖朝自己撒嬌時一樣。

想著,她伸出食指在那濃密的睫毛上輕撫,動作極為輕,生怕吵醒睡醒的人,流轉的目光中像是在欣賞一張畫。

眼睛,鼻梁,最後視線落在雙唇上。

魏以漫想起剛才這人爬在自己肩頭說的:“可以親的,以漫,我都滿十八了,不滿十八也能親,你真的不親我嗎?”

覺得有些好笑,魏以漫不知道對方為何碰上自己,臉皮就厚成城牆一樣,成日裡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如同深宮裡的寵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皇帝,偏偏舞跳錯了,腰扭傷了,衣服脫一半才發現內衣不是成套的,還是卡通老虎花紋的樣式。

寵妃險些急哭了,卻沒考慮皇帝就吃這一套,不然為什麼是寵妃。

魏以漫自作主張地代入了皇帝的角色,猶豫半晌後,合起眼貼上那唇瓣。

對方的唇上有薄薄的一層潤唇膏,吻上去滑膩又綿軟。

她心跳得飛快,在短暫的停留後又不著聲色的移開。

嘗到了一絲甜味。

沙發上躺著的人發出一聲嚶嚀,魏以漫還以為自己“東窗事發”,轉過頭去裝作看書的模樣。

等了幾秒,那人隻是簡單的翻了個身,似乎並沒有因為此事影響睡眠,魏以漫心才放下,卻看著書上密密麻麻宛如螞蟻般的小字,心裡想的是另外一副春景。

她甚至不知道,沒睡著的人背過身,一張臉漲得通紅,緊攥著自己睡衣的布料,心跳到了嗓子眼。掌心滲出密密的細汗。夏天真是熱得過分,穿得多清涼都抵不住浮動著的熱氣。

程禾靖連蟬鳴也聽不進去了……她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都格外滾燙,恍如驚夢,需要確認好多次,不是夢。她像是被煮熟的蝦蜷縮起來,從頭發根到腳趾都在用力肯定一件事。

曖昧的光景匆匆。程禾靖用指背在自己唇上反複摩挲,想把那細膩綿軟的觸感確認清楚,是魏以漫偷親了自己。

是一個吻。

期待已久的吻。

興許是一分鐘或是幾分鐘,在程禾靖眼裡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微啞拉著長長的調調:“魏以漫。”

魏以漫回頭,想著對方是睡醒了。

囫圇地迎接了一個吻,程禾靖摟著她,那長長的睫毛輕掃過她的臉龐,唇上輾轉幾回比方才的更深更久……魏以漫沒忍住嘴角的笑意。

也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