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顫君心亂 你就是個半生瓜(1 / 1)

俗話說的禍不單行可謂是真的,剛剛靠燚墨冰洲的收留得以躲過晉級賽失敗的懲罰,卻沒能逃過作為星夙族弟子身為神女每月的搭線任務。

阿紫正在窗邊沐浴著陽光,眼前忽閃現一排排字:“距本月星夙族任務,阿紫未達標,有三日補救期限。”

阿紫瞬間垂下頭來,身為星夙族神侍,沒有完成任務則十日內不可在本族境內活動,削去一百靈石的年祿。

十日內不可待在族中這事現在但是不用阿紫擔憂,就是不舍得那一百靈石,若不是自己變回狐狸那麼長時間,她是絕對不可能完不成任務的,這真的是空前第一次。

那可是一百靈石,夠買一屋子的酥酪了,就算絞儘腦汁,這一百靈石阿紫也是要挽救一下的。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阿紫忽然想到各族冊記載,涅槃族對姻緣一事向來不上心,導致很多人孤獨終老,不如去給他們搭紅線。

到了集市上發現人人都麵無表情,就連夫妻間一張苦臉相對,沒有絲毫溫情。

阿紫覺得奇怪,用法術一查看驚奇地發現他們雖為夫妻,卻沒有紅繩相牽,而這絕不關乎星夙族的事,因為每一對相愛的人,星夙族的姻緣樹都會感知到,自動為他們係上紅繩。

“對了,這就是個絕好的機會,給沒有紅繩的夫妻搭繩,這樣就可以避免因為被搭線的人不相愛而自己遭到反噬,輕鬆完成任務,我可真聰明!”

想到就開始行動,為了防止搭錯線,阿紫特意挑了晚上去搭線,屆時他們都入睡了,就不會出錯。

晚飯時,燚墨冰洲看著吃得沒有平日多的阿紫很奇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剛想問她怎麼了,阿紫卻扒了幾口飯離開了。

入夜後阿紫換上夜行衣,鬼鬼祟祟的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燚墨冰洲叫住了她。

“尊……尊主,不乾嘛,啊,就……就是天太熱了,我出門散散步,對,出門散散步……”

天才剛轉暖,說熱太過了,夜裡風路過舉杯對歌的閒情逸致時還是會有寒意充斥全身。

燚墨冰洲看她吃飯沒什麼胃口的樣子,這才特意來看看,發現她的行為如此詭異,就覺得更加奇怪了,但也沒多問,轉身離開。

他才走了幾步,有回過身,看著阿紫道:“近來,涅槃族不太平,少走動!”

阿紫也聽說了,這幾年來願霖族十分猖獗,在涅槃族中蓄意鬨事,想要挑起兩族戰爭,不過這些都無法阻止阿紫拿到一百靈石的決心。

阿紫不知道的是燚墨冰洲派陌離一路跟著她去。令陌離無可奈何的是他的尊主是個嘴硬心軟的主,明明是擔心阿紫,想要讓自己去保護她,卻找了個“防她族中要秘”的借口,出了殿門哪裡還有有什麼要秘。

阿紫爬在房頂,貓在窗戶邊給夫妻們搭線,每搭完一根就捂著嘴“嗤嗤”笑,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看得陌離一頭霧水。

阿紫奔奔跳跳地回去了,腦子裡還幻想著拿到那一百靈石樂滋滋的。

陌離看到她進入微雨閣也回去稟告燚墨冰洲阿紫的行蹤了。

夜已深了,但因為願霖族的事情,燚墨冰洲還在製定對策,見陌離回來,見陌離回來收起了戰略圖,問道:“她……沒事吧?”

“啊?”陌離還以為尊主會問阿紫去了哪?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燚墨冰洲猛然發現自己顯得對阿紫過於關切,略顯尷尬:“咳……本座的意思是她沒什麼可疑的吧?”

“回稟尊主,並未發現星夙族神女有何異常,她去了集市,給每一個夫妻都搭了她們族中的紅繩,但屬下去檢查過,對拿著夫妻並沒有任何傷害,現在,神女已經回微雨閣休息了。”

燚墨冰洲開始也是十分疑惑,不過突然湧上心頭的恐懼立馬取代了這種感受,他驚呼一聲:“不好!”

陌離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多問,燚墨冰洲則急匆匆離開了。

他來到了微雨閣外徘徊,他雖然不知道阿紫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但他突然想起阿紫和他說過自己變成狐狸被他撿到的經過。

如果被搭線人不相愛那麼阿紫就會被反噬,法力削弱,知道族中夫妻大多彼此沒有感情的燚墨冰洲擔心阿紫遭到反噬,想去看看,卻夜已深了,不敢進屋。

風驚擾了亭子的紗帳,一整晚飄在空蕩蕩的黑夜。

“尊主,您怎麼在這?”來打掃閣樓的女侍行禮問道。

吹了一夜風的燚墨冰洲眼睛乾澀,看上去有些凶悍,隻是看了她一眼,那女侍就跪在地上哀求道:“尊主恕罪,奴婢多嘴。”

“本座那麼可怕嗎?你去看看星夙族神女有沒有醒,本座有要事與她相談。”

他讓女侍進去查看阿紫的情況,卻聽到進去的女侍的呼喊聲。

“神女,神女醒醒,神女……尊主,神女昏倒了!”

燚墨冰洲立馬衝進去一看,阿紫虛弱的躺在門口,應該是昨夜靈力就開始減弱,想要出門找人幫忙卻暈倒在了門口。

燚墨冰洲抱著阿紫步履匆匆來到床邊,護著她的頭,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燚墨冰洲心急如焚,吩咐女侍:“快去請醫仙!去請堯宗醫仙!”

堯宗醫仙是涅槃族有名的神醫,但早已隱居,不問世事,一般人去請他,他都是不會出麵的。

不過,他和先涅槃尊主是摯友,視燚墨冰洲如同自己的孩子,燚墨冰洲開口,他就一定會來。

燚墨冰洲看著阿紫的臉憔悴得發白,嘴唇乾裂,他卻隻能焦灼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就連仙侍看了也能感覺到燚墨冰洲的不安,勸阻道:“尊主,坐下喝杯茶吧,醫仙一會兒就到了!”

燚墨冰洲這才坐下,端起杯茶,卻每每剛到嘴邊時又放了下去,要不就把杯子端著懸在空中,直愣愣地盯著看,半天也不見一口下肚。

半晌也不見醫仙到,他急得坐立不安,眉頭緊蹙地握著杯子,時不時向門口張望。

“醫仙怎麼還沒到?”話音剛落,他就見到堯宗醫仙來到院中,連忙站起身到院裡迎接。

燚墨冰洲邊走邊請求堯宗醫仙道:“堯宗叔父,勞煩您了,請您看看這個姑娘……”並把阿紫的事情全數告知。

兩人匆匆來的床榻邊,堯宗醫仙給阿紫把脈。

頃刻堯宗醫仙蹙眉搖搖頭,燚墨冰洲急了,連聲問:“叔父,她怎麼樣了?”

堯宗醫仙收起藥箱,邊開藥單邊道:“昏睡倒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靈力低弱,在微雨閣修養,靈力充足,幾日便可恢複,隻是她體內殘有一隻靈鐲的怨念,會吸取她的靈力,這也就是她靈力減弱的原因,至於如何解,無藥……這是一個心結,她解開就好。”

在燚墨冰洲每天給她輸送靈力下,阿紫很快就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燚墨冰洲正彎著腰在給她倒藥。

“你醒了!”燚墨冰洲把藥一晃一晃的端過來,難得見他對一件事如此激動和慌張。

“咳咳咳……”阿紫用手撐起身子坐起來,燚墨冰洲上去扶她。

“醒了也得喝藥。”說著把藥吹涼,用勺子喂到阿紫嘴邊。

阿紫吃驚又惶恐地看下他,燚墨冰洲才想起來阿紫已經醒了,他這是這幾天習慣了,竟然出了醜。

他本想把碗遞給她,讓她自己喝,卻又看到那張還很蒼白的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找了個借口道:“這碗是醫仙的,說這藥需要用此盛才可見效,壞了他就醫途就此斷送,你如此笨拙,本座這才喂你。”

阿紫自然想不到燚墨冰洲竟是一個謊話張口就來的家夥,聽到有人說自己笨,像個鬨脾氣的孩子,撇過頭拒絕喝藥。

燚墨冰洲見狀道:“聽聞你們星夙族吃藥都有蜜餞作為輔食,陌離為了表示上次自己的失禮替你尋了些,吃完藥你可以吃幾個。”

另一邊正在操練軍隊的陌離噴嚏不斷,嘀咕道:“是誰在說我的壞話?”

聽完阿紫這才喝藥,燚墨冰洲把藥用勺子一勺一勺送到她嘴裡,忽想到醫仙說的話,問道:“神女可是有什麼心結嗎?”

把齁甜的蜜餞一把吧往嘴裡送的阿紫點點頭。

燚墨冰洲追問到:“是有關你兒時的?”阿紫搖了搖頭。

聽聞阿紫沒有親人,燚墨冰洲小心翼翼地詢問:“那是關親人?”她還是搖了搖頭。

得到連續的否定後燚墨冰洲放下碗,有些失落的問:“心上人?”

阿紫沒再搖頭,努力地把嘴裡的東西咽下,道:“尊主,都不是,我的心結就是,好久沒吃酥酪了,我好難過,揪心的疼。”

燚墨冰洲簡直無言以對。

她又笑著道:“我從小和師父一起長大,兒時過得很快樂,師父雖然嚴厲但對我很好,至於心上人,我們就是替人尋姻緣的,對此怎會有心結?”

她看向燚墨冰洲發現儘顯疲憊的臉在笑,又瞥到了藥碗,十分鄭重地道:

“謝謝尊主,又救了我一命,這份恩情我定會報答的,師父叫我阿紫,尊主如不嫌棄,也這樣喚我就好。”

燚墨冰洲想要身邊有這樣一個能緩解所有不悅的人,不,是這樣的阿紫,他害怕阿紫離開,道:

“那……阿紫姑娘,日後……我就這樣喚你,你也不必和族中人一樣尊我為尊主。”

“那喚你什麼好呢?咦,每日頂著張苦瓜臉,睡覺都皺眉”,阿紫邪魅一笑:“那就叫你半生瓜!”

“你!”燚墨冰洲生氣的甩開袖子。

阿紫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擺擺手又道:“好了好了,我哪敢直呼尊主名諱,至於尊主的確很像半生瓜,但這命也太難聽了,叫其他人聽了,還以為我真是一個鬥大的字都不認識的白癡呢!”

“好了,你既醒了,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處理,你有什麼事就喊陌離,他在門口守著。”說完就離開了。

阿紫不言:半生瓜太苦了,你不是,也願你以後都不是,燚墨冰洲這名字,“墨”字太過孤冷,“冰洲”二字太過冰寒,所以喚你為“燚”,願平安,願如火般永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