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安眠藥到貨了，舒小暮把藥隨手一放，最近她忘記自殺這件事，因為季教授似乎覺得她當助手很不錯，扔給她成堆的資料讓整理，她除了上課，餘下所有時間幾乎都待在電腦前各種歸納，累個半死。

整整半個月，資料終於整理得差不多。

季教授給她一疊錢，三千塊。

舒小暮“季老師，這是什麼？”

季教授“你做事的報酬。”

舒小暮“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給錢。”

季教授“你不聽話？”

“我沒有。”

“那就好。”

舒小暮長胖許多，一米六的身高，現在已經有九十斤體重，原來的衣服穿起來很緊繃，需要買幾件新的。

舒小暮在二手網站上挑挑揀揀，選了淡藍色的體恤，深藍色的外套。

季教授經常穿深灰藍色衣服，很深的灰色，極其詳細才能看出來一點藍。

舒小暮穿上新買的二手衣服，嘗試著把頭發紮起來一些，露出更多的臉龐，咬著嘴唇，微微笑了一下。

她去上課，走進教室的時候，全班男同學的眼睛似乎都亮了。

她沒有覺察到同學不同的目光，她隻看見講台上正在打開電腦的季教授。

季教授仍然穿著深灰藍色外套。

整節課季教授一如既往地專業，細致認真講課，並沒有多餘的目光落在舒小暮身上，舒小暮鬆了一口氣，應該沒有被發現衣服顏色的問題。

春天很快過去，初夏的陽光開始灼熱。

這天下午，舒小暮下課回家，剛進教職工大院，看見一個西裝男子四處張望。

男子看見舒小暮，上前來禮貌問道“同學你好，請問季教授住在這裡嗎？就是物理係主任季羨教授。”

舒小暮第一眼看見男子就覺得眼熟，似乎在哪個新聞頻道看見過這個人。

舒小暮謹慎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清楚。”說完趕緊回家。

鎖上門，舒小暮立刻給季教授發短信“季老師，家這邊有一個人找你，男士，似乎在新聞裡出現過。”

季教授很快回複“不用管他。”

晚上季教授沒有回來。

男子等了兩天，季教授兩天沒有回來。

第三天，男子沒有出現。

舒小暮回家正要換鞋，電話響起，季教授的。

無論跟季教授有多熟，接到他的電話仍然令人心跳加速。

“季老師。”

“有空嗎？”季教授的話語裡透著很愉快的情緒。

“剛下課回家。”

“晚上有安排沒有。”

“嗯，沒什麼安排。”

“過來吃飯。”

“哪裡？”

“茶舍。”

“嗯，好，我大約二十分鐘到。”

“好。”

茶舍雅座。

季教授已經點好菜，竟然有一瓶酒，香白丹。

舒小暮“老師，今天可以喝酒嗎？上次醫生說您要少飲酒。”

“唔，醫生讓我少抽煙少喝酒。”

季教授每三天抽完一包煙。

舒小暮：……

舒小暮“老師今天很開心的樣子。”

季教授“麻煩事解決完畢，項目完成。”

舒小暮“那真是大喜事啊！”

季教授“明天周六不用上課，你也喝一點？”

舒小暮當然開心說好。

香白丹醇香濃厚，舒小暮第一次喝酒，絲滑酒液和著口水一股腦向喉嚨裡鑽。

太好喝，舒小暮幾乎一個人就喝掉半瓶，暈暈乎乎的。

季教授把剩下半瓶放到舒小暮手邊，讓她自己倒，儘情喝。他自己又拿出一瓶白酒。

喝完兩瓶酒，已經十一點，天幕上掛著幾顆明星，初夏夜風涼爽宜人。

馬路上沒什麼人，兩人步行回去，舒小暮喝了酒，暈乎乎，傻笑得合不攏嘴。

季教授很清醒，心情愉快，“笑什麼？”

“就是很高興，哈哈哈。”舒小暮轉圈圈。

一輛失控汽車從轉彎處衝來，速度之快，再也來不及。

電光火石間，舒小暮本能發作，她推開了季教授。

汽車司機拚命打方向盤，仍然帶飛了舒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