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兩個時空的旅館 可梨長板斧抵……(1 / 1)

可梨長板斧抵在那個巨大身影的脖間,還沒等她有時間思考在場人物關係,那個身影突然發出巨大的嚎叫聲。

這嚎叫聲伴著風雪聲在樹林間哀嚎,淒厲又驚駭,整個天空像是接觸不良一樣閃爍了兩下,在遠處景象開始變化,日光被遮蔽,取而代之的是腐朽的青綠色木板,樓層交疊。

如果是在遊戲裡,它現在應該是放大招了。

可梨的斧子下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和昨天晚上一樣消失的無跡可尋,它強行變化形態了。

腳下的地麵變成地板,隻有一道與它身形一樣的黑水灼燒痕跡留在地板上,上麵還冒著黑煙。

如果可梨沒想錯的話,那東西就是那間屋子的產物,但不是現在的北海溫泉旅館,而是百年前就已經誕生了,它隨著這間房子的廢棄一起沉睡,直到有人將這裡翻新將它驚醒,它或許以另一種形態存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在幾周前它才擁有了實體。

它可以離開旅館但是自身能力會受限,女人的狀態可以攻擊實體的不可進食,變成黑水狀態無實體可以進食,並且隻要離開旅館它的形態轉化就會受限。

它的這個大招八成就是把旅館給召喚過來讓它可以以完全體姿態戰鬥。

可梨合上雙目,手指交疊,沉聲道:“①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儘數祓禊。”

暗色黑泥一樣的半透明薄帳快速包裹住這一片變成旅館的區域,它的邊界緊跟旅館擴大的範圍,一同生長,然後它很快超過旅館生長蔓延的速度,生生攔截下旅館場景前進的腳步。

但是仍有小部分村民住宅靠近樹林被旅館納入其中,有些運氣不好的村民剛好處於旅館樓層高處中空地帶,幾個人直接從四層高的地方落下,跌落至木板上,砸出一個凹坑。

一瞬間,木屑飛濺,哀嚎聲不絕於耳。

剛剛在邊上的幾人運氣也算不上好,所處的位置恰好是樓層欄杆邊緣,兩個男人的體重直接壓垮了腐壞的木欄杆,慘叫一聲摔下樓層。

那個女生體重較輕,掉到欄杆上,本來她是可以爬上來的,但是因為饑餓無力的向後仰倒,可梨看到時那個小小黑影趴在欄杆旁,雙手緊緊抓住女生的手,喉嚨裡發出幼貓一樣的悲鳴。

就在它因為力氣不夠,女生的手一點點滑落時,一雙手伸出,瑩白纖長,白的要透明的手上青色血管紋路清晰。

可梨把那個女生拉上來,她趴在地上,頭發遮住臉,被在冰天雪地裡綁了好幾天,又經曆了這些事,她現在連大口喘氣的力氣都要沒有了,趴在地上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可梨沒有治療的能力,咒力又不像那種武俠小說裡的內力,可梨也不能給她運功療傷,隻能抓住她的手腕探查下她此刻的身體狀態。

疲憊,寒冷,饑餓,悲傷……

問題很多,好在沒什麼大問題,隻是需要讓身體回溫,補充能量。

可梨用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環住她的腿窩,把女生公主抱抱起來,走在走廊上,路過正在慌張逃竄的村民,小黑影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可梨沒有管那些突然被拉進旅館的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黑水的味道,他們住在森林外圍,離祭壇如此近的地方分明就是在駐守望風,她可不相信剛剛動靜那麼大這些人沒有聽見,這也算是與魔鬼做交易出賣靈魂的孽力反噬。

可梨左右兩邊打量,現在的旅館和她之前看到的相比更加陰冷了,從房梁上不停滴下紅色的鮮血,浸濕地麵,透著血色的地板像是剛喝過鮮血一般,一扇扇房門像是墓碑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可梨打開第一扇門。

一打開門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房間正中間是一把椅子,胡桃色的雙扶手木椅上麵遍布深深淺淺的乾涸深色痕跡,牆上掛滿了十幾種刑具,一雙手銬釘在牆壁上,牆麵印著發黑的人形血跡。

一個方形小窄桌上放著一片薄薄的東西,像是布料又像是紙張,大小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在它身上能分明的看出四肢與頭顱的形狀。

像有無數條蟲子在裡麵攀爬,可梨眼見那東西一點點被爬行的蟲子填滿肌肉紋理,像一個筋肉人一樣,那張皮已經到了它能承載的極限,薄薄一層皮被撐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掉,裡麵蟲子的樣子清晰的印出來,是一條條蛆蟲,它被那些驅蟲操縱向門口撲過來。

可梨收回剛抬起的腳,想也不想直接關門,原諒她退縮了,她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她一腳踹下去它能爆出什麼小驚喜。

那東西也很快反應過來把瘋狂拍門,把房門拍的震動,門檻積攢的灰像撒雪一樣往下落,一時間沒有村民敢靠近那扇門。

可梨接著尋找,第二扇門是廚房,腐爛散發惡臭的腐肉味,一個肉框裡像是由廚餘垃圾組成的東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嘭!”

打擾了。

第三扇,第四扇……

有些門是打開有小驚喜的刑房或停屍間,有些是普通的房間,不知道找了多少扇門,看了數不清的乾淨又衛生的小玩意兒,可梨的胃都有點不舒服了,她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擺設。

可梨抱著女生走到屋裡自帶戶外的浴池,把女生放進散發熱氣的浴水中,看到她發白的嘴唇變得紅潤可梨去房間拿了一瓶水,小口小口喂她喝下。

現在這件旅館兩個時間點交彙,百年前的場景和現在的北海溫泉旅館同時存在,一部分房間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這是可梨沒有預料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情況會比她想的要危急的多……

思考了一下,她打開房門,對著走廊裡逃竄的村民,用不大不小剛好足夠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現在馬上去開著門的房間呆好,絕對不要出聲,要是你們因為亂跑出了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救你們的。”

剛剛可梨不停開門的樣子,那些村民都看在眼裡,有的門打開會出現可怕的怪物,有的門打開是普通的住房。

可梨看到有怪物的屋子會被關上房門,普通住房的門會被敞開。他們本來就想進屋躲避,現在得到首肯,直接向著那些確定安全的房間衝進去。

可梨看著合上的門“一點聲音都不許發出,聽見了就敲敲門。”

話音剛落小旅館各處的門發出“咚咚咚”淩亂的敲門聲。

“我不是說一點聲音都不許發出來嗎!”

敲門聲驟停。

“懂我意思了嗎?懂了的話敲敲門。”

屋外一片安靜。

可梨滿意的點點頭,關門回屋。

不過幾分鐘,泡在溫泉的女生狀態恢複的不錯,可梨回到房間時看到她正在和那個小黑影說話,嗓子乾澀,每說一句話就要喝一口水,不一會可梨給她的那瓶水就已經見底了。

從包裡抽出好幾瓶水和幾枚飯團,可梨有很多話要問她。

看到可梨過來,女孩神情有些許忐忑緊張,但她還是鄭重的感謝可梨救了她。

“不用謝我,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失…咳咳,失野律。”

看她嗓子沙啞,實在不方便說話,可梨在包裡翻找了一下,在各種零食中左翻翻右翻翻,艱難的找到了一支圓珠筆,因為太久沒用過筆頭乾澀,寫字不是很流暢。

她記得之前有放過一個本子,本來是看了網上的貼子,打算記錄飲食,日常花銷的,結果剛記了兩天就被她放在包底落灰了。

可梨把本子和筆遞給失野律“用這個吧。”

“你弟弟你因為那個活祭變成這樣的?”

失野律筆頭停在紙上良久,她看了眼乖巧坐在它身邊的黑影,在本子上寫下一個『嗯』。

寫完一個字後她還有些猶豫,筆尖幾次落下又停住,十分糾結的樣子。

“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我弟弟他現在這個樣子還算活著嗎?』

她寫完這幾個字低著頭不敢看可梨,身體緊繃成一條線,似乎可梨嘴裡吐出輕飄飄的一句話的重量都可以讓那條線崩裂。

“以生物學的角度來看已經死了。”

一滴水掉在紙頁上,紙張的一塊被淚水浸濕,失野愛想擦乾,但是紙頁被她越擦越濕,在她情緒要崩潰時一雙小手貼在她的臉上為她擦去眼淚。

那個小小的黑色身影隱約可以看出弟弟的麵容,眼睛像是被胡亂塗抹出的黑色圓線,對著失野律“滴答滴答”的流眼淚。

可梨看向一旁,開口道:“但是我想你弟弟這個狀態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最終還是取決於你吧,他這個樣子還不算是咒靈,就算是咒術師也沒有辦法祓除,最重要的是你怎麼想的。”

“被本能控製的不斷索取但一超過某個閾值就會產生未知的負麵影響,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完全失控,淪為僅由本能驅使的野獸。”

“軀體完全被術式改造,雖然保有神誌與情感但是就算以後有了一張人皮也應該還會被稱為怪物吧。”

“也許他會在某一天剛睡醒時把你認成食材一口吞掉哦,就算這樣你還會覺得他是你的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