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並沒有許自念的戲,所以許自念打算帶應則侒出去轉轉.
許自念問應則侒是不是隻能以魂體的狀態出現,應則侒一臉無辜說不是.
最後才得知他隻是覺得這樣方便.
許自念:“……”
許自念叫他以實體出現,免得彆人以為他對著空氣說話,像神經病一樣.
應則侒應聲點頭.
第二天許自念看到應則侒時著實吃了一驚.
應則侒換了衣服,上衣穿著淺藍色襯長.下身穿著色的西褲,淺藍色襯衣的一角微微塞進西褲,上衣的一直扣到最上麵,頭發用頭繩高高束起.
許自念從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和應則侒站在一起,他要自己高半個頭餘.
嘖.
許自念默默移開視線。
應則侒彎著眼看他,伸手遞給許自念一個項鏈.
“?“許自念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為什麼突然給我這個?"
應則侒歪頭,思索片刻,最後溫聲說道:"這是我的……骨頭?”有點不太確定.
“???"許自念一臉震驚.
"骨頭?"
應則侒舉起項鏈,項鏈的墜子是一個象牙的環狀,看起來像玉.
應則侒指了指那個環狀墜子,說:"骨頭."
"你是說這是用你的骨頭做的?"許自念皺眉.
應則侒點點頭:"是骨頭也是我的精魄.如果……我再做出像那晚的事,阿念隻管摔碎好了."
"然後你就會魂飛魄散?“許自念持續皺眉
應則侒沒有正麵回答他,而是撫了撫他的眉角.笨拙地說:"不要皺眉……皺眉就不好看了."
這便是變相承認了.
"瘋子."許自念有些氣打不來一處.
但應則侒執意要讓他帶上,許自念也就隨便他了.
那鏈子也散發著銀灰色的光,襯得許自念越發明亮.
"阿念真好看."
許自念沒理他.
因為時間有限,許自念和應則侒隻在街上轉了轉.但應則侒依舊很開心.
後來回了酒店,許自念和應則侒坐在一起聊天.許自念問他:"你怎麼這麼開心?
因為有你,所以,萬物明媚,有了顏色.應則侒想到.
但應則侒沒有說出來,隻是一臉笑意看著他.
許自念被他看得不自在,移開了視線,突然想到:"你之前說你算計了前世的我,那我的死,是因為你殺了應暮芸嗎?"
應則侒一怔.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不完全對.”
許自念自覺說錯了話,又連忙說道:"搶歉,我不該提這些的,不必在意.”
應則安搖了搖頭,說:"阿念好奇的話,講講也無妨,阿念既說要放下執念.首先就要麵對他,不是嗎?”
應則侒看著他的眼睛,視線穿越千年,回到了那年的盛世.
"現在記載的爭儲之爭是確有此事,但,很多地方有出入,你自幼與應暮薈最親.爭儲開始時,匈奴南下.有人提議送五公主去和親,這誘使你想儘一切辦法出官,隻得救助父皇身邊的人——陳公公,但陳公公卻是二皇子的眼淺,受二皇子命,讓你被羞辱,我便借此機會,替你解圍叫你有機會爭儲,欠我一份情."
應則侒說到此處頓了一下,"你那時真像頭狼崽子,誰也不親,本想照拂你,結果你不但不領情,反過來用自己的勢力威脅我,叫我助你立儲。”
"所以當時戲裡的場麵是真實存在的對嗎?"許自念問道.
"…..嗯,但隻是一部分."應則侒眨眼.
"所以後半部分是.."許自念直覺不對.
“後半部分是……”應則侒沒有說下去,隻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
選一個吧.死,或者為我效力,"應奕晞的眼角彎起,“我相信皇兄是聰明人.”
應則侒臉上溫柔而隱忍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啪啪啪"應則侒鼓掌道:“皇弟好手筆.”
話音未落,應奕晞帶來的死土一齊倒地,取而代之的是劍上帶有"侒"字樣式的侍衛.
應奕晞忍不住後退一步,看著眼前的景象變了臉色.
應則侒不急不慢地走向他,勾起一個笑容:"奕晞的心是鐵做的麼?”他故作可憐狀:"我都這般照拂奕晞了,奕晞竟然也能狠下脅迫我."
"皇兄我可真是...傷心的緊啊."
應奕晞麵色陰沉地著應則按向他走近,隨後,他鬆開手中的劍緩緩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麼?"應則安故作驚訝.
"我不能死."
"饒我,什麼條件都可以.”
應則侒突然不笑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應奕晞為了應暮芸連跪下來求他都肯做.
真讓人惡心.
應則侒嘲諷地張開手臂,玩味地看著他道:“這麼想要活著,那就來取悅我."
應則侒本是想羞辱應奕晞,但沒想他真的走向了自己.
應則侒訝然.
而周圍的侍衛早已不見蹤影.
應則侒著眼前為自己解衣的人,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頭頂.
他彎腰湊到應奕晞的耳邊啞聲道:"奕晞可還記得你我身份?”
應奕晞解衣的動作不停,冷冷問他:“那又如何?"
應則安悶聲笑出聲:“你知道嗎?我見阿念的第一眼便覺得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應則侒自覺連稱呼都變成了應奕晞的字.
應奕晞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說什麼.
“自私,虛偽,為達目地不擇手段,對旁人狠毒,對己更狠.”應則侒自顧自地說道.
"阿念和我一樣,都是冷血的瘋子.”
應奕晞垂眸不語,正準備解開裡衣的結卻被應則侒按住了手.應奕晞抬頭看他,有些不解,然後就被人攔腰抱起,走向內殿.
應奕晞的麵上顯露出幾分驚愕.
應則侒將應奕晞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儘數褪去衣衫.微涼的天氣激起應奕晞身上的小顆粒.應則侒慢條斯理地挑逗著身前之人的情欲.
“阿念說好的取悅我呢?總不能我一個人這樣賣力."
話還沒說完,一個溫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嘴唇.應則侒加深了這個吻,撫摸應奕晞潮紅的眼角.
"我好像有些喜歡阿念了."應則安咬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
衣衫儘褪.黃粱一夢.
……
"唔,總之後來卸下麵具後阿念反而更加信我了,阿念承諾為我效力,我承諾保護應暮薈.我教你習武,教你如何玩弄人心,教你如何掌權,也因此阿念越發依賴我,此間我和阿念聯手,排擠三皇子遠離京城駐守邊地,但因阿念太過張揚而被大皇子留心,在後來一次刺殺大皇子的計劃中被大皇子計算,差點命喪黃泉.”
“因為這件事我怕了,因為阿念的對我來說再也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我無法想象阿念死後我又該如何……”應則侒的神情落寞.
"所以我不顧你的反對,收了你的權,把你囚禁在我身邊,你醒後很憤怒,質問我,但我不為所動,為此和我爭執無數次."
"以應奕晞的性格自然不肯被囚禁在一方田地,失去自由."許自念冷靜道.
“是啊……這一點你們一模一樣.”
“我因此和你心生間隙,你心中許多怨恨,甚至以死相逼.那時我已然立儲,諸多事務積壓再加上阿念的抵觸致使我的性情越發狠戾易怒,那些老東西居然還上書父皇說我德不配位,為此我費了好大功夫去處理,處理完回到東宮,結果發現你被人劫走了.我發了瘋地動用我所有的暗衛去尋你卻始終尋不到.”
“後來有人送信,說要約我見一麵,說如果我還想要你完好無損的話,就隻身一人來見他.我的心腹們極力阻止,但我還是去了,去了才發現是應暮薈綁架的你."
"怎會?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又何況還是應奕晞最疼愛的妹妹怎會綁架應奕晞?!"許自念有些驚訝.
"是啊,怎會呢?一介女流竟也想登基為皇,說隻要我交出儲位,她就把你放了.”應則安歎息.
……
"我雖知你有點小聰明,但不知你竟然肖想的是皇位.”應則安麵色陰沉道.
應暮芸的甜美,疑惑道:"我為何不能?”
“既然人人都想坐上這至高無上的位置,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你可知阿念為了保你有多不要命嗎?竟然連自己最親的哥哥都拿來當作酬碼.”
"那是他蠢!"應暮薈猛地打斷他,眼裡閃爍著瘋狂.
"生在這宮牆內,哪還有什麼親情?都是假的!"
應則侒皺眉,沒再接話,轉而又說:"父皇不會同意你繼承位的."
"那就把他殺了."應墓薈看著自己個微長的指甲,漫不經心道.
她忽地一頓,看向應則侒,遲疑道:“你不會不舍得吧?"
應則侒沉默不語.
應暮薈大笑出聲,“我那又傻又天真的哥哥,真心全都喂了狗了,哈哈哈哈哈!”
“他就不該生在這高牆之內……”應暮芸掩過了眼底的難過去.
"應則侒啊應則侒,不愧是你.”
“自私自利,令人厭惡至極."
"那又如何?"應則侒看著他勾起一抹笑容.說完隻見數名暗衛從門外衝了進來,圍著應則侒呈保護之勢.
"怎麼可能?我門外的數百名待衛呢!?"應暮薈的聲音尖銳.
“三五之流,豈敢造次?應則侒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
"阿念到底在哪裡?!"
應則安拔出身邊暗衛的劍指向她.
"皇兄真是好計謀."應暮薈眼神陰鷙嘲諷刺道."
彼此."
"你千麵靈瓏,機關算儘,既想要這萬人之上的位置又想我皇兄陪你身側,熊掌與魚豈能兼得?你終究有失算的那一天!"應暮薈放聲大笑.
“剛愎自用,終為其所噬,你永遠都彆想找到他!"
應暮芸拔出袖中的匕首,應則侒瞳孔放大.
“攔住她!"
然而已經晚了,鮮血順著應暮薈的脖頸噴湧而出,染紅了了她的衣領.
"應則安!這一局,你輸了!"
應則侒失神地站在原地,應暮芸諷刺的笑容和話語回蕩在耳畔.
.....
"然後她自殺了,我也沒能找到你,不久市井中便出現了我的流言,說我冷血無情,暗殺了五公主,心性殘暴,老皇帝病重,我順利登基.我登基那天,民間起義攻打到皇城,我轉念一想,這必然是應暮芸的手筆”
“而我關心則亂,後來才明白.你武力高強,如若不是你自願,就那種三五之流也能將你劫走?”
“後來...後來便是你知道的了.”
良久沉默,許自念喃喃道:"竟是這樣."
"你為什麼一定要把錯都攬自己身上呢?這場搏弈中,又有誰是真正的贏家?他隻是不懂,也是誤會一場,才造就的這一切悲劇."
“放過自己,好麼?"許自念摸了摸應則侒的頭.
應則侒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煙消雲散,看著許自念的眼神很亮.
"三千光景,再見阿念,倒也值得.”
許自念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微微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