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屍身(1 / 1)

從外表看,這隻是一道普通的房門,門是淺棕色的,但下半部幾乎磨損成了灰白色,可見密室經常被使用。

乍一看,蘇言還以為密室的機關做得並不精密,可打開這道門後,蘇言才發現進去後隻是個狹窄的空間,木門之後還有嚴絲合縫的石門。

石門中央刻著古怪的紋路,紋路中心對稱,右手邊有一個架子,架子上共有三個繪有紅色花紋的漆器。

蘇言走到漆器前,輕輕轉動其中一個,身後的博古架回到原位。

若此時蘇言關上木門,從外麵便什麼也看不出了。

蘇言想,另外兩個漆器應該是控製石門的。

她現在還不知如何打開石門,更不知密室內究竟藏著什麼秘密,獨自進入顯然不妥。

蘇言準備先將此情況告知趙捕頭,再由趙捕頭帶人一同打開密室。

想必成文山試圖藏起來的秘密便可大白於天下。

思及此,蘇言準備先將博古架挪開,再從外麵將密室恢複原狀。

隻是她的手還未來得及觸碰到漆器,便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

聲音不算大,蘇言卻聽得真切,這沉悶的聲音就是從旁邊發出來的。

她偏頭看向石門,難不成凶手藏在密室中?

密室並不難被發現,隻是平日裡沒人敢來成文山的廂房翻東找西,所以沒人清楚罷了。

凶手是清理過廂房的,發現密室所在也不奇怪。

但……

蘇言幾乎沒有多思考,也不去管漆器是否回到原位,轉身便要走。

她是仵作,不是能舞刀弄槍的捕快,雖然爹爹教過她一些功夫,但隻為防身用,普通的男子或許拿她沒辦法,但對方極有可能是凶手,還是要小心些。

在轉身的同時,蘇言已經開始思索,這幾日書院所有人都在,不該有機會藏入密室才對……

就在這時,蘇言聽到了滑軌摩擦的聲音。

她條件反射想要跑,肩膀卻被一隻手狠狠壓住,那人力氣大得驚人,左手將蘇言向後拉,右臂順勢扼住她的脖頸。

蘇言隻覺自己的身體無法控製的向後倒去,接著快速後退,那石門也在她眼前慢慢關閉了。

有人將她帶進了密室!

蘇言的震驚沒持續多久,她儘量拽著男子的手臂,然後向四周打量。

密室內果真彆有洞天。

整間密室是用方正的花崗岩壘成,牆壁上方掛有數盞鎏金油燈,火光平穩,唯有四角的油燈火光跳躍,上方應是有痛風的地方。

蘇言右側是一排貼牆而放的書架,書架竟也是用花崗岩打磨而成,邊緣刻有精致的紋路,宛如珍貴的藝術品。

安平鎮沒有花崗岩,且石塊的運輸極其困難,更彆提雕刻得如此精致,著實是價值不菲。

一個成文山是賺不得這些銀子的,更何況他還辦了慈幼莊,在官府介入以前,都是成文山拿銀子養著,老百姓都說成文山為了慈幼莊過得很是艱苦,如此看來,他的日子和同艱苦可沒關係。

蘇言還留意到,在花崗岩做的書架上,放置的並非是書籍竹簡,更像是堆了一些手寫的卷冊,不知究竟是何物。

蘇言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身後的男子突然用了狠力,他的小臂肌肉堅硬如鐵,正正好好扼住蘇言的喉嚨,再一發力,蘇言幾乎要暈死過去。

男子的聲音渾厚低沉,“說,你是什麼人!”

蘇言拚命扯著男子的小臂,才能勉強維持正常的呼吸,她正欲答話,餘光忽然掃到一個人影。

方才她一直未留意左側。

蘇言慢慢看去。

密室的左側似乎是休息的地方。

半扇屏風後是一黃花梨羅漢榻,寬度似乎比普通的榻要寬一些,榻旁有一些塗有黑漆的木箱,木箱旁,身姿頎長的男子輕倚斜靠,手中握有一把精致的匕首,刀刃在他手中飛速旋轉,他的注意力卻不在匕首上,也不知看著哪一處。

男子戴著麵具。

不知為何,蘇言在餛飩攤時並沒有看清麵具的紋路,如今確實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密室內的光線更昏暗些。

蘇言能看得出,戴麵具的男子地位比她身後的男子要高,她便努力衝著他說話,“我隻是、隻是來打掃成堂主的廂房,無意間走了進來……你們是成堂主的朋友?”

男子麵露疑色。

可看蘇言一臉真摯又弱不禁風的樣子,男子又覺得僅憑蘇言一個女子,的確翻不起什麼風浪。

就在此時,男子聽到了詭異的聲音。

蘇言明明已經被他控製住,他很確定蘇言的唇並未動過,可他分明聽到了她的聲音。

蘇言:“此人便是昨夜意圖襲擊成堂主之人,難怪趙捕頭搜不到人,原來是躲進了密室。怪了,若他們人在密室,或許會與凶手撞見……難不成他們真的是凶手?”

男子神色一凜,“死丫頭,敢糊弄我?你分明是公門中人!”

蘇言驚訝,“呀,比趙大哥聰明!”

男子:“……”

蘇言的反應更像是在耍人,男子愈看愈惱。

他本不是善人,正欲動手,戴麵具的男子才像看看留意到蘇言,偏頭看過來,“雲舟,把屍體給她看。”

雲舟擰起眉,不願鬆手,“雲行,你幫她做什麼?這丫頭嘴裡沒一句實話,保準認為我們是凶手。依我看,就把她直接上了,和那個老東西做個伴!”

這二人一個叫雲行,一個叫雲舟,聽名字似乎是兄弟二人。

但蘇言能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地位的差距,一時也不敢做判斷。

她隻能在保證呼吸的前提下,四處看去。

雲舟的話她聽明白了,成文山丟失的屍身應該就在密室中,方才她進來時,也聞到了血腥味。

隻是她一直處於危險中,來不及多想。

“我、我是仵作,”蘇言搶先表明自己的價值,“我會驗屍,我能幫你們洗脫罪名,證明你們不是凶手。”

聞言,雲行目光轉來。

透過麵具,蘇言仍能看到那是一雙精致卻冷淡的眼睛。

雲行聲音淡淡,“洗脫罪名?是凶手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