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聚頭 “呦,你這小家夥還倒是嫌棄……(1 / 1)

馮紫英拄著個劍柄,看著公子自言自語,“王爺?您再說什麼?”

“無事,我們走吧。”柳輕容輕笑道,一邊背著手朝著遠處的深巷走去,深巷中回蕩著溫潤的細語,“紫英,若是在外麵直喚我公子便可。”

“是是是,柳公子。”紫英略帶打趣道,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王……公子,您等等我啊,我……腿疼啊!!”

…….

再說那周子嶽,自從忠順王府離開後,便消失潛匿。

隨著日落西沉,黑夜已至。

周子嶽潛匿在賈府之中,雖說是歸家,但是對他來說卻不足以稱之為家。

他站在屋頂之上,放眼望去。

自從賈府經久不散的烏雲散開,周子嶽第一次看清這賈府的一草一木。

他拿著手中的折扇,細想著那一隻青金色的蝴蝶,東南,巽木之氣。

周子嶽看著那折扇上青綠山水,一簇簇墨竹似影般搖曳,“是你嗎?”

就在他沉思之時,月光再一次被遮住,不知怎的,周子嶽心中猛地一緊,他單腿半跪,緊攥著胸口的衣物,額頭驚險一抹汗珠。

隨之,周子嶽順著那屋簷滾落下去。

緊接著雙眼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周子嶽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渾身帶著些許吃痛,周子嶽用儘力氣睜開了一道縫。

便看到昏暗的,無光的一灘死水之中,自己漂浮著,抬手之間,便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

周子嶽看著自己被赤紅色的鐵鏈鎖著,腰間,腳腕,脖頸無一不被鐵鏈禁錮。

他瞬間想到什麼,便驚起一身冷汗,這氣息是……

無數屍山中的血靈從黑水中浮現,如爬出地獄的惡鬼,那血手一點點扒拉著周子嶽的白衣。

很快本一塵不染的白衣翩翩,被肮臟的血漬浸染。

一隻血魂彙聚了人形,到最後逐漸生出逆鱗,焦紅色的龍角流動著禁錮的暗紋,“你應該明白我的感受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周子嶽猛地撇過頭去,躲避著那長滿鱗片的龍爪觸碰,“滾!”

誰知周子嶽的怒斥並未讓燭龍退步,反倒讓燭龍更加過分的掐著脖頸,“呦,你這小家夥還倒是嫌棄上了!”

“彆碰我!”不知喊了多久,周子嶽聲音越來越沙啞,儼然已經如裂帛滑鐵盆的刺耳之聲。

周子嶽眼中儘是厭棄看著胸膛瞬間橫生的倒刺鱗片,儼然蔓延到了手上,就連指尖都不在是……人!

他看著黑水上的倒影,發了瘋般的拔弄著自己身上的龍鱗,咬牙卻斯哈之聲依舊不斷。

滿頭大汗的周子嶽不知在那渾濁黑水的心境孤島打了多少滾,隨著聲音越來越細微,周子嶽看著迷蒙的眼中一個個羅群晃動的女娘朝自己走來。

就在周子嶽心中哽咽,將儘一命嗚呼隻是,不知何處傳來一聲似是老者的慈愛的呼喚,“小岐……”

許是這熟悉的聲音,周子嶽瞬間抬起頭,回望四下,無儘昏暗的心境之上,倒插的長槍被鎮壓,逐漸長出了一顆枯樹。

那似是漫山遍野的桃花,再一次跌映在周子嶽眼中,他半跪在黑水裡,爬滿鱗片的手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周子嶽眼中似是浮現了一嬉笑老頭背著自己,朝著自己伸著手,他哽咽道:“爺爺……”

“可是醒了?”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周子嶽冷靜便看到那麵前一老婦湊到自己麵前,雙眸盯著自己。

周子嶽心下一驚,這人不久前見到的那老婦?!

“你是何人?”周子嶽晃了晃頭,險些身體一傾,他在想扶住什麼依憑的時候,卻發現周身被五花大綁起來。

自己全身居然被人五花大綁起來,而去滿身居然貼滿了符咒。

周子嶽瞬間意識到什麼,雙目怒視老婦,“熟悉的氣息……難不成……”

他話還未說完,就看到那門口掀起的門簾,賈政扶簾而近,“道婆,寶玉這是怎麼了?”

“公子這是心性玩劣了些,算是得了些癔症,治一治就好了。”

聽著那老道婆歎息的談論病症,周子嶽再次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言語,隻得看著那老婦與賈政似是交談著什麼。

周子嶽低頭看著捆住自己的繩索,整個屋子滿是懸掛在屋梁,貼在窗戶上的黃布符咒。

徐晃之間,透光窗外,晃晃的符咒映的滿屋通紅。

“還掙紮什麼,你的靈魂是什麼味道?”老婦搗著黃符灰,她端起茶碗,攪和了攪和。

“你就這麼想吃了我?”周子嶽冷哼一聲,踢了一腳身旁的花盆架子上的盆栽。

瞬間,那花盆就要砸向那馬道婆的腰間。

千鈞一發之際,誰知那老婦單手捧著茶碗看似無意的身體一傾,卻躲過那急速飛來的花盆,“小子嶽一點都不乖了~”

周子嶽看著那老婦麵頰浮現的赤紅色龍鱗,心生惡寒,本欲調動靈氣,卻不巧渾身儼然一副凡人。

他看著四處的符文,瞬間意識到什麼,“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為了你,一千又何妨?”老婦搖著湯碗,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湯碗裡引入一股黑色的血液,

“嘖,你這樣很容易叫人誤會。”周子嶽隨口說道,一邊催動著體內靈道衝破這符咒的壓製。

見那周子嶽額間冒出冷汗,馬道婆戲謔道:“沒用的,這些符可是專門為你調製的,說到底你我也是自成一家。”

“誰和你自成一家?”周子嶽輕笑道,“倒也是,不僅我,就連你也難以調動那靈道分毫吧。”

一說自己被困在這符咒陣地,另一麵這對於燭龍殘魂附身的老婦也是一方掣肘。

“不假。”老婦淺淺舔了舔手間的血,走到周子嶽身旁,捏著他的下巴,就要把湯藥倒進周子嶽的嘴裡。

“咳咳!”周子嶽猛地吐出喉嚨間的一股腥甜,“果然和你一般臭!”

湯碗猛地被打翻,連帶著肮臟的血液,通通濺在二人衣角。

馬道婆無奈的看著那散落的湯藥,“還想留幾分情麵,把你做成傀儡,留你個全屍,也好叫那李戊戌見見你,現在你倒好最後一點也不給?那就隻能……吃了你罷!”

“休想!”周子嶽滑坡手指,遊龍走珠般撕扯著手部黃符禁錮,另一邊,嘴角滲出的血液,虛空彙聚成一道符文,“麝月。”

頓時,屋內閃過猩紅的光芒,與之而來,屋內昏暗無光,僅僅隻有那青綠色的通靈寶玉閃過一道金光。

屋外,雖是青天白日,但卻頃刻之間烏雲密布。

賈府上空盤旋著黑壓壓的烏雲,黑雲湧動之間,似是有無數張惡鬼的骷髏臉,拚了命的想要湧進那周子嶽所在的屋內。

……

另一邊,忠順王府,那白衣道長位於上座,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正要大快朵頤之時,耳邊卻聽到熟悉的呼喚。

“?又是哪個人膽敢打擾老子?!”黑鬼麝月剛說完,立馬感覺如被人控製住靈魂般,頓時驚呼,“爺!——”

瞬間,黑顛白倒,麝月晃了晃額頭,再次睜開眼,卻是滿眼的赤紅黃符,似是經曆一場大戰般?

麝月悶哼一聲疼,感覺周身似是被束縛的緊緊勒住。

他視線下移,看著自己明明還仰仗自己那位爺兒的道法淺淺化形,不成想一下子居然被捆在這裡?

但是下一秒,麝月就看著自己居然換了一襲紅衣?卻是十分熟悉!

並且自己胸口居然一快碧綠的玉玨戴在胸前?

“??那瘋小子又在搞什麼?本大人的飯啊,本大人的美女!”麝月暗罵一句,但是隨之而來靈魂的撕裂敢卻深入骨髓。

一旁的老道婆,輕擦著嘴角,疑惑道:“美女?”

略帶幾分疑惑,想著剛才不同尋常的天象,道婆又看著那被捆住的周子嶽左搖右晃,淺笑道,“呦,逃了?”

……

另一邊,周子嶽揉了揉眉心,強忍著靈魂撕扯的疼痛,緩緩睜開眼睛。

與之而來是一陣撲鼻的飯香,周子嶽嗅了嗅,卻聞到一股烈酒的味道,甚是熟悉。

他側著眸子,看著桌上的酒水漸漸蔓延到自己眼底。

看著酒水中的微微倒影的側臉,周子嶽猛地驚起,他扶著眉心剛舒緩一下,便感覺頭疼欲裂,耳邊就傳來妖媚女人的聲音,“仙長,來吃個葡萄~a 。"

說著,周子嶽便看到那姑娘纖纖玉手間輕捏著一個剛剝好的葡萄就朝自己嘴邊送。

見此,周子嶽便直接手間一推,那那左擁右抱的妖媚女子,不帶絲毫憐惜的短促厭棄,“滾!”

饒是見過風月聲色的周子嶽,也不禁蹙眉,麝月到底在搞什麼?

明明自己指了個地點,偷些忠順王府的食物也就罷了,如何大搖大擺在這裡吃起花酒?

“呦~剛才還叫奴家親自喂您的!”

“哼,對,您看王爺,這道長明擺著不給您麵子啊!嗚嗚嗚,推得人家生疼~您可要好好罰他!”

剛服侍那白衣道長的兩名妖豔女子,一個個移步輕蓮,不疾不徐,朝著上座的高位退去。

“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而已,膽敢惹得仙長不快?拖出去!”

隻見那高位上的人,抬手間,一旁侍奉的一眾仆從拉著那兩個輕紗舞娘退出大殿。

隨著上座高位的帷幔慢慢拉開,帶著幾分老城內斂的男子舉杯痛飲。

略微抬起頭的周子嶽擦了擦嘴角的油水,眼中略帶審視意味看著那高座上的人。

四目相對,忠順王捧著酒盞,邁著四方步走進周子嶽,十分恭敬道,“那依仙長所言,剛才莫不是施法,為小王盜得天機之術?可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