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二起命案(1 / 1)

雖然大夫囑咐蘇言多休息,但她自己本身就是仵作,念書時也是看過一些醫書的。

男子下手不算重,現在她醒了,基本就無礙了,蘇言提出與楚風一道去見成文山。

“昨夜之事將他嚇壞了,他很擔心你的身體,本來是想和我們一起守著你,但他年紀大了,我們就將他送了回去。”楚風解釋道,“我看他昨夜誦經念佛,一直在為你祈禱。”

他似乎想強調成文山的為人,緊接著又說道:“他對慈幼莊每一個孩子都很上心,無論男童女童,他都一視同仁儘心照料,前兩年有兩個初生兒患了天花,他不顧阻攔親自去照料,他……真的是個好人。”

蘇言明白楚風的感受,成文山在他心中是完美的,一直信賴的人此刻卻有了些裂痕,他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念叨這些過去的事情,才能確保自己始終相信成文山。

其實蘇言也不知成文山在隱瞞的究竟是什麼,她隻是認為成文山不可能對尹元一無所知罷了。

尹元既然能招惹到京城中人,身份不會簡單,過去他究竟做過什麼,沒人知道。

蘇言隻能勸慰道:“你放心,有秦縣令在,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楚風蹙眉看過來。

蘇言:“……”

楚風:“……”

相信秦縣令……秦縣令好像真會冤枉人。

蘇言輕咳一聲,“趙捕頭肯定能抓到凶手!”

楚風:“……,罷了,先去見堂主吧。”

連趙捕頭也不信任!

蘇言方才在尹元廂房說了好一會兒話,眼下陽光正是刺眼的時候。

白日再來到這片池塘,心境到底與昨夜不同,蘇言已經賞不出美了。

她沒有多看池中荷花一眼,與楚風一起直奔成文山的院落。

還未走近,便看到狄鈞與另一男子站在院門前竊竊私語。

楚風快步走上前,“你們為何不進去?”

狄鈞與那男子畢恭畢敬福手行禮,“楚先生,我與緒風聽聞堂主一直未進餐,擔心他的身體,所以一道過來瞧瞧。方才我們敲了門,但堂主一直沒有回應,我們正商量著要不要進去。”

蘇言瞥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快步走過去,她試圖推開時才發現門內上著鎖。

“隻有這一個門?”

狄鈞點頭,“隻有此處能進。”

楚風麵色難堪,“堂主該不會是……”

不等蘇言回答,楚風便走上前,平時看著不算強壯的他,竟一下子就將門撞開了。

蘇言隻好跟著走進去。

楚風匆匆往正廳跑去,蘇言則停下來查看被楚風撞壞的門閂,確認無誤後才起身。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哀嚎聲驟然,緊接著便是三人接連的呼喊聲,“堂主!堂主!堂主這是怎麼了,堂主……”

蘇言小跑過去。

那三人都站在門前,似乎看到了極驚駭之物,一動不動。

蘇言心覺不太妙,她走到一旁的窗子前向裡看去,饒是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一驚。

正廳的正中央同樣擺放著一張方桌,大小與尹元房中相同。

而那方桌上麵,同樣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雙目睜圓,神情呆滯,脖頸處流淌出的鮮血一直滴到地麵,那人是……成文山。

成文山沒有被人刺殺,卻被人砍下頭顱,放到了和尹元相同的位置。

他到底還是死了。

成文山的死既突然,也不算突然。

秦縣令聞訊大怒,立刻趕到書院,先將趙捕頭好一頓臭罵,“昨夜有人行刺成堂主,你們竟還不派人把守?!一個個的乾什麼吃的!你們還想不想乾了!若是不想,卷起鋪蓋走人!我不留你們!”

趙捕頭麵如死灰,一聲不吭。

他無法為自己狡辯,昨夜成文山本已經免於一死,他們本應該嚴密保護,可他到底是遇害了。

這是他的失職。

一個捕快試圖解釋,“昨夜是成堂主不讓我們留下的,說是書院外圍都是衙門的人,那人不會再回頭行刺,自己很安全,讓我們離開,我們實在沒辦法……”

“他讓你們走,你們就真走了?!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人命關天,現在人沒了,你們誰來負責?!你們知不知道成文山在安平鎮是什麼地位?!若是讓老百姓知道了,我這顆人頭也得搭進去!”

秦縣令勃然大怒,一屋子的捕快沒人敢吭聲。

唯有蘇言,還在成文山的房中檢查。

她已經查看了整個廂房,現在正在觀察成文山的頭顱。

秦縣令餘光瞧見竟然還有人敢亂走,心中更是煩悶,正欲再罵上幾句,卻見亂走的人是蘇言。

蘇言懵懂地看著他。

秦縣令:“……”

他剛剛藏了些銀子……

秦縣令斂起憤怒,擠出笑容,“小蘇啊,你好好查,查明白了重重有賞,找到凶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蘇言隻是一個小仵作,自然是擔待不起的,她知道秦縣令隻是口頭上說說,實際上還得是趙捕頭來辦案。

但秦縣令為何總是對她和顏悅色,她也搞不清楚,難不成是不好意思罵女子?

蘇言雖想不通,但為了迎合領導,還是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民女一定儘力,隻是此事……可能也怨不得趙捕頭。”

秦縣令挑眉,“怎麼說?”

“您不覺得奇怪嗎?”蘇言說,“成文山明明知道有人要刺殺他,他卻還不肯留人保護,這是為什麼?難不成是他活膩歪了?”

秦縣令道:“這麼說倒也奇怪,他為何要將捕快趕走?若隻是守著門前,是妨礙不到他的。”

“就是這個道理,”蘇言說,“恐怕成堂主的的確確有事瞞著我們,他要處理一些私事,不方便被看到。”

趙捕頭已經聽過蘇言的推測,他本是堅信成文山不可能有所隱瞞,可眼下的情況,卻也不得不信了。

隻是成文山這樣的人,能瞞著他們什麼?

一個受到所有人愛戴,一生都在無私奉獻的人,究竟想隱瞞什麼?

秦縣令沉吟片刻,道:“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我與成文山交往多年,他的為人我了解,不會做什麼壞事。一天之內,你們若抓不到凶手……那就必須將那行刺的二人帶到我麵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