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舒小暮很多時候跟季教授一起釣魚。
季教授換了一輛可敞篷的皮卡,車內空氣能大大流通,車味淡化很多。
沒有車味,舒小暮幾乎不再暈車。
釣魚的時候,季教授不怎麼說話,舒小暮也就不說話。
季教授很多時候神態放空,舒小暮懷疑季教授其實隻是借釣魚的安靜環境進行頭腦風暴物理理論。
某一天,季教授說“我去歐洲開會,你可否跟我一起?”
舒小暮“您不是已經退休了?為什麼還要開會?”
季教授“我是那邊一所學校的終身教授,這次會議比較要緊,我責無旁貸。”
會議期間,舒小暮幫助季教授整理資料之餘,季教授讓她幫忙照顧生活上一些瑣事,熨一件襯衣,或者提一點服裝搭配方麵的意見,有時候要喝一碗粥,歐洲的飯店買不到適口的,舒小暮就在季教授出門開會的時候,在酒店熬中國地方口味的鹹粥。
舒小暮發現,很多生活細節上季教授很龜毛,頗難伺候。她很高興自己有機會為季教授做一點事情讓他生活得舒服一些。
從歐洲回來,季教授大約覺得舒小暮做助手頗得力——無論生活還是工作,於是邀請舒小暮長期做他的助手。
舒小暮搬到季教授家裡的客房。
她懷疑季教授想要她做保姆,她有點失去自尊,同時有點高興。
很快她發現季教授絕不是要她做保姆。
季教授的話變得多起來,吃飯的時候會說話,種菜的時候會說話,釣魚的時候也會說話。
說的內容很寬泛,父親下鄉插隊,父母間不幸的婚姻,用心讀書的童年少年,青年時期夭折的戀愛,近三十歲時候生一場重病,身體原因進不了軍隊……
季教授告訴了她他的整個人生。
“我實在已經老了。”季教授歎息。
舒小暮搖頭“我不覺得。”
季教授身體仍然很好,跑完五公裡,小小喘氣。
舒小暮想,如果能作為季教授的助手過完餘下的人生,那真是再好不過。
舒小暮漸漸敢跟季教授開一點玩笑,季教授總是微笑著回應,有時候會大笑。
某天晚上,晚飯後的讀書時間。
舒小暮看到一個問題,想半天無法理解,拿書去書房問季教授。
她的精神全在書上,一邊低頭看書一邊推開書房門向裡走,撞上一個胸膛,她抬頭,季教授俯視她,眸色深深,看進她的心底。
多年前病房裡的記憶瞬間蘇醒,深刻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波濤洶湧,海嘯般席卷,撕碎她的人和她的靈魂。
她的靈魂碎片被吸進季教授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她覺得自己空了,她追她的魂。
她靠近他。
她的魂全在他身上,她要吸出來,或者僅僅隻是想親他?
她的唇親上他的,眼睛仍然睜大,看進他深海般灰藍的眸色中,整個沉淪進去。
他的體力很好,比表現出來的更好。
他很小心,開始笨拙似乎在學習試探她的承受能力,很快熟練,便化作克製的狂風暴雨。
舒小暮以為自己會對季教授做出點不軌之事,最後卻敗下陣來。
季教授不軌得比她高明多了,無論是節奏還是技巧,無論是身體還是聲音。
她被動享受了一整晚。
你老師還是你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