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東西還給我!”江懷才說著起身去搶,卻被對方一個側身輕鬆躲過。
“神仙逍遙丸?你來這裡,是為了這個?是準備給誰用的?”
纖長的手指一撩,那素淨的瓶子就在男人的掌心中乖乖轉了一圈,瓶口朝上。
見江懷才不肯說,他大概就已經猜到了幾分:“玉恒?”
頗具玩味的語調從對方嘴裡說出,江懷才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自然了:“你,你管我要給誰用啊。我自己用不行麼?”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他垂著頭看著湊過來就要伸手去搶東西的男人,一隻手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江懷才腰側,輕輕一摟,兩個人的身子就貼了上去。
王爺毫無征兆的向自己壓了過來,江懷才猝不及防,就這麼被帶著重新被壓回了床榻。
這男人,藏不住事。腦子裡在想什麼臉上是一點都不藏著,全表現了出來。平時在爾虞我詐的朝堂呆久了,倒是反而挺喜歡江懷才這種直白的反應,叫他莫名的也能跟著放鬆下來。
若是……在那事上,這人的反應也能如現在一般直白,他就更喜歡了。
“你們之間,若是已經乏味到得用這種藥助興的話,不如從了夫君我,我那本事多厲害,你能不知道嗎?”他在江懷才眼前晃著瓶子,對方仍是要來搶,他故意不給。一來二去的,讓自己生了在逗一隻家貓般的錯覺,有趣的緊。
江懷才撲了幾次都落了空,搶不到,麵子上終於有點繃不住了,自暴自棄一般的:“你到底給不給我!還是說你也需要這東西?”
“你想要我用這東西麼?”王爺不接話,反而給他拋了這麼一句。
江懷才:“你……”
那男人也爽快,單手拔了瓶塞就要往嘴裡倒藥,看的江懷才頭皮跟著麻了一下:“臥槽你彆吃!這他媽是毒藥!”說著就要伸手去搶。
這次倒是被自己一把搶了過來,順帶著塞好了瓶塞。
王爺眸光微顫,壓著江懷才的身子也抬起了幾分:“毒藥?”
“就……反正這一句話現在也和你說不清楚,你不想死就彆碰這東西。”江懷才一邊說著就把瓶子往自己懷裡塞。
塞好了再抬眼看向對方,卻不知對方突然發什麼瘋,一下子就將自己摟在了懷裡,身子也重新壓了下來,耳邊是對方帶著幾分壓抑的笑意:“江大人原來是嘴硬心軟,到底還是心疼夫君我的,真乖。”
聲音很好聽,酥酥麻麻的震感直衝自己的耳膜,卻聽的江懷才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江懷才不吃這套:“誰和你夫君,你起來,我要回去了。”說著就要去推對方。
“春宵一刻,江大人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不如與我共度良宵後再走。”
他也不客氣,抓了江懷才的手就往自己身上帶。
指尖傳來的溫度幾乎要燙傷自己:“你什麼時候……”
江懷才瞳孔地震,覺得自己的手臟了,不能要了。
王爺薄唇有些愉悅的勾起:“還滿意麼?江大人唔……”話說到一半就這麼梗在了喉頭,一股劇烈的疼痛混著滔天的刺激密密麻麻的瞬間爬滿了四肢百骸,讓他的眼前竟然閃過片刻的白光。
都是男人,江懷才倒也不會像個良家婦女一樣又羞又澀,隻是單純的反感那東西,真急了他也有的是辦法折磨對方。
燙的,手掌用力收攏,將那幾乎裹不住的用力捏緊,對方就像被捏了後脖頸的獸,瞬間就服了軟。
“我要回去。”一字一句,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嗯……”王爺皺了眉,輕微的眩暈感過後還是放開了江懷才。
鬆手,那股劇痛便又化為了百毒蠱蟲一般,用尖銳的觸角啃食著自己每一寸肌體。如潮水一般細細密密的襲來,他根本無法躲開。
等那眩暈感完全過去,身下的男人早已不見蹤跡,隻留了虛掩的門證明那人剛還存在於這個房間。
王爺從床上爬了起來,靠在床頭,看著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已經顏色變深了些的衣袍,感受著身體再次襲來的熱度,心裡的缺口也在不滿的叫囂著饑餓,唇邊那抹萬年不變的輕佻笑意還是變成了苦笑。
自己今天晚上好像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了幾分。
……
從青樓裡出來,江懷才隻覺得渾身都精疲力儘,躺在床上沒感覺,起來一動,自己屁/股就疼,用什麼姿勢走都難受。
媽的那孫子下手是一點也不客氣,早知道剛才那下子直接給他捏爆算球了。
他覺得自己像隻行走的無骨雞爪一樣,怎麼走那步態都詭異極了。
臨出去的時候江懷才還無意間聽到有恩客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吵嚷,聲音不算小,是江懷才剛好能夠聽到的程度。大著舌頭含含糊糊的,聽著調調都是一股擋都擋不住的酒氣味。
“現在……現在的那皇帝,要我說,他就是不配為帝!”一個人說完這話還打了酒嗝。
另一個接話:“就是,為何其他皇帝登基就沒這麼多事,怎麼這姓玉的登基,又是水患又是天災,要我說,就是因為他殺父滅兄,篡了不該是他的位,所以叫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有女聲嬌媚的在旁邊提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千萬莫要繼續再說這話,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去,是要被砍了頭的。
這話一出,那些男人們抨擊的更凶了,中間夾著幾個男人笑嘻嘻的諂媚語調,說這話,他們隻說給自己寶貝女人聽。
江懷才:好家夥,背地裡蛐蛐玉恒是吧?可算被他給逮住了!
下人過來提醒江懷才馬車已經備好,江懷才左右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江府再說。
繼續留在這裡,太危險。
江懷才約摸著此刻已經是子時,回去大家估計已經睡了下去,不曉得自己那門窗有沒有給他按好。
回去一看,果不其然,按是自然沒有按好的。不過江府上下正燈火通明,木匠們趕工,活正乾的熱火朝天。
梅兒抱著胸站在不遠處監工,哈切一陣一陣的打,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倦意。
見王興安回來,梅兒還驚訝了一下,行了禮問了安,問到:“主子怎麼從那樓裡回來了?眼下門窗還為曾安好,主子回來是沒處睡的,這可如何是好。”
江懷才含含糊糊的說,是樓裡太吵,床太硬,他睡不習慣。
梅兒沒去過那地方,江懷才說了什麼,她也便信了什麼。
江懷才又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
梅兒聞言眉頭一擰:“不行,我得看著這些人。免得他們拿了錢不辦事,再用了次等木材安了江府的門楣。”
她喚來下人,讓他們立馬再收拾一間乾淨了側殿出來給主子休息。
身後柳江離的聲音突然傳來:“不用這麼麻煩,若是江大人不嫌棄,今晚和在下共住一間便是。”
柳江離一身淡綠色的長衫,腰帶被鬆鬆垮垮的係在了腰間,白日裡被細心挽好的長發此時也被隨意的放了下來,散在肩上,整個人看著鬆散慵懶,倒是彆有一番韻味。
江懷才看到來人還有些意外:“你還沒睡?”
柳江離笑眯眯的:“江大人未曾回來,在下確實有些睡不著。”
對方今天晚上心情似乎不錯,尤其是看到江懷才乖乖的回了江府後。
江懷才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貪圖享樂的人麼!”
事實上要是青樓沒有那個王爺出現,江懷才還真不一定能回來。
梅兒抬頭看了看已經不早的天色:“也行,看主子您怎麼決定。”
江懷才是哪裡都能睡著的,也沒多想,點頭同意了。
柳江離的床榻上有股他形容不出來的香味,和青樓裡聞著濃烈嗆人的脂粉味完全不同,那味道柔和了很多,躺在床上,緊繃的神經似乎也伴著這股香味放鬆了下來。
三秒入睡真男人。柳江離合了側臥的門還準備和江懷才聊幾句的,結果轉頭就看到對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大大咧咧的給自己扯了被子蓋著。
走近了,還能聽到人發出的輕微鼾聲。
怎麼會這麼困?柳江離有些心疑,手背貼著男人臉頰細細摩挲,而後緩緩滑入了衣領,小指一勾,衣領便乖順的敞了開來。
……是沒有什麼可疑痕跡在身上的。
第二天日頭已經高升,江懷才被刺眼的日光喚了起來。難得不用上朝,也沒人打擾,自己睡的渾身舒爽,在床上蛄蛹著伸了一個懶腰。
屁/股這麼一蛄蛹依舊很疼,江懷才齜牙咧嘴的轉了個身趴在了床上。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有什麼東西硌到了自己的胸口,江懷才伸手一掏,是昨夜那老鴇給自己的神仙逍遙丸。
他將瓶子放在掌心,仔細回想著落雁的話:這個江小姐……是誰?
青樓裡的人怎麼知道自己要這東西是給玉恒吃的,又怎麼會提前備毒藥好等著他來?
是有誰給她們通風報信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