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 不是純愛(1 / 1)

花江繪吾偶爾發過去的消息,糸師冴依舊回複,隻不過比起以往略帶思考的短句,現在更像是設定了自動回複語為“哦”“是嗎”“啊”敷衍的AI機器人。

隻有見麵的時候,才可能吝嗇地給予一點彆的情緒。很難說在文化課學習與□□裡,糸師冴更偏向哪個。

或許處於安全考慮,那兩罐被帶過來的海鹽檸檬昆布茶,無論是開封過的還是沒開封的,花江繪吾都沒碰過,最後還是糸師冴自己喝完了。

隻是自從兩人產生誤會,糸師冴先行服軟後,花江繪吾的態度也明顯冷了下來。那些親昵又輕浮的稱謂再也沒聽到過,剩下的都是規規矩矩的“冴君”,【】。

春季的時候還好,一周能見上一次,隨著時間進入初夏,一樓又有不斷冒著熱氣的溫泉,糸師冴在聽花江繪吾抱怨過太熱後已經連著兩個月沒見過對方了——明明有空調、往年也不是這樣的。

更可惡的是,花江繪吾本人不在,可糸師冴每次來的時候,床上卻總是殘留著他的香水味,說明他不是真的不來這邊,而是有意避開自己。可每周來接的車依舊風雨無阻地等在那,自己又不能不來。

本是青春期常見的生理性煩惱,遇到需要發泄的情況,糸師冴都能自己動手解決,然而在這裡,少年在動情時難免習慣性喊起花江的名字。

沒有回應。

這算什麼?自己被厭棄了?

開門的提示音還是太大了,原本熟睡的糸師冴被從睡夢中驚醒,側耳聽著來人的動靜。

花江繪吾儘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可惜樓梯是木質結構,長期受室內溫泉的影響,踩在上麵再抬起時難免發出嘎吱的聲音。

花江繪吾站在二樓轉角處,有些猶豫,走廊的燈卻在此時被突然打開了,糸師冴赤腳站在光源下,手裡攥著電棍,眼神晦暗不明。

“不好意思啊,冴君,是我吵醒你了。”花江繪吾向少年點頭示意,準備再上一層去彆的房間睡覺,卻被喊住了。

“你的腿怎麼了?”糸師冴是因為聽見重一聲輕一聲的腳步聲才決定起來的,沒穿鞋也是為了減少動靜,萬一來者不善呢。可離近了他就知道是花江繪吾了——紫羅蘭與鳶尾混合的女香,隻是單純這麼柔和的香水他用的很少。

腳步聲在離房間有段距離的時候停住了,糸師冴等了一會兒,乾脆開了燈,目光落在花江繪吾被軟夾板固定住的右下肢。

“……工傷。”花江繪吾擺了擺手,“好了,冴君,快回去睡覺吧。”

“花江,樓上沒有醫藥箱。”糸師冴認真喊了他的姓,目光掃過他留長了的發尾,落回花江繪吾的腿上,從剪開的褲腳看見裡麵纏繞的紗布隱約有些滲血,右腳已經明顯腫了起來。

“冴君真是善良的好孩子……”怎麼就遇到了我。瞬間反應過來糸師冴的未儘之言,花江繪吾想著沒說出口的後半句,低聲笑了起來,聽得糸師冴心裡毛毛的。

確認過口袋裡沒彆的東西,糸師冴幫花江繪吾脫掉了衣服,貼近又嗅了嗅,“香水是在噴衣服上的?現在的奶油甜味又是什麼?”

“是真的爆米花。下班後被拉著參加了同□□一起看電影的勇氣測試——夠無聊的,我連吃了兩桶。”花江繪吾撫上糸師冴的臉頰,看著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蹭了兩下,反應過來後又佯裝生氣地瞪過來,不同於白天,少年此時垂下來的劉海平添了幾分幼態,“【小冴好像小狗哦,每次見我都要聞來聞去的,鼻子嗅的時候一皺一皺的好可愛。】”

“那你是被打斷腿、夾著尾巴走路的豺狼。”糸師冴打開他的手,從櫃子裡翻出了醫藥箱,往花江繪吾麵前“啪”地一放,“我睡了。”

“冴君,好人做到底,”被扒得隻剩內褲的花江繪吾坐在床邊,腿搭在椅子上動作利落地拆掉了夾板和紗布,取出消毒液和氣霧劑卻沒直接上藥,而是轉頭推了推已經快速上床蓋好被子的糸師冴,“太痛了,我晚上會連累你睡不著的。”

從擔心花江繪吾的那一刻,糸師冴就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錯。

討要止痛的吻不過是個借口,【】

【】

糸師冴將額頭蹭在床單上喘息著回了神,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得撐起身體扭頭看向自己的左後方,上床前才處理過甚至用棉墊加壓彈力繃帶纏繞的地方又開始滲血了。

【】

【】

“好孩子,睡吧。”花江繪吾用毛巾擦乾淨了臉,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鋪,“今天回來隻是想看看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你心軟的樣子那麼可愛,就忍不住討了一個吻……嗯,不愧是我的蜜糖流心豆包,哪裡都很甜~下次再對我這麼熱情吧。”

“哈?”他——什麼意思?糸師冴在熄燈後的黑暗裡睜大了雙眼。

第二天上午,送糸師冴回去的車上稍上了花江繪吾,他有點事要辦。汽車駛離家門後繞過幾個彎彎繞繞的街區,在一個街邊小店停了下來。

糸師冴按住了花江繪吾準備打開車門的手,“有警察。”

“沒事。”花江繪吾親在糸師冴的唇角,把少年留在車內,坦然自若地下車了。

花江繪吾下車的瞬間,原本分散著停在周圍的警車都圍了過來,糸師冴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反而看見工作人員從警車裡搬下一架輪椅,恭敬地推到花江繪吾身邊扶他坐下。糸師冴隔著車窗看雙方寒暄了半天,合影留念後有位穿著便服的年輕人自告奮勇地將花江繪吾推了過來。

於是,糸師冴隔著車門聽對方向花江繪吾請求交換聯係方式——他的表現太出色了,沒人不被他征服,自己願意把下班後的時間都留給他。

花江繪吾笑而不語,抬手敲了敲車玻璃,糸師冴以為他要自己下車卻發現自己這側的車門被駕駛位鎖住了,隻能有些疑惑地降下車窗,鬆石綠的眸子瞥了過去,對方發出了“wow”的聲音,一連串語速飛快的祝福就衝著糸師冴砸了過來。

等司機幫忙收好輪椅,車輛繼續朝俱樂部駛去,糸師冴想起了花江繪吾昨晚的解釋,“……工傷?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花江繪吾摟著糸師冴的腰,輕聲耳語,“西班牙官方有心打擊販毒勢力,上麵派我出一份力,畢竟……如果錢都被他們卷走了,那還有誰來給賭場送錢呢。”

“西班牙就沒彆的工作了嗎?”糸師冴心情複雜地推開花江繪吾,把自己的耳垂救了出來。

“可能我生下來就為了做這些。”花江繪吾勾起糸師冴的下頜,利用身高差迫使他昂頭看著自己,“不過彆擔心,你的事我心裡有數,無論怎樣都不會帶上你的。”

又在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動作也輕浮,男人笑眯眯的樣子看得糸師冴莫名火大,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於意誌動了。

“啊~再溫順的兔子和狗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花江繪吾看著自己手上的齒印,突然發力鉗住糸師冴的頭,吸住麵頰的軟肉狠狠地嘬了一口,“寶貝,做出格的事要付額外的報酬哦。”

“!”糸師冴嫌棄地擰起眉,從花江繪吾胸前抽出口袋巾擦了擦臉,用完後揉成一團塞了回去,目光移向窗外,沉默片刻後開口,“下個月我想請假,青訓的選拔賽要開始了。”

“好啊。”花江繪吾爽快地答應了,“無論輸贏,記得付利息。”

我會贏。糸師冴垂下眼睫,“高利貸免談,你最好祈禱自己彆像這次這麼沒用。”

“還有一件事,”車穩穩地停在俱樂部門口,然而糸師冴沒有立即下車,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感情,“法國神童洛基,你知道嗎?”

“聽諾亞提過,是個天才。”花江繪吾回憶了一下兩人當時的對話,諾亞看過幾場這個法國後輩的比賽,順帶提過。熟悉諾亞的人都知道,他的順帶,和告訴你大魚吃小魚一樣客觀無趣。畢竟這個世界不缺天才,花江繪吾對足球的事本來就不上心,隻知道這個名字而已。

“你覺得怎麼樣?”糸師冴追問。

“?”

“再過幾個月我就17了,他比我小一歲。”糸師冴轉頭,淩厲的目光掃過花江繪吾,“你覺得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