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地道 “說起來,秦府管家好像……(1 / 1)

願為往生 紅舟晚燈 3696 字 2024-05-01

“說起來,秦府管家好像也姓唐,與道長同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司若命緊盯著前方賣水果的攤販複而側過頭隨口問唐曦姒。

“誒,說不定道長與管家是遠親哦。”蔣清之像是受到了什麼啟發,也跟司若命一般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對唐曦姒說道。

看著二人刻意的歡快,唐曦姒淺笑一聲,“我的家族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家族,說不定正如二位公子所言,是遠親,但是遠親散落各地,卻也很少與他們聯係。”她看向遠方,以平常說話的語氣說道。

“也是,道長是出家之人,這種事,對於道長們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了。”司若命又歎一口氣。

“唉,當道士還真是難。我就不行,我還是更喜歡這人世間的紅塵繁華。誒,道長,你當初是為什麼做了道士啊?”司若命彎腰,看著唐曦姒的側臉,笑意盈盈地問道。

“嗯……”許久沒有人問過唐曦姒這個問題,她略一思索,“為了更好地做我想做之事,同時也不受任何拘束。”說完,她也側頭看向司若命,正好撞進他滿含笑容的視線,這種笑容,她許久之前在另一個人的臉上也見過。

“哦哦,看來道長也是個思想清高之人呢。”司若命輕抬下巴微微點頭。

司若命到底年少,說話透著一股少年心性,道長雖看起來略長司若命幾歲,卻更顯沉穩。上官玨如此想道。“我看司公子渾身氣質非同凡人,倒像是王府的少爺。還有公子的這把佩劍,絕非凡品。”

“上官兄謬讚了,我們二人家境的確略為殷實,但終其究也不過是尋常百姓罷了。非要被逼著繼承家中的產業,這才偷溜出來討得一方清閒。”司若命雙手抱胸,避過迎麵而來的推車,對上官玨說道。

“至於佩劍,是我師父給我的。”

“如此想來司公子的師傅是個世外高人了。”見司若命說到佩劍,眉間略顯不悅,上官玨也不打算多問。

“喂,你們說好來探案,在這邊說一些什麼風流話。”得知上官玨要帶眾人去往他家時,羅屠夫也跟在他們身後。對幾人說些對離城之事無關的話,他心中感到不滿。

“羅兄啊,不用在意這些,諸位都是能人之士,定能查清此事。”

“哼!”羅屠夫又是一聲怒哼,默默走在了上官玨的身後。

眾人走出街道,進入了一間稍顯破敗的巷子裡,與街道的喧囂不同,這裡看起來清冷寂靜。

“好冷啊。”蔣清之不禁打了個寒顫,明明是夏日,卻冷得出奇。

“那個羅兄啊,你家就住這種地方嗎?你這冬日裡能扛得過來嗎?”他不禁同情起了羅屠夫,這就是普通人嗎?

“哼,我們平民可比不得你們這些公子哥,我們可都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活在這世上的。哪像那什麼天殺的秦老爺那麼多錢說不定也是通過什麼不乾淨的手段賺來的。”

一提到秦老爺,他心中又生起怒火,氣得往旁邊的牆一砸,年久失修的牆麵被這樣一砸,堪堪有要墜落之勢。屠夫嚇得連忙收回了手。

幾人又是前行,才到了屠夫的家。屠夫家門口立著一個被削平的木樁。木樁上麵以及地上還留有新鮮的血液。一個豬首立在旁邊。

蔣清之哪見過這種場麵,聞到刺鼻的這股氣味掩鼻看向眾人,司若命也是眉間微擰,而上官玨和唐曦姒則是不為所動。

幾人進屋後,朝家中環視一圈。簡簡單單的家具,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唐曦姒走向另一側,前方是一扇已經裂開了縫隙的木門。“這便是令妹的寢屋嗎?”

看向那扇門,屠夫斂住悲傷的情緒,點頭道是。

在獲得了屠夫的許可後,唐曦姒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門外的三人也沒閒著,去看了看房子的其它地方。

唐曦姒進去後,先是仔細觀察了一番這個屋子,大體上來說與尋常女子閨閣一般,雖略為簡樸,但該有的都有。

她走向角落的梳妝鏡,桌上是屠夫妹妹還沒用完的口脂。家中貧窮,可羅屠夫卻還是願意為妹妹買這些女子喜歡的玩意。倒不難理解屠夫為何如此恨秦老爺了。

聞了聞口脂並未發現什麼特彆之處,她將口脂放回原處。

走過梳妝台的麵前,她感到一絲異常,此處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她走回來又踩在那塊地上,隱約感覺到此處有一處空洞,難道是地道?

如此想著,她走向屋外,拿了一個東西,又走回了屋中。正在觀察屠夫家燒水壺壺底的蔣清之看到此景愣了一下。

剛搜查完屠夫床底下的司若命走過來看到此刻蔣清之愣神的表情,“怎麼?壺底有人啊?”

蔣清之指向另一邊,司若命隨即看去,隻見唐曦姒扛著一把鋤頭正要走向屠夫妹妹的屋中。司若命也是一愣,“道長,你這是……”司若命走向唐曦姒指了指那把鋤頭遲疑問道。

“我可能發現了一處地道。估計與我們調查之事有關。”說完,她又走回了屋中。

走回了之前發現的那處地後,唐曦姒開始挖開地上的土。隻挖開一點,約莫一寸深後她看到了一個差不多女子手腕寬的洞,從中看去,漆黑一片。繼續往下,手腕寬的洞仍是沒有任何變化,仍是隻見得一片漆黑。

她摸了摸手腕,走向外麵,言道:“諸位,羅小姐的房中有地道。”

果然是地道,作為人,挖地道將一個女子擄走興許還有些難度,可作為非人的東西,那可就不一樣了。

司若命走向唐曦姒伸手拿過她手裡的鋤頭,“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們幾個大男人吧。”見狀,蔣清之也走向門口拿走了剩下的鋤頭,跟著走了進去。事關體大,也是顧不得先前的禮了,眾人皆跟著走了進去。

屠夫一看到屋內場景,震驚道:“為何我妹妹屋中會有地道?”

“羅兄不必擔憂,我們定會將此事處理好。”上官玨也是緊盯著地上那手腕粗的洞。

“令妹出事後,羅兄可有報官?”蔣清之問道。

“報是報了,這官府做個樣子來看看就走了。官府本就不作為,離城最近失蹤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也懶得管了。”屠夫盯著屋頂,一甩袖子,歎氣道。

這個地道隻有碗口粗,且上麵還覆蓋有一層泥土,官府沒發現倒是正常。

在上官玨叫來自己府中的下人幫忙後,過了幾個時辰,眾人才終於看清這個地道,地道距地麵有約有一人高的距離,地道洞口有如一個五六歲孩童高。

“這……要不我們下去看看?”蔣清之正對眾人說道。

上官玨卻已經率先跳了下去,司若命緊隨其後。屠夫也不甘示弱,跟著他們從洞口前行。

蔣清之看向還站在地上的唐曦姒,咽了咽口水,據他以往看的那些話本子來看,這種地方極大可能是什麼殺人犯隱藏屍體的地方,他還從未有過這種經曆,心中難免擔憂。

“害怕是人之常情,蔣公子不妨在上邊等我們?”唐曦姒對蔣清之笑笑,便跟上了幾人。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可怕的,我也要去。這樣想著,但腿卻不聽話,動也動不了。他最終還是妥協了,“行,那我等道長你們上來。”他對剛跳下去的唐曦姒言道。

唐曦姒回過頭對他點點頭便開始進入了這個洞穴。

洞口邊緣極其不規則,與其說是挖的倒更像是人為刨的。

幾人以蹲著的方式前進,洞內狹小,幾個大老爺們兒在裡邊感到十分憋屈。

行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到了洞穴的儘頭,眾人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上官玨從洞口跳出,落在了一片濕潤的泥土上,隨即而來的是一股衝天的腐爛味。

上官玨伸手用衣袖捂住了鼻子。後麵的人皆如上官玨一般,捂住了口鼻。

“什麼味啊這是,該不會是我妹妹……”想到此屠夫又雙手抱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看著幾近崩潰的屠夫,唐曦姒本想慰藉屠夫幾句,但就此等場景,結果怕是跟屠夫所料一般。

好不容易緩過了這股臭味,眾人向前方看去,看到前方場景後,司若命與上官玨連忙捂住心口,遏製住想要吐的衝動。

前方擺在中央的赫然是一具具屍體,約莫有二十幾具,有的屍體隻剩下一具骨架,零零散散落在一邊,而有的還剩半邊身子,卻也早已腐爛,蛆蟲從眼窩中爬出來又爬到另一邊。

唐曦姒低頭看了一眼地,原是血水將泥土浸濕了。

屠夫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吐了出來。而他又掃過一具具屍體,最終鎖定了角落裡的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屍體,屍體的腳被扯下來隨意拋在了兩邊,身上還穿著剛買的紅色衣衫,此刻卻也是破爛不堪。

屠夫爬向屍體前方,看清自家妹妹這副慘狀,此刻雙腿又是一軟,“九蕙,九蕙,你看看我,九蕙。九蕙,我知道你沒死,彆跟哥我開這種玩笑。”豆大的眼淚從眼眶內流出。屠夫幾近瘋魔。

唐曦姒走向屠夫,輕拍屠夫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