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正主要對上了(1 / 1)

心能致遠 四號書館 2789 字 2024-05-01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身形有些嬌小的女生,名叫柳芳卉,是零六級理科大類一班的宣傳委員。

答應了聲,三人小跑到接待點,二十多個同學已經圍著一個戴著眉框鏡、穿著純白T恤、三十來歲模樣的男老師,正是零六級的行政副主任、自然班英語老師郭騰騰。看到楊致三人來,他點了點頭,又朝另外幾個剛到的同學示意。

點了人數,郭騰騰說道:“教學區外的接待工作到這裡就結束了,今天氣溫這麼高,你們負責這外麵,真的很辛苦,老師再代表學校謝謝你們,現在你們就可以先自由活動了,有要回家的我這邊還有家裡都說一下,回去了發短信。食堂那邊已經準備差不多了,有餓的也可以趁沒人先去吃,把誌願卡帶上,每個人都有十塊錢的用餐標準。拜拜吧!”

說完,郭騰騰就趁著“老師真帥”“老師再見”的呼叫,轉身揚手離去。

透過散開的人群,楊致看到不遠處的回廊拐角處轉出兩個身影。女生穿著條杜若色半長褶裙,搭一件純白短袖衫,頂著丸子頭,綴在白膚上顯得格外紅潤的小嘴正興奮地說個不停;男生穿著淡粉的襯衣,把白色的內襯和白皙的手腕、脖頸映得格外純淨溫潤,黑色半框鏡下的大眼不時一眨,帶著睫毛在空氣滑出道道波紋,通往不知何處的岸泮。

梁存冰眼尖的很,歪頭看了下楊致,就咧嘴笑著跑到兩人麵前,兩手扶著腰,低頭吐了口氣,然後先看向女生道“茵子,你今天也來了”,又看向男生,“茵子,這位同學是……”

被叫作“茵子”的女生名叫錢惠茵,就讀於零六級人文班,幼兒園時就和梁存冰做過同班同學,和楊致、劉明儀也都是一個初中,四人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又因為錢梁兩家本身就幾代通家,梁存冰和錢惠茵更是像兄妹一樣。

“我的哥,咱這可彆走流程、打腔調了”,女生搖了搖頭,“你咋可能不認識。”

“我這不是怕認錯嘛”,快速瞪了眼正抿嘴低笑的錢惠茵,梁存冰看向也正看他的男生,“範兄!我是自然班的梁存冰,跟惠茵打小一起玩的,我們還經常聊起你呢,久仰久仰!”說著伸出了右手。

“好濃厚的書卷氣!誰知道既是古文高手,還是個小科學家!這聲‘範兄’重了哦,我們正常稱呼。“握住梁存冰的手,男生笑道。

“啥小科學家,你這是取笑我了……”

正說著,楊致和劉明儀也已經走過來,梁存冰連忙側向楊致兩人,向男生說道:“這位美女就是我們自然班首席畫師,劉明儀女士。”

“也是我們蘭中的大畫家!幸會!”

“範同學今天才真把蘭中的氣質表現出來了!我邊上這位剛都陶醉了。”“對,我也作證!”

真好看。就像上一次見麵,楊致又一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對上那雙寶石一樣、又如古墨臥池的眼睛,心中升起一股沒來由的緊張感,楊致隻能屈手頂了下正憋笑的梁存冰,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喉嚨,看向那雙眼睛說:“今天講的真好。”又看 了眼正在提升勾起的幅度、即將張開的嘴,緊跟道:“好久不見了,我們。”

“謝謝。確實有些時候了。”

看著那張已經隱有棱角的臉,迎著跟汗氣一塊蒸騰出來的氣息,想到那天講台邊向自己神采奕奕介紹比賽的少年的模樣,對楊致,範遠已經從一開始單純的疑惑轉為隱隱衝動的好奇——既然不是為自己所計劃的事而來,那麼,同樣有傲氣的兩個人裡,真會有莫名其妙的相識的衝動麼?

錢惠茵將幾人的表情掃了一遍,於是提議去食堂吃飯,四人都同意。

穿過小東山,來到“蘭亭食館”,挑了張靠窗的小圓桌,範遠和楊致對坐,兩個女孩朝窗,梁存冰背窗靠楊致坐。得益於市政補貼,蘭亭中學的飯相當實惠,一個鹵雞腿或鴨腿,一個蒜蓉青菜,一個粟玉青豆炒蘿卜丁,一小碗稠熱的口蘑豆腐湯,加上一份四兩的免費米飯,就是十元標準。

吃了兩口,劉明儀對範遠說:“我聽惠茵叫你‘範範’,感覺蠻好聽的,我能也這麼叫麼?”

“稱呼是自己想給人的稱呼,你覺得怎麼叫順口就好”,範遠舀起一口湯,吹了吹,“我平常都很隨意,不同的朋友會因為具體的交往,相互之間對怎麼叫會有特彆的考慮。明儀、存冰、楊致,我們這是第一回吃飯,跟明儀、存冰雖然神交了有些時候,今天是真正認識了。因為那個政治經濟學的比賽,楊致兄是我比較早認識的自然班同學,這個我們可以算提前批。”

“特批哈哈哈。”梁存冰啃口鴨腿,有些含糊地說。

“範範你初中在外麵,不然我們肯定早認識了。我們四個都是蘭江書院的,我跟惠茵小學還隔壁班過,謝天臨五六年級也跟我一個班。你剛來的時候,年級裡有人還嘀咕你怎麼來,現在,你的成績可是讓他們張不開嘴了。”

“靠近你們,肯定辟邪。”大家聽了一陣笑。

梁存冰邊笑邊往範遠那頭蹭了蹭椅子,微微傾身說:“你之前是在哪讀呢?感覺你可神秘了,這成績咱就不說,謝天臨那小子長這麼大我就沒聽他那樣誇過哪個同齡的,我之前老長時間,對你就是,覺得肯定是個大家還學說話,你就已經摸琴的天才琴童。”

“這是藝術家高興了,說話就大而無涯了。天臨琴彈得很不錯,隻是因為我琴聽得不少,碰巧提到他聽了對頭的建議,結果給我說成什麼了。之前因為家裡的原因,外麵待了幾年,京中的時候多些”,範遠往前稍稍傾身,環顧笑道“仔細這麼一想,這一桌從小玩起來的,都是我們蘭山的書香門第。”

錢惠茵歪了歪頭:“這裡反正都自己人,範範你從外麵回來,所以感受不會那麼深。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這高中,我一個明顯的感覺是,蘭山的圈層化連小孩子裡都很普遍了。你說書香門第,倒也準確,我們的朋友圈現在是越來越朝這個方向了。”

“有些諂媚之徒可不樂意跟我們這樣的呢。”劉明儀撥著米飯,突然冷笑了一聲。

“人各有誌,反正平常裡客氣著,就不用太為那些費神了”,楊致往後一靠,翹起椅子,又看向範遠,“其實圈子不圈子,多數時候是次要的,大家確實是很早就玩一起,在一起都舒服。你不要拘束,其實,聽說你後,我們大家都挺想認識你的。”

梁存冰聽了,嘿嘿一笑,右手食指頂了下眼鏡鼻梁,說:“可不是,要不是上學期總碰不到你在學校時候,我早想去找你了。上次我還才打算問問天臨,什麼時候給我們拉一塊認識認識,還是就他再搞鋼琴沙龍了,看能不能把你請過去。隻能說凡事真看緣分。”

劉明儀也笑道:“謝小白混除了手,一點力氣都出不來,還得是我們茵茵,今天正確果斷地組了這個局。老實說,要不是家裡不肯,我真想全心走藝術。我聽說範範也喜歡畫,要是之後在蘭山的時候多,可以找機會約去看畫,我們蘭山很多作品,彆地還真不好見到。”

“一切儘在緣分,今天我也算完成了在蘭中的一個小夢想,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範遠鬆開交叉的十指,笑著站起來,看向窗外,小東山上樹冠輕搖,一號教學樓漱玉樓在其後閃著白光,像在渲染著什麼。

“高一結束,高二開始,真正精彩的故事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