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層:聖德真君4 哦?要抄書啊?……(1 / 1)

在旁邊等待受洗的玩家隻剩三人,麵上表情已經由昨日的驚恐轉為絕望。

其中一人不知是被嚇還是身體不適,跪在地上開始乾嘔。

葉淺福至心靈,“這就是接下來的招?”

話音剛落,那名乾嘔的玩家口吐鮮血。

紅色在落地的瞬間變黑,潔白純淨的地麵被染臟。

台上的受禮被打斷,信徒們似乎也沒見過這場景,紛紛看向那名玩家,手足無措。

最前麵的情侶女生嚇得失聲尖叫,與男友攙扶著朝旁邊躲避。

衛衣男也嚇了一跳,忙一起躲開。

葉淺早就躲到顧雨霖身後,王逸之也站起身保持戒備。

顧雨霖按著地麵借力,換成半蹲在地的姿勢,從口袋裡拿出皺巴巴的糖紙。

她靈巧的手指將糖紙疊成小船,放在黑色液體上。

糖紙小船穩穩當當漂浮在上方。

她看了一會,拿起小船整個翻轉。

小船底部滴滴答答落下黑色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這,該不會是在地上塗了氧化劑?”

顧雨霖沒想到葉淺會這麼問,站起身丟掉糖紙小船,拍去手上沾的臟東西,“暫時什麼都看不出來。”

台上真君麵色不變,台下護法與他對視一眼。

“這位朋友體內受陰邪入侵,感受到受洗儀式臨近,開始暴動。各位兄弟姐妹,不用緊張,有聖德真君在此,不會讓陰邪傷及大家。”

男人一步一步走向玩家。

剛剛吐完血的玩家被嚇得向後倒去,伸手亂揮,雙腿試圖朝後退,“不要!不要過來!”

隨著護法的接近,玩家涕泗橫流,“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不顧嘴邊不停流淌的血,跪在地上磕頭,“聖德真君!請救救我!”

“淨慈。”

護法被真君喊住,轉過身,“真君。”

“帶他上來吧。”

聖德真君慈眉善目,“既然他向我求救,那我,便救他一命。”

信徒們高呼,“真君慈悲!”

“這也太奇怪了吧?”

葉淺圍觀信徒們的反應覺得諷刺。

明明那名玩家先前一直好端端的,甚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真君暗地裡做了什麼,才導致出問題。

“他們,都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王逸之盯著台上發生的一切,“堅持自己的想法,說起來很簡單。在這種所有人都說白才是黑的環境下,又有幾個人能堅持白才是白?”

葉淺想反駁,張開嘴又不知道怎麼說,最後看向陷入沉思的顧雨霖。

顧雨霖注意到她的動作,“彆看我,我也不行。”

“為什麼?”

“我怕被打。”

“啊?”

顧雨霖做了個托舉的動作,“看看我這細胳膊細腿。”

又指向台上的護法和信徒們,“看看他們人多勢眾。”

歎了口氣,“你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覺得我一個人就能暴打全場?”

“可你……”

“雖然我是校霸,但是你見過哪個校霸打架自己上場?”

葉淺無言以對。

要不是場合不對,王逸之差點笑出聲。

其他人也聽得清楚。

背帶褲女生抬手擋住下半張臉偷偷笑,小情侶情緒緩和不再緊張。

程響揉了揉鼻子,“沒想到,你居然是校霸。”

“哼,中二病。”衛衣男鼻孔朝天。

原本的受禮直接結束,被鞭打到渾身是傷的玩家鬆了口氣,癱在地上。

此刻已經無人注意他的後續。

吐血的玩家被兩名信徒扶上台,他不斷抽搐,嘴角仍有血不停流淌。

真君走上前,掌心貼在他顫顫巍巍的額頭上,“你什麼都不必做,隻需聽。”

簇擁在台前的信徒們開始吟唱。

“掌管天與地的神啊,我感謝並讚美你……”

玩家嘴角的血緩緩流淌,但他的呼吸不再像剛剛那樣急促,大概是被真君安撫,身軀慢慢停止抽搐,恢複了正常。

信徒們唱完一首歌,繼續唱下一首。

“神啊,替我們背負起身上的重擔,拯救我們的神……”

玩家不再吐血,甚至發白的嘴唇恢複了紅潤,雙眼也重新清明。

受禮的玩家們本來很後悔,可看到如今這一幕,他們開始激動。

“是真的!”

“我們的苦沒有白受!”

“聖德真君會帶領我們成功逃離苦惱永遠幸福!”

“居然真的有用?”

情侶男生又開始動搖,“這個真君,沒準真的有能耐。”

程響抬手按在他的肩頭,“這是巴比倫遊戲。記住通關條件,即便這個真君確實有超能力,也不能信他。”

男生呐呐點頭,“哦,哦。”

“這就是,第二招?”

葉淺小心翼翼問。

顧雨霖拆開新的棒棒糖塞進嘴裡,“誰知道呢。”

不管第幾招,反正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一半。

她眸色微冷。

什麼遊戲不遊戲,都與她無關。

她唯一的目的,隻有徹底離開巴比倫塔。

曆時一天半,非信徒仍舊存活的玩家剩下八人。

午飯時,程響再次重申通關條件的重要性,總算把背帶褲女生和小情侶隱隱冒頭的信教想法按了回去。

吃完飯,護法走了過來。

“上午真君施法消耗了元神,下午法課取消,請你們待在休息室,不要隨意出門。三點靈修前我會來看你們,並為你們送來真君的著作。”

回到休息室,背帶褲女生見護法離開,對著玻璃窗敲敲打打。

“你做什麼?”

情侶女生來到她身邊,好奇打量。

“不是說我們可以從這離開嗎?”背帶褲女生說,“現在白天光線好,正好試試這裡能不能行得通。”

她撈起桌上的刷牙杯子,不等程響反應便朝玻璃砸了上去。

“喂!”

程響正與王逸之商議下午的計劃,沒想到自己一個沒看住,就能鬨成這個樣子。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窗戶居然硬的像強化玻璃。

刷牙用的陶瓷杯反彈在地上摔成碎片,而玻璃窗完好無損。

“看來通過窗戶逃跑這條路是斷了。”衛衣男陰陽怪氣,“怎麼想都不可能,這麼明顯的逃跑路線。”

“那你說怎麼辦?”

背帶褲女生本來寄希望於打碎窗戶逃跑,如今希望破滅,又被衛衣男嗆聲,直接哭出聲來。

她一直在害怕,隻是強撐著不表現出來。

“一定會有辦法的。”

葉淺想寬慰她,絞儘腦汁想不出什麼好話,回過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顧雨霖。

“孫悟空,你也說點什麼嘛!”

側躺在床上休息的顧雨霖乾脆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程響蹲下身,“我沒法給你保證,抱歉。”

女生哭得更大聲了。

“如果你實在堅持不下去,想要投奔聖德真君,我也不會攔你。”

女生哭聲小了點。

情侶湊了過來,對程響說出這種話很意外。

“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無法強求。”程響遞給女生抽紙盒,“我的想法是,不向這遊戲屈服。我知道這很難,所以,我不會阻攔你的決定。”

等女生不再哭泣,程響拉著王逸之走到一邊。

“你們昨晚既然發現了蛟龍,想必也發現了入戶門在哪。”

“可惜。”王逸之攤手,“我們發現了蛟龍的位置,沒找到門。”

程響看了眼麵朝裡側躺的顧雨霖,再次向王逸之看來,“她不信我,你也不信?”

“不,我們很信你。”王逸之將手搭在程響肩頭,“相信你一定會帶我們所有人出去。”

所以,在第三天結束之前他們不會說出一個字。

聽出他話外的意思,程響默不作聲。

“以後,你一定會是大公會的會長,恐怕有機會,我還需要仰仗你。”

王逸之拍拍程響的肩膀,鬆開手,“我先去禮堂參觀,待會回來,先走了。”

見王逸之出門,衛衣男湊過來。

“他出去做什麼?”

程響回過神,“哦,他要去禮堂看看。”

“孫悟空,我發現你好冷靜,也好淡定。你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真厲害啊。你是怎麼做到的?從小就膽大嗎?還是後天練出來的?你是因為膽大才叫孫悟空嗎?我一直都很膽小,隨便一點小動靜都能把我嚇到,這一關要不是有你在,恐怕我都堅持不下去。”

葉淺坐在顧雨霖床沿,“你說,我們明天真的能離開嗎?”

半天沒等到回應,葉淺轉頭一看。

顧雨霖已經睡著了。

“怎麼這麼能睡。”

還不愛蓋被子。

葉淺無可奈何,乾脆爬到上鋪也學她補覺。

下午兩點四十五分,王逸之準時回來。

“怎麼樣?”程響問。

王逸之搖了搖頭,“禮堂沒有異樣,聖德真君不在,信徒依舊在唱讚歌。我還試圖去找了聖德真君的房間,可惜時間不夠,又差點迷路,隻能放棄。”

衛衣男問:“沒有人巡邏嗎?比如那個護法?”

“會有五個信徒隨機巡邏,我剛剛差點與他們撞見。”

程響轉過頭看向眾人,“等三點護法來過,我和老王一起去找聖德真君,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獲得逃離的信息。有人願意隨我們一起前往嗎?”

隻有衛衣男表示願意。

小情侶和背帶褲女生本躍躍欲試,但聽到有五名信徒巡邏,頓時缺了興致。

程響看了眼顧雨霖的背影,又看向王逸之。

王逸之搖了搖頭。

牆上時鐘指向三點,護法的腳步聲來到門前。

“這是真君的著作。”

他示意信徒將一擔書放在桌上。

兩名信徒前後挑著扁擔,有些吃力地喘著粗氣。

“請你們認真拜讀,抄寫百遍。”

“抄寫?”衛衣男懷疑自己聽錯,“百遍?”

“沒錯。”護法認真說,“這些都是咱們這的寶藏,平時絕不輕易借給外人閱讀,能夠抄閱是你們的榮幸。”

沉睡的顧雨霖被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情侶很激動,甚至隱隱有幾分期待。

她昨天能逼聖德真君取消六點早課,那今天——

“哦?要抄書啊?”

顧雨霖站起身,在護法和兩名信徒身邊轉過兩圈,不動聲色瞥了眼門外,“怎麼隻有你們兩個跟著護法搬書?”

護法警惕起來,“運送真君的著作是信徒的榮譽,大家當然是搶著來做,但是為了避免真君的心血被有心人奪走,自然要小心謹慎,必須避過大家的視線。”

聽他這麼說,兩名信徒驕傲地挺起胸膛。

“那真是……”顧雨霖拍拍兩名信徒的肩膀,“辛苦了。”

“為真君服務,怎麼能說辛苦!”

有信徒激動地反駁。

顧雨霖抬起手,“抱歉,是我說錯了。”

見最麻煩的刺頭沒有鬨事還這麼聽話,護法滿意地離開。

“我們要去靈修,你們好好呆在休息室抄書。記住,不許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