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談話過後,我與太宰治就陷入了古怪的氛圍。
具體我倆也不清楚,總之見麵就是沉默。
這件事也太複雜了,太宰治所說的那個記憶中我死了,我也解釋過,我不會就這麼草草死去。
那麼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我站在我的角度來講,似乎有了一絲線索。
不過,還得時間來驗證。
這幾天以來,中也夾在我倆中間實在是受不了,便逮著太宰親自來詢問。
“你倆怎麼回事,你不會惹綾子生氣吵架了吧?”
太宰治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
“為什麼不是她惹我生氣?”
“廢話,她會生你的氣嗎?”
中原中也滿臉不相信。
太宰治聳聳肩,換上無所謂的表情,說:“我自然會和她好好談談,中也就彆當媽媽桑了,操太多心,會長皺紋的哦~”
“你這家夥——說誰媽媽呢!!”
“誰應誰就是咯。”
太宰治沒有說謊,他當晚就摸進了我的臥室,與床邊的我大眼瞪小眼。
我:…………
太宰治:…………
我淡淡一笑,語氣有說不出的森冷。
“太宰,你是偷窺變態狂嗎?”
太宰治立馬傷心的捂住胸口,懇求道:
“拜托你了,不要把我送進監獄。”
“你不去當演員真是演藝圈的一大損失。”我說。
我站起身,掠過太宰治開啟了臥室燈。
摸黑進來,虧他想得出來。
要不是聽見了他房間開門聲,太宰治今天不死也得半截入土。
開玩笑,我的體術可是很強的。
就算他不製造聲響,我也知曉他今晚會來。
——聽從某人的建議,我染上了安裝監聽器的習慣。
剛好那天就放在中也身上。
不過他也應該也猜到這點,所以光明正大的告知自己的計劃,故意製造出動靜,引起我的注意。
算唄,繼續算計唄,誰預判的過你啊。
我打了個哈欠,繼續坐回床上。
“講吧。”我懶洋洋的說。
“站在你的角度來講,這一切目的是什麼呢?”太宰治垂下眼簾,問。
“這確實該站在我的角度來,畢竟,這可能是我一手策劃的結局。”
我毫不掩飾的回答他的疑問,望著他的表情,發現他是毫無意外。
“不過具體目的我不清楚。”我看像陰沉沉的窗外,這時的天空就像隱藏在黑幕裡的野獸,準備伺機而動,想要把我吞噬。
“但我隱約有了些猜測。”
太宰治坐在地上,抬頭仰望著我,神色不清。
“是什麼?”他用他獨有的聲線問我。
他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清冽的少年音,此刻輕輕柔柔,好像若有若無的風,非常有辨識度。
“這我不能告訴你。”我衝他一笑,伸出食指左右搖晃,像惡作劇的孩童。
他有些震驚:“你也要當謎語人嗎?”
我回話:“自己也是的人就彆問了。”
他很不服:“我也有知情權!”
我故作驚訝道:“你不是很聰明嗎太宰,為什麼不自己試著去尋找答?”
“彆人能告訴我的我為什麼要動腦去尋?”
“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我笑了出來。
這句話說完之後,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太宰治若有所思的飛速運轉大腦,我毫不在意他究竟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自顧自的拿起桌床旁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有些冰涼,但房間裡卻是溫暖如初的。
我忽的想到什麼,放下杯子。
“我記得你最近一直在觀察一位陌生人。”
太宰治猛的一抬頭。
“叫織田作之助,我沒記錯吧。”
這是肯定,不是疑問,他又低下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這又是作甚?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我抱著手,有些不滿的說。
他撇過頭去,聲線拉長:
“怎麼會——”
“誰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爛好人。”
我討厭這個名稱,好人什麼的形容,根本就不適合我,人們所看的隻是表麵展現的行為罷了,不知我內心的黑暗。
我嗤笑一聲,繼續問。
“你在顧忌著什麼,太宰。”
“你不忌憚我,也不忌憚中也,就連森鷗外你也是熟知一切,隱藏的敵人你也知曉,所以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太宰,這樣的你可真是不多見。”
我話裡話外都有些打趣,但也有不可多得的試探。
太宰治沒有回答我,但總感覺他很難過。
看來又是一位“故人”。
我想了想,問:“你成為首領,也是因為他吧?”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
我沒有理會他的控訴,慢悠悠的哼起歌,說是歌,卻也隻是有幾段好聽的旋律,悠遠深長,讓人不免染上淡淡的睡意。
這是為我哥量身定造的睡眠小安曲。
或許,太宰治很樂意聽。
房間裡很安靜。
這首歌對太宰有種條件反射的困意,似乎是聽習慣了,他也輕輕跟著旋律哼起歌。
很可愛,不得不說,他有著很好看的皮囊。
柔軟蓬鬆的黑發,尾處還有淡淡的微卷,白皙的臉龐掛著肉肉的嬰兒肥,是我養成的成就。
鬆鬆垮垮的睡衣,配著那半睜著的鳶眼,我真的很想上手摸他的頭。
我知道他在等一個答案。
一個他可以放肆做自我,可以儘情釋放情緒,不用顧忌其他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我輕聲開口。
那輕飄飄的聲音,太宰治差點沒有聽清。
我說: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無論是複仇還是救贖,你無需顧及他人。”
“成為你自己。”
—
幾天後我,我整理衣著,準備去不遠處的東京。
去那裡住上一陣子,完成一些事。
這一離去,我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於是我和中原中也道彆,並把太宰治托付給他。
中也表示沒有問題,拍拍胸脯保證他一定會把太宰治看的死死的。
但太宰治轉眼就不見蹤影。
接到中也打來的電話,我表示絲毫不意外,孩子靜悄悄,注定在作妖。
當時看到太宰治答應,就覺得一定有什麼蹊蹺。
果不其然。
不過既然不會鬨出什麼事情,也就由他,該擔心的是中也,我決定回去把太宰治壓到他麵前道歉。
這麼想著,我按響了眼前的門鈴。
我等了很久,才聽到慢悠悠的腳步聲。
門被拉開了。
站在我麵前的人身穿黑色短袖上衣,身材高大肌肉健碩,嘴角那裡有著明顯的傷疤,氣勢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
不過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看起來近期睡得很不好。
我向他點頭,喊:“老師。”
見到我的一瞬,他的神情隱約有些激動柔和,與他整個相貌完全不搭,隨後很快他就調整過來,又換上那無所謂的氣勢。
“進來。”
他側過身,給我讓了條路。
我自然的拖著行李箱踏入客廳,換上了鞋,一抬頭,便見一位瘦的脫骨的女人笑容溫和的歡迎我,眼底卻有淡淡的憂傷。
直覺告訴我,她活不長了。
但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她。
“裡子姐。”
我喊她。
她溫柔的朝我笑了。
“綾子來是因為甚爾嗎?”女人語氣有些埋怨對著我說道,但我絲毫聽不出她真的有埋怨的情緒,“都跟他講了,你一小孩來也沒什麼用,可他偏偏就倔強的很,總說你有什麼辦法。”
“她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名為禪院甚爾的男人從房間裡出來,聽到這句話毫不意外的再次提起我,我看著他手裡抱著什麼,剛想出聲——
卻發現懷裡一沉,我低下頭,和隻有幾月大的嬰兒沉默的對上眼。
他直接塞給我了。
我:…………
嬰兒:…………
我掂量掂量懷裡的重量,“啊”了一聲。
“甚爾!小惠不是這麼抱的……”立花裡子小聲驚呼,連忙把矛頭調轉給眼前高大的男人。
“他沒哭,就說明也可以這麼抱。”
禪院甚爾說。
聽聞,我立馬又低下頭,對著出世沒多久的孩子可憐的說:
“真是悲慘,攤上了這樣的父親。”
“開局即地獄模式,現在立馬叫我一聲姐,我替你橫掃四方。”
我正色道。
小嬰兒要是會說話直接表示無語了。
立花裡子:“你們倆個師徒……”
名為小惠的孩子“啊啊”幾聲,揮了揮小小的手臂,好像也在控訴我們。
我:?
這麼小就這麼聰明嗎,我不可置信的捏他臉,成功得到死魚眼樣的眼神。
等等……?
看著我的動作,立花裡子輕笑一聲。
“小惠聰明著呢,一個月就能認識爸爸媽媽,試圖開口說話,這次叫你來,其實甚爾也沒有想到,隻是有一次他拿上了手機點開了與你的聊天信息,甚爾才想起來你。”
“我就說……”我話音未落,立馬變了臉色,“這怎麼想的不對勁吧。”
我小時候都沒這麼聰明,你們就覺得沒什麼不對勁嗎?!
這世上有正常的人類嗎。
世界開麥,我和你對罵。
來一個太宰治就已經很頭疼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孩子也是……
我麵無表情的想,異能者那邊來一個,咒術師這邊也要冒出一個嗎。
這麼相信我,一定要我來?
如果真的認識我,又是怎麼知道我的異能力,我可不會給我哥以外的人透劇,就連太宰治也是自己猜到,後麵我才告訴的。
似乎非常篤定我會來到這裡。
應該是認識我哥?
或許在未來和過去,他和五條悟有著非常深的淵源,所以我哥會告訴他,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去找我妹妹幫忙什麼的。
我這人很容易心軟,隻要跟我至親之人扯上關係的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幫扯一把。
這也是我哥所了解到的我。
有時候你不去製造麻煩,麻煩本人也會自己登上門來。
我閉眼,隻覺得人生苦短。
我問了問教我體術的禪院甚爾:
“他的姓呢,你該不會讓他姓禪院吧?”
男人立刻做出一副被惡心的表情。
“不,不會。”他說。
我一臉認真的問懷中的嬰兒。
“那麼,聰明可愛的小惠啊,姐姐將為你誕生新的名字,你是想姓五條,還是想姓五條,還是想姓五條呢?”
小惠:?
禪院甚爾:?
立花裡子:?
“開個玩笑。”
我立馬收起話,問了異能力。
“要不你們父子倆姓伏黑?”我說。
小惠眼睛明顯亮了亮,嗯嗯啊啊個不停。
禪院甚爾剛想說什麼,就被我下一句話堵住了。
“來的時候,我去神社投擲了一把。”我慢條斯理道,“我取的名字,會帶來好運哦。”
“你說對不對,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