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日誌 他與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並……(1 / 1)

滿城春色儘折腰 十方階 3596 字 10個月前

他與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並非如父親設想的那般親厚,隻能說的算是尚未完全信任的盟友。

聞言,老侯爺也不再多說,提起此事本就不是真的想追問什麼,沒有結果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院中兩人還在喋喋不休談論著不知名的話題,謝應昭卻是沒心思聽了,轉頭回了自己的院子,再次陷入迷蒙不清的深思。

信遠侯府的動作實在不小,隻過了一日二人定親的消息便已人儘皆知,早早就有人開始猜測寧府會給自家女兒多少嫁妝,說不定一百二十八抬都算少的。

不了解個中緣由的人大都隻是看個熱鬨,對此還算是喜聞樂見,可有些人心中就不痛快了。蕭垣在皇子府的書房中陰沉著臉,驟然起身用力掃落書桌上所有物件,目光看向不遠處靜坐著的趙婉晴,“這就是你說的風聲?你既早就猜到了,為何不提前告知於我。”

這番動靜驚得門外垂首而立的管餘身子一顫,三殿下的心思愈發難猜了,日後怕是要更加小心點應對。

對於他的反應趙婉晴麵色未變:“都說了是猜測,不確定的事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三殿下也不必怪我沒有告知你,我提醒過隻是殿下不曾有動作罷了。”

蕭垣無言以對,她確實在金縷閣中提醒過,隻是後麵實在不巧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怨不得彆人。

寧姝玉居然要和謝應昭成親了?速度怎會如此之快?一想到這個局麵蕭垣就頭疼不已,若是他的計劃都沒有失敗,現在和寧姝玉成親的應該是他才對。

趙婉晴輕瞥了他一眼,帶著點彆樣的意味說:“三殿下當真是對那寧家小姐情有獨鐘啊,她都已經定下親事了殿下還是念念不忘,既如此殿下又何苦整日同我在一起呢,豈不是委屈了殿下。”

這話明擺著就是在說:趙小姐心裡不痛快了。蕭垣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三兩步離開桌案前走到趙婉晴身邊握住她的手,“婉晴小姐怎麼會這麼想我,若不是母後催得格外著急,我也不會想儘辦法去同寧府接觸。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對誰情有獨鐘難道你還能不知道嗎?”

他說這話時眼神溫柔注視著趙婉晴,字字懇切,手上還不住摩挲著她的手背,似在輕柔訴說自己的情誼。

趙婉晴轉過頭去不想看她,嘴邊的笑意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合該他們就是要走在一起的。

見她不在糾結於寧姝玉的事,蕭垣也放下心來,神色淡淡,抓不住寧家的話那他就絕不能再失去趙家,如此方可有一搏之力。

丞相府雖能在朝堂上給予他不小的助力,但若是想悄無聲息地養一支軍隊,銀錢必不可少,而丞相府並不足以支持他完成這一步。

信遠侯府支持哪一位皇子尚不明晰,前幾次的行動又太過密集,若是再動手很容易就能查到他身上來,如此寧姝玉便是不能動了,免得招惹到信遠侯府。

蕭垣抬手撚起趙婉晴一縷發絲,入局的時間太過倉促了,接下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沒了寧姝玉,那婉晴小姐可千萬莫讓人失望啊。

為了減少麻煩出現,寧姝玉減少了外出的次數,隻抽了一日去順迎茶樓拿回季頌簽好的契約書,並且先付給了他第一個月的二十兩。

季頌消息也很是靈通,甫一見到她便迫不及待開口:“你當真要成親了?”

“對啊,聘禮都收下了這還能有假。”寧姝玉手上還撥弄著算盤,在清算這幾日的賬麵,沒注意他的神色。

他一臉難言的神色,“莫不是因為他那日救了你,然後你就以身相許了?真是好老土的話本劇情……”最後半句聲音小極了。

很老土嗎?寧姝玉倒也不這麼覺得,“對啊以身相許,你不覺得這種事很神秘,很吸引人嗎,說不定以後我們也能名留青史。”

她這話直接讓季頌聽迷糊了,“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幾件事之間有關係嗎?”

“沒有啊,隻是大膽假想一下罷了,總之跟著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寧姝玉擺明了就是不想談論這些,一來二去季頌也看明白了不再繼續追問。

也是既然都是自己的選擇,必然有她的道理,索性換個話題繼續說:“那寧老板想讓我留在這裡做些什麼呢?”總不會是給他開著二十兩銀子的月錢,每天無所事事地待著吧。

寧姝玉早就想好了這些,“正好,接下來這一月我不便出府,就由你暫代我每日到這裡來吧。”

季頌不大樂意,“你這不是有挺多人嗎,樣樣都不缺,還叫我待著做什麼。”管店這種無聊的事情他其實是不太願意做的。

“非也,”寧姝玉停下手中動作,拿出紙筆,“你到這裡是來看人而不是來算賬的,須得記下每日有多少人來過,其中有多少貨商、多少旅人、多少公子小姐都要記錄好,若是有客人提出什麼新的要求也要寫下。”

“這算什麼?茶樓日誌嗎?”書寫記錄一事他是在行,她這要求實在是有些古怪了。

寧姝玉瞬間眼前一亮,“對,就叫茶樓日誌,沒想到你取名字的水平還不錯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千萬要做好。”

交代完最後一句話她便離開了櫃台,門口寧府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麵了,季頌絕想不到,此後一月竟真的連她一麵也沒見到。

季頌追出去隻能看到馬車在路上施施然離去,徒留他站在門口拿著紙筆不知如何是好,錢也收了,事情也安排了,還能如何,那就按她說的做吧。

康嘉二十年夏,五月初五,信遠侯府世子謝應昭與京城寧氏小姐寧姝玉成親。

從侯府出發接親的隊伍足有半條街那麼長,準備的花轎用了八個轎夫抬著,一路上還派了不少人沿路散發飴糖糕點,好不熱鬨。謝應昭則是一身正紅喜服騎著矯健的黑馬走在隊伍最前方,麵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掩也掩不住。

敲敲打打來到寧府門前,寧姝玉還未披上紅蓋頭,隻在閨房內便聽到外麵吵鬨的聲音了,她幾日晨起梳妝的時間極早,此時早已換上了母親準備好的嫁衣,收拾妥帖隻待謝應昭前來接親了。

青綰自門外推門而入,一同前來的還有寧夫人,才剛看見寧姝玉的樣子她便禁不住紅了眼眶,馬上拿起帕子去擦拭,想止住又不得其法。

寧姝玉起身走到她麵前,“母親你來了。”順勢還轉了個圈,向她展示這身喜服。

“我的皎皎真漂亮,真身衣服果然沒有做錯。”她看向寧姝玉的眼中儘是疼惜不舍,若是有辦法真是不想女兒這麼早就出嫁。

外麵聲音越來越靠近了,門外的老嬤嬤出聲提醒道:“小姐,信遠侯府接親的隊伍要到了,快些準備好同侍女一起過去吧。”

再如何不舍事情也是無法改變了,寧夫人拿起一旁的紅蓋頭,輕輕為寧姝玉披起,低聲說:“皎皎若是得了空閒,一定要多回來看看母親啊,母親最舍不得你了。”

寧姝玉重重握住了母親的手,不必多言,自會放在心上,永不敢忘。

青綰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扶著她出了房門,寧夫人沒有留在原地太長時間,整理好自己的儀態後快步回正廳坐到主位上。

謝應昭在寧府門口翻身下馬,規規矩矩等在門口,直到看見青綰扶著寧姝玉出現在小路不遠處,才忍不住想要踏進去,最後還是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就站在門口看著寧姝玉慢慢向他走來,最後在媒人的引導下牽過她的手,至此謝應昭才對今日所有事情有了實感。

一切都不在是虛無縹緲的,他牽著的人是真正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了。

寧姝玉步子小走得慢,謝應昭也不著急,一點點引導著她走向花轎所在的地方,安安穩穩將人帶進去才鬆手。

轉身再次上馬,調轉方向往信遠侯府走去,與來時不同的是轎中坐上了期待已久的人,身後的隊伍也延長不少,比來時更加引人注目了,那些都是寧姝玉的嫁妝。

圍觀的人連連吸氣,不得不說這寧府還真是出手闊綽,光是這抬嫁妝的隊伍都比信遠侯府接親的長上一倍不止,京城中沒幾家能比這個更有排麵的了,若是他們要送些田產鋪子什麼的,那這嫁妝真是數也數不清了。

可惜話題中心的兩人對此並不太在意,寧姝玉從未向母親詢問過自己的嫁妝有多少,在她看來那些東西都是父母的,給或是不給全隻看二位的意見,她不會太糾結於此,至於謝應昭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貪圖過她的嫁妝。

轎子行得很穩當,寧姝玉坐在裡麵幾乎沒受到多少顛簸,待它停在信遠侯府門前時,方一停穩便有一隻手自轎外伸進,掀開墜著珠玉的轎簾堅定地在寧姝玉麵前攤開掌心。

手掌寬大修長,手腕處還隱約能看見紅色衣衫,是謝應昭。

寧姝玉抬手放入他的掌心,在他的牽引下借力從花轎中走出,順帶扯過謝應昭懷中剛接過的紅綢,二人各執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