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陳大牛緊皺著眉頭看麵前穿著清涼畫著濃妝的女人，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視，甚至不敢抬頭。
如果不是對方太過執著，往左往右的攔住他們的三輪車，陳大牛還想假裝沒看到繞路就走。雖然大夏天的，但穿這麼少，真不怕感冒也不怕曬黑？
街上來來往往這麼多男人，穿成這樣就出來，世風日下，世風日下。至於‘傷風敗俗’？陳大牛不敢說，因為陳龍溪會罵他老古董，會說男人女人都有穿衣自由......
不少男人看過來，有鄙視，有羨慕......陳大牛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一張黝黑的臉上全是不耐煩。
如果不是膽小怕事，陳大牛都想要開口趕人了。陳大牛不想女兒和這種不正經的女人說話，感覺兩人站在一起都會影響女兒的風評、名聲。
怕女兒被帶壞。
陳龍溪疑惑的看著麵前吞雲吐霧的中年女人，看麵容應該已經三十往上，皮膚粗糙，細紋明顯，眼底一片青黑，眼底渾濁，即使化著濃妝也看出來不再年輕，而且生活應該不太好。
陳龍溪再看皺著眉苦著臉的陳大牛，疑惑，難道有人看上了陳大牛，想要給她當後媽？
不是陳龍溪看不起陳大牛，事實就是，隻要眼睛不瞎都不可能會看上陳大牛。沒房沒車沒有存款，沒有手藝沒有能力，看上他什麼？
其實，在彆人眼裡陳大牛還真不像陳龍溪以為的這麼沒有市場，起碼，他高大有力氣，他還老實肯乾，沒有花花腸子。在很多女人看來，這樣的男人最易掌控。
至於陳龍溪這個拖油瓶？
已經長大，還能賺錢。
其實，有不少女人明裡暗裡地找陳大牛表示願意給他當女人，是陳大牛不願意而已。陳大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不敢再隨便結婚。
當了那麼多年的綠頭烏龜已經夠了，可不想再來一次。全心全意為彆人，最後在彆人眼中不過是想吃天鵝肉的懶□□。
“爸，這誰？”陳龍溪不是要阻止陳大牛再婚，而是擔心他再被騙。
上輩子陳龍溪有錢後也想過要給陳大牛找個知心愛人，陪他說說話，不至於太過孤單寂寞，但陳大牛拒絕了，一直一個人在慈善的路上奔波。
為此，他那落魄的生活不幸福的前妻還找過來，表示想要再續前緣，複婚。
簡直就是笑話。
陳龍溪當然不會讓那種嫌貧愛富的女人靠近陳大牛，最後那女人離開的時候還詛咒她‘不得好死’。
事實就是她的確死於非命。
所以，詛咒什麼的偶爾也奏效。
陳龍溪打量著麵前的女人，對方也在打量陳龍溪。
陳大牛擋住陳龍溪的視線，不敢抬頭看人，結結巴巴，“你，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不要騷擾，騷擾我家小龍。”
好好的一句話說得一波三折，明明就應該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卻說得畏畏縮縮，彎著腰，低著頭，順著眉，像個最低等的小太監。
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爸。”
陳大牛立刻沉默，委屈地看向陳龍溪，他不想陳龍溪和這個女人說話，總覺得這個女人會帶壞他家小龍。
其實，幾天前這個女人就找陳大牛了，表示想要和他聊聊，但陳大牛看她就像老鼠見到貓，遠遠避開。
逃得飛快。
她越追，他就跑得越快。
她堵在工地門口？
他翻牆離開。
終於把人攔住了，終於能好好說話了。
陳龍溪冷下臉來，“爸？”
陳大牛抿住嘴，委委屈屈，“小龍......”
這父女兩，父親不像父親，女兒不像女兒，明明應該強勢的父親軟弱得像個龜兒子，而明明應該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卻冷靜內斂成熟得像個運籌帷幄的大人。
攔在三輪車前的女人吸一口煙，自以為很瀟灑地衝著陳龍溪吞雲吐霧。陳大牛趕緊像趕蒼蠅一樣雙手飛舞，‘嗖嗖嗖’地扇開陳龍溪麵前的煙，“不要吸二手煙，聽說二手煙有害健康。”
陳大牛直接拿起三輪車上的一塊紙皮，用力把陳龍溪麵前的煙驅散，“小龍，不要呼吸。”
陳龍溪無語望天，覺得好笑，但也感動陳大牛的愛護，不管什麼時候，陳大牛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她。
“不好意思啊。我爸緊張我的健康。雖然很唐突，但還是想要說一句，儘量少抽煙，吸煙有害健康。”
女人抖抖煙灰，“習慣了。戒不掉。”女人吞雲吐霧，“你就是陳龍溪？”
“我是。”
“不好意思，我拒絕二手煙，你能熄了煙再和我說話嗎？”陳龍溪笑意盈盈，但對麵女人感覺到了她的堅持。
“你很不錯。”
“謝謝誇獎。”
“我以為你會怕我呢。”
“為什麼怕你？”
......
陳大牛看看陳龍溪，看看對麵的女人，沉默，繼續沉默，著急，繼續著急。
哎。
小龍總不聽他的。
對麵的女人看看手裡的煙，笑了笑，輕輕一彈，煙頭落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碾了碾，“你比你爸要有出息多了。”
“這不就是養育的意義嗎？一代比一代出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也是我爸教育得好。”陳龍溪輕輕整理了下頭上的大草帽，“有事嗎？”
她還要忙呢，實在沒有時間在這裡敷衍。
“聽說你很會化妝，畫出來的妝容能讓人年輕十歲不止......”
“想請我教你們化妝？想要讓人看起來更青春年輕的妝容？”陳龍溪想了想，“可以。但我收費不便宜。”
陳龍溪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個人一百，包教會。”
一百的確貴，但對於某些女人來說很快就能賺回來。
“沒問題。”爽快同意。
“我現在要去進貨，大概下午回來。你找個地方，算了，我找個地方吧。”陳龍溪把教化妝的地方定在何軍的小麵館，順便給何軍帶生意。
鄰居嘛，互惠互利。
平時陳龍溪收攤了也常去何軍的小麵館吃宵夜，何軍常常給她送雞蛋或者其他的小菜，陳龍溪也常給彆人介紹何軍的小麵館。
好吃，量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