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賴 互相取暖(1 / 1)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聽起來是很嚴肅的東西,能讓太宰治這麼顧慮,定然是無比重要的。

看來,‘書’似乎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解釋來說也不難,它是可以實現具體化的異能力產物,你可以讓他憑空搭建建築物,可以讓一個人消失在世界,也能使人們的思想遭到改變。”

好熟悉……

我說:“類似於,心想事成?”

“差不多,既然是書,那麼就有空間限製,所以能使用的書寫範圍不大。”

“不過,你還得有頭有尾。”

太宰治不知從哪掏出一張普通的白紙對我晃了晃。

“故事具有邏輯性,你要使用它,就必須‘合理化’。”

我看著太宰治,神色晦暗不明。

“有點可笑?使用這麼不合理的東西必須要合理化,不過這確實是可以讓所有人為之爭搶的稀世珍寶。”

我打個響指,太宰治手中的書頁瞬間被點燃,刹那間,他早有預謀的鬆開手,那張可憐的白紙不到半空就已燃燒完畢。

隻留下它的殘骸。

“唔…………”我托著腮,手指倒扣在桌麵輕輕敲打,一聲又一聲的聲響回蕩在略顯靜寂的屋內,我繼續看著他,問,“所以你想說什麼?”

這眼神實在有壓迫感,換做其他人肯定能被嚇腿軟。

但那是太宰治。

“綾醬這麼看著我,我會很傷心的哦。”

他絲毫不懼的扮作受傷的表情,試圖控訴我這隨便威脅人的行為。

仿佛我拿他沒辦法似的。

…………我確實拿他沒辦法。

異能力不管用,錢的問題他也能想儘辦法自己掙,惹這位大爺不開心,還能增加自殺次數。

她實在受不了去領人時彆人看她的怪異神色。

簡直是痛苦。

中也,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不過揍一頓還是可以的。

讓他變成網絡知名主角也是可以的。

“我先前湊巧獲得了書,因為異能力的原因,我獲得了所有平行世界太宰治的記憶。”

他開始解釋起來,他說,他看過所有的可能與不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羈絆與失去的情感。

為了改變這一切,並且有相對應的實力,於是當上了黑手黨首領。

“那麼,之前的我是什麼樣的結局?”

我對這段過往非常感興趣,瞳孔隱隱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語氣也有些急切。

“你死了。”太宰治說,“綾子,你死了。”

他很悲傷。

但這種結局是不可能的,我說,“我不可能會死。”

我靠近他,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太宰治,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嗎,我的異能力。”

“你說你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並沒有確切的解釋,那麼我便來告訴你。”

“我的異能力可以堪稱世上最強大的異能力,名為‘神念’,如其名,隻要我想,我可以實現任何的東西。”

“你知道嗎,在拿到這種能力的一刹,我腦海中瞬間想過無數的念頭,當天晚上我便許上了願望。”

我輕輕笑了出來。

“你知道是什麼嗎?”

太宰治瞪大雙眼,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我許說。”

“我永不死去。”

這是一個瘋狂的舉動。

也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我看著痛苦閉眼的五條悟,眼神閃爍幾番後便黯淡下來。

“哥哥,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走到他身邊,輕輕搖晃他。

他好像不能言語,也不能做出反應,但我聽到他哼唧了兩聲。

看來還沒昏迷,這是神誌不清罷了。

“…………頭很痛吧?”我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你現在得立馬過去找他們,不然你這樣會很難受的,哥哥。”

風異常的寂靜。

隻有月光打在我的臉龐,卻顯得冰冷無情,我沒有任何神采的轉過頭望向門口,隻覺得蠢極了。

這是幾月以來難得見我的一次,所以他不管不顧的來找我,甚至向他人隱瞞了六眼所帶來的頭痛。

可惜沒聊幾句話,就已經發燒起來了。

倔強的不向長老彙報,隻想待在我身邊。

……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因為那可笑的血緣嗎?

還是說,你單純的憐憫我,身為那該死的責任感衝上來保護我後,對我產生了濃濃的保護欲。

如果真是這樣,我便厭惡極了。

我依舊自語,甚至到了癲狂的地步。

我仗著他不能聽我說話,開始不在心中自問自答,開了口:

“你知道嗎?哥哥。”

“我生來注定就是最不討喜的那個,你敢說你不明白嗎,雙生子,在咒術界是最大的隱患。”

“他們囚禁我,虐待我。”

“認定我拉下你的水平,如果不是我,你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我用食指戳戳他滾燙的臉,自嘲道:

“我記住了一切。”

“我這位卑劣記仇的小人,記住了他們所做的所有一切。”

“從嬰兒時起起,所有對我的惡言惡語與粗暴對待,到如今的蔑視與嘲諷,我記得一清二楚。”

“唔……”我指著桌子上的書籍,說,“很奇怪的現象,不是嗎,哪有人會記得嬰兒時期的事情,就連你大名鼎鼎的六眼也不可能做到吧。”

“還記得我上次叫你拜托帶給我的書嗎?”

我說:“我查到了,原來這種情況叫超憶症呢。”

說完我愣了一會兒,到這裡就止住了話頭。

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滔滔不絕的自我演講,有什麼意義呢?

宣泄心中的不滿,還是單純的無聊抱怨?

說到底,我就是自說大話的小人,表麵上對這種行為毫不在意,實際恨不得把他們八卸大塊丟到深山老林裡。

開玩笑,怎麼能毫不芥蒂?

再怎麼聰明,我也隻是一位六歲的孩子,這種連價值觀都沒養成熟的年紀卻遭受了非人對待,有著不毀滅世界的想法,已經很難得了。

這些不妥。

我殺過人,在一年前。

那是一次意外,在我最毫無理性的時候,我發著燒,意識逐漸迷糊。

有人不長眼的來招惹我,踹我的肚子,扇我的臉,拽我的頭發。

就這麼粗暴的對我,對我這張與神子近乎一致的臉,言語羞辱我。

似乎是對五條悟很不滿意,但拿他沒辦法,要找一個出氣筒。

所以把這種怨恨發泄到我身上了。

我還手了。

理智告訴我不該動,但我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我抽出在我身上的刀,一下一下的插進他的脖子。

血噴濺四周,天花板上,牆壁上,地板下……都是血腥至極的味道。

甚至濺在我的臉上。

脖子上有許多的血管,選擇的根本原因是這裡有頸動脈,這種大規模的血液,我毫不意外這種結果。

我丟下手裡的刀,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他很驚恐憤怒恐懼,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想說話,卻隻能湧出血液,啊…………

他覺得我是惡魔,我得出這麼一種結論。

真是的,生命力那麼頑強,快點去死吧,死吧死吧…………

是惡魔又怎樣呢,我生性本就卑劣無情。

無所謂。

但等他沒了聲息後,我後悔了。

不是後悔殺了他,等我反應過來,發現很難收拾這種場麵。

果然是昏了頭腦,不知後果如何。

太難清理了。

這麼大規模的血噴濺在木頭上,想要做的毫無痕跡,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幸虧這群人愚蠢至極,等我做好後場清理,他們才找了過來。

不過他們絲毫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隻是詢問我幾番,見我依舊乖巧聽話,沒有異常,便匆匆離去到下一個地方。

蠢貨。

我隻覺得愉快極了,在他們眼皮底下殺人,卻沒發現絲毫不妥。

不是蠢貨又如何形容,高傲自大的品性,終究會讓他們受到代價的。

我停下了回憶,再次被那種身心愉快的情緒所占據。

不過隨後我便冷靜下來,隻覺得眼皮有些沉重。

好困好困,但是我唯一的船被五條悟占了。

我隻能跟他擠在一起。我磨磨唧唧的睡到他旁邊,身旁的人滾燙極了。

一呼一吸,在這狹小的床裡,無比明顯。

好熱……

五條悟,你能滾回去睡嗎?

我毫無感情的想。

這種想法一出,身旁的人緊緊抱住了我的手臂,我以為他已經恢複意識了,轉過頭卻依舊發現雙眼緊閉。

麵色依舊潮紅。

…………這是下意識的依賴。

我恍然大悟,得出結論。

得出了,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的結論。

古怪的想法,一時之間不知是他蠢還是我蠢。

這是互相取暖的存在,毫無疑問的他愛著我,全心全意信任著我,依賴著。我也依賴著,愛著他。

我心軟了。

終歸還是到了這種地步。

我舍不得離開他,但我在這個家裡生命岌岌可危。

他們有時把我頭發剪短,當成五條悟放在明麵上,讓那些領懸賞的人來刺殺我。

全然不顧我身體的贏弱,放我與那群人鬥智鬥勇。

一次兩次能躲過,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我又能怎麼樣呢?

…………

咒術界危險重重,我不能保證每一種結果。

我希望和我哥哥永遠在一起。

我許了願,對著我今早得上的異能力,許上了願。

“我和五條悟,除去時間的影響,絕不會被受到非自然傷害而導致死亡。”

話音剛落,五條悟呼吸逐漸平緩,麵色的不正常紅潤也一點一點褪去。

……原來這種情況也是會導致死的,你隱瞞的真好,哥哥。

我點著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

會說話你會死啊?

可惜他沒能給出回答,退熱的後遺症就是感覺到冷,他抱著我,先是蹭蹭我的腦袋,再慢慢靠著我睡去。

我歎息一口氣,也環抱著他。

……晚安,哥哥。

我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