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與茶 不是純愛(1 / 1)

花江繪吾到底是心理素質過硬,()

糸師冴不太記得被清理時發生的事情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躺在花江繪吾的懷裡,生怕驚擾了對方,糸師冴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再次入眠,不曾猜測背後的床伴是否入睡。

花江繪吾給糸師冴續請了外宿的假,毫不客氣地使喚著糸師冴的經紀人給他送來了課本——以糸師冴目前的成績想要順利從國際高中畢業有點困難。

花江繪吾看著糸師冴寫了一天的作業,沒寫的空白和寫了卻錯誤百出的答案都讓他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嚴重到能對讓他著糸師冴提不起興致。

“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成為世界第一前鋒。”看著糸師冴對著自己的提問搖頭搖頭再搖頭,花江繪吾痛苦地扶額,“冴君,我改變主意了,踢足球和你接代言不衝突,多個賺錢的渠道起碼能保證你未來的溫飽。”

“至於你之前說的,我換工作後沒繼續給你打錢。”花江繪吾看似不經意地提起,“你隻知道死存款,又不懂理財,錢放你那就是浪費。等你成年正式簽約俱樂部,我在附近送你套公寓。”

“嗯。”糸師冴輕聲應了。

花江繪吾在新年後抽空回了趟日本。

花江繪吾出生後跟著母親在日本過了十幾年的單親生活,本就身體不好的外公外婆在他讀小學時相繼去世,母親再沒其他的親戚,平日也沒有朋友上門。此後,他便和母親相依為命。

初中畢業被身為外國人的親生父親找上後,原本安逸快樂的生活就一去不複返了。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以後要麵對什麼,那天的事情直到現在都沒多少真實感,隻記得一向溫婉的母親突然歇斯底裡地發瘋,最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糸師冴說的沒錯,想要一個人失蹤並不難,特彆是跨國行程。

為了防止混血私生子的存在影響他鐘意的大兒子的心情,花江繪吾沒被帶去西班牙,反而被孤身丟進語言不通的德國,他拚命變得優秀試圖換取再見母親一麵。現在想來,或許他不該那麼拚命,被當作不中用的廢物丟掉,起碼好過為了毫無意義的試煉,被迫看著最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上位後,他把母親的遺骨遷回了日本老家,往日的街道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他沒想到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街上居然還會有人能夠認出他。

準確的說,不是認出他,而是辨認出了母親的秘製香調。對方帶著他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雜貨店,進入內門後竟是一間乾淨整潔的靜室,牆上掛著很多照片,他在其中看到了大學開幕式時站在校門前留念的母親,她一直都那麼愛笑。

對方竟是母親的發小,兩人自幼有著相似的興趣愛好,自幼稚園到大學既是校友也是同社團好友。母親大學畢業後為掙錢去了外企上班,突然與她斷了聯係,一年後再見麵,腹部已經顯懷了。

花江繪吾從她手裡拿到了曾經以為再也找不到的合影和母親留給自己的信,把自己的名字改回了隨母姓的花江。

對方沒收他的錢,母親的墓卻被打理得很好。即是在這樣的寒冬,那位友人也用心清理了積雪,重描了碑文。一株臘梅從墓碑後麵探過了頭,枝頭係著新年快樂的繪馬。

花江繪吾擺好貢品,把香線插在香爐裡,跪坐了一會兒,才起來因為乘坐飛機不能帶打火機,不得不臨時找墓園的管理員去借。

如果自己不曾存在,母親現在會幸福嗎?不,不該存在的是那個混賬生父吧。

不過我也變了。

【用媽媽的香水強迫一個和媽媽有相似命運的男孩,到底身上流著肮臟的血液。】

花江繪吾回去的時候,給糸師冴帶了一些對方可能會喜歡的東西。他沒說自己去了鐮倉,還是小心點彆再嚇到他了。

花江繪吾不僅看了海,還在糸師冴家附近閒逛了一會兒,順帶看了糸師凜所在球隊和彆的學校共同舉辦的的表演賽,好像是為了慶祝什麼節日,花江繪吾沒留意。

黑發的少年和糸師冴有著相似的麵容,身體花江繪吾故意用英語上前搭話,試圖表演一個對足球青睞有加的遊客。意外地,少年的英語很流暢,花江繪吾誇了他幾句,糸師凜就答應了與他這樣的陌生人合影的唐突要求。隻是凜的簽名和冴的一樣,認真卻幼稚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唏噓。

“聽說你有一個在RE·AL青訓營踢球的哥哥?”花江繪吾問,“糸師君,一個人踢球寂寞嗎?希望他回來嗎?”

“!”黑發少年有些詫異,在足球這項需要團隊合作的運動中,對方竟然用“寂寞”來形容自己,然而興奮過後,糸師凜想,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或許指的是兄弟分離的寂寞呢?

“我會努力去到哥哥身邊。”糸師凜堅定道。

“哎呀,真是不錯的決心!可以拜托糸師君再說一次嗎?我想錄下來。”

“?”

糸師冴對著花江繪吾送來的伴手禮接受度良好,西班牙這邊的美味食物很多,大部分卻熱量超標、對身體不好是身為運動員的他吃不了的,西班牙這邊不缺海鮮,不過處理手法卻和日本的不太一樣。

糸師冴不知道花江從哪買的海鹽檸檬昆布茶,比起能夠讓他心境平穩的單純的鹹,這個茶更像是迎合年輕人喜好的時尚飲品。然而在半個月後母親寄來的包裹裡,糸師冴看見了這個被他束之高閣的同款,居然連生產日期都一樣。糸師冴難得主動打電話回去,糸師夫人以為冴喜歡這個味道,回複說是附近商店推出的新品,銷量出奇的好,現在購買需要預約,而且限購。

糸師冴沉默了一會兒,坦言自己不喜歡這個口味,拜托母親寄原先那款。母子倆寒暄著,竟聊到了加訓的凜回來的時間。

凜接過電話,絞儘腦汁地回想著自己搜集到的各種有關哥哥的訊息,和自己取得的戰績,儘可能地傳達自己的思念。

冴安靜的聽著,唇角帶著笑意,因為國外的生活並不如想象般美好,世界又格外殘酷,所以對凜來到他身邊這件事並不著急,隻是囑咐他彆鬆懈。

“哥哥……偶爾也、不,沒事,我會加倍努力。”糸師凜想,他和哥哥的思念是連在一起的,有哥哥的注視,他怎麼會感到寂寞呢。

“好孩子。”似是察覺到凜的心情,糸師冴本想誇他兩句,或許是聽花江繪吾這麼對自己說的次數多了,竟脫口而出。

“我掛了,下次聊。”

西班牙與日本有八個小時的時差,此時糸師冴這邊正是深夜,好在住的是單人宿舍,隔音也好。

想到明天又是周末,糸師冴抬手敲了敲裝著海鹽檸檬昆布茶的兩個罐子,準備帶過去,留給花江繪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