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租金,陳大牛陳龍溪父女兩手裡就隻剩下五塊不到,需要趕緊賺錢。
陳大牛沒有文化沒有手藝,甚至連粵語都不會說,能找的工作有限,隻能找附近的建築工地搬磚。
因為五羊城正在大興土木,陳大牛又人高馬大,一身力氣,所以很快就找到一個建築工地搬磚。
雖然工錢不高,但隨時能結算工資。
陳大牛剛到羊城,找的工作都是半年結算一次,甚至一年結算一次。因為包吃包住也沒有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所以他也不緊迫,還天真地認為把錢存放在包工頭或者老板手裡更安全,因此常常被拖欠工資,有時候辛辛苦苦一年最後跑斷腿也拿不到工錢。
後來陳龍溪這個小精明長大了,就建議陳大牛找能隨時結算工資的工地。即使不能日結,也要月結。
隻要有活乾,陳大牛就不焦躁,就能認真生活,即使他的生活在彆人看來就是一坨屎一樣臭,他也滿足。
陳龍溪也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賺錢大計。
打工?
辛苦,時間長,工資低。
就目前她的狀態而言,最合適的是擺地攤。
賣什麼呢?
衣服?飾品?或者是化妝品?都可以。
陳龍溪一邊準備擺地攤事宜,一邊準備給鐘家找點小麻煩。雖然說報仇不急,但也不願意等太久。
殺人放火沒有必要,但給對方找點小麻煩,讓他們不太好過不太順心還是可以的。
陳龍溪準備寫上十幾份甚至幾十分的舉報信,用不同的名字舉報不同的名目,例如環境、消防,又例如車間環境、工人安全,還有工廠是否羅列各種名目克扣工人工資等等,還有賄賂......
即使鐘家有背景,也架不住舉報的名目多,舉報的人多。即使不能讓對方傷筋動骨,但也能惡心對方,讓對方應接不暇,讓對方沒有時間和心情找她找茬。
最好就是讓鐘家誤以為是同行或者競爭對手或者死對頭乾寫的舉報信。
還有,即使鐘永輝的爸爸鐘有財因為以前小紅兵的時候被人傷了命根子不能生了,但並不代表他就老實了,玩得花著呢,不僅有小三還有小四小五。
而小三小四花著鐘有財的錢來養自己的丈夫、孩子。
有些事情是適合鐘永輝媽媽王大丫知道的,有些則是適合讓鐘有財知道的,就不怕他們忙不起來。
寫完十幾份舉報信,陳龍溪又給報社寫信,以工廠工人的身份揭露工廠的種種黑暗,各種影響身體健康、心理健康的現狀。
呼。
終於寫完了。
明天買郵票寄出。
轉眼天就黑了。
陳龍溪肚子餓得呱呱叫,但因為他們沒有碗筷沒有柴米油鹽,隻能先吃兩天饅頭過度一下。
因為手裡沒有錢,陳龍溪跟著陳大牛去工地搬磚,一天一結算,一天置辦一點小東西,鐵鍋,油鹽醬醋,還有米麵等等,順便還給隔間拉了電燈。
父女兩人像小老鼠存貨過冬一樣,一點點把家置辦起來。
陳大牛在問過房東同意後,在大院裡壘了個小灶,能放下一個小鐵鍋的小灶,鐵鍋又是煮飯又是炒菜。
可能是看出了父女兩人的困窘,鄰居們這個送一根臘腸,那個送一把青菜,讓陳大牛和陳龍溪父女兩人很快就和鄰居們熟悉起來。
在工地搬了一天的磚,陳龍溪手心起泡,感覺渾身要散架,累得想要從此躺下再也不起來。陳大牛則在忙裡忙外地做飯。
從工地回來,陳大牛先去菜市場買菜,為什麼不早上買菜?因為晚上的菜會比早上新鮮的時候更便宜,更因為晚上能撿到不少賣不出去的菜葉子。
陳大牛很高興,因為今天晚上撿到了不少好的韭菜葉子,能給陳龍溪做個韭菜煎蛋。陳大牛興高采烈地哼著歌兒,“小龍,今天有你喜歡的韭菜炒蛋,放木耳。”
木耳是買米的時候,陳大牛問雜貨鋪的老板要的幾片,能添個味兒。
陳龍溪鼓著腮,扁著嘴,懶得說話,這樣艱苦困窘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煩死了。
她想要吃肉,紅燒肉、白切雞......
看著陳龍溪興致不高,陳大牛尷尬地嗬嗬兩下,然後小聲哄著她,“等過幾天,爸給你買肉。”
陳龍溪翻個白眼,這是肉的事情嗎?
這是從天堂跌落地獄的落差感。
她以前可是龍溪集團的總裁,什麼好東西沒吃過?
現在想要吃一口肉還要搬幾天磚。
果然,奢入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