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舒適安逸的時間過得太快，舒小暮幾乎忘記“季教授隨時會死”這件事。

某天，季教授給舒小暮看一份文件：他的遺囑。

遺囑裡交待，季教授死後，名下所有財產歸舒小暮所有。

舒小暮看著“遺囑”二字，臉色蒼白。

她顫抖著問“你怎麼會有遺囑？你怎麼會死？”

季教授“小暮，不要怕，就算我死了，我教給你的知識、技能、人脈和這些財產，足夠你一生所需。”

舒小暮咬著唇，低頭流淚，搖頭“你死了，我跟你一起死，我不需要遺囑。”

季教授“我死了，你要好好活。”

舒小暮大哭，“不，不，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求你彆死好不好？”

季教授摟住她“沒事沒事，遺囑隻是防備，我不會立刻就死，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季教授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壞起來，他的頭發大把大把地白，很快走不動路，需要坐輪椅。

舒小暮一邊陪季教授，一邊查閱所有關於季教授的病的資料，問所有這方麵的頂級專家。

季教授說“你不用這樣，這些事情我早已經做過，沒有辦法。”

舒小暮“到底是什麼病毒，以你的財力和資源，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嗎？”

季教授搖頭笑道“沒人能做到所有事情。自從我二十九歲得了這個病，我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今年我七十四歲，很夠本。”

舒小暮不再查閱資料，她雇了整整一個頂級醫療團隊幫她做這件事，這樣她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能陪他。

現在換她給他煮茶。

落地窗外，熱鬨華麗的江景，窗內，輪椅上看書的老人和煮茶的女孩，茶香嫋嫋，溫馨，安寧。

舒小暮跟季教授說很多話。

“老師，為什麼你的名字是“季羨”？很像一位的名字。”

“我的父親是季老的學生，很佩服季老的人格，他希望我也像季老一樣做個豁達樂觀的人，剛好我父親姓季，就取了這個名字。”

“老師，您是物理學家，科學家好像都不太會做飯，你做飯怎麼特彆好吃。”

“科學家也有不少做飯好吃的。我二十多歲時候喜歡一個女孩，為了得她歡心，買了鍋碗瓢盆，苦練了兩個月廚藝。”

“後來呢？”

“後來她去了美國發展，不再聯係。”

“對不起，惹你傷心了。”

“很久以前我已經不傷心了。”

舒小暮去找了那個女生的信息，得知她也是物理學家，於是看她的論文，風格跟季教授非常像。

“老師，她的風格很像你。”

“是的，她的科研思路是我教出來的。”

舒小暮越來越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她自己首先不能崩潰，才能好好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