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災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你就說……(1 / 1)

涼雨細雪似是隨著一陣冷風直直逼入滿屋。

“為何不敢?”子嶽手間輕彈了些從哪破門吹來的殘雨,緩緩起身,整了整身披的大氅。

見他起身朝自己走來,活脫脫一個謙遜公子,但是那鋪麵的寒氣,卻讓忠順王打了個激靈。

他眉間緊縮,這賈寶玉竟真會使得妖法?“賈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周子嶽引得忠順王自戕頸間的劍逐漸靠近,“瑛隻想和王爺淺化乾戈,至於那琪官的確不知,但若王爺有意,不妨去那紫檀樹儘之處尋得,說不定還能撿個錦帛。”

“尋得當真?”忠順胸口微動,險些割到那鋒利的劍身。

周子嶽起身,整理了衣物,“您隻能選擇信我,因為並不是您一人在尋他,想必這也是王爺不顧流言尋他的原因。”

忠順王輕笑一聲,這賈寶玉當真變得聰明了,莫不是蔣玉菡將那事情全都與他想告?

大概僅有如此了,隻是自己身體奇怪的被人操控的感覺確實在可怕!

可怕!

“忠順不知小國舅真乃仙家降世,無作叨擾,實乃愚蠢之舉,望小國舅念為親友之情,收了神通。”

聽著忠順王的訴情,周子嶽轉身而去,淺淺揮了揮手。

而這一切在忠順王看來,賈寶玉抬手落手之間,自己將一命嗚呼。

想到這個,忠順王瞳孔放大,暴怒道,“賈瑛,你膽敢殺親王!——”

……

另一邊,長史張安暈乎乎的扶著下巴,甩了甩腦袋,看著忠順王欲引頸自戕,瞬間叫到道:“王爺,王爺您為何要自殺啊?”

他連忙起身,耳邊卻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似是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側臉過去,周遭的空氣都變得一陣滾燙。

“叮!”

金屬鐵器之聲落地,等長史再次看清那落地之物,瞬間瞪大了眼睛,連帶著額頭都是冒出的冷汗。

他轉過頭看著那飛劍襲來的方向,隻見那披著紅衣大氅的賈寶玉剛出了忠順王府,就被一群親兵團團圍住。

周子嶽在這圍堵之勢下,停住了腳步,天空而落的雨水卻似長了眼睛一般,未有一點雪雨沾入他身。

他環視了四周,那親兵輕捏捏做出抗敵之勢,隻待王爺一聲令下。

也是許久等來的卻是忠順王破門之聲,麵色陰沉,提著劍沉著眸子。

親兵見此紛紛上前,手中刀槍劍戟直逼周子嶽。

卻不巧那忠順王沉聲嗬斥道,“放賈公子走!”

“?”

“放這小子走?”

親兵紛紛錯愕,並不知那閣樓內王爺和這賈寶玉交談如何,但是剛才明明聽到打鬥之聲,

王爺怕是也被這賈寶玉揍了吧!

想到這些,親兵頷首,整齊劃一朝後退去。

那王府親兵瞬間緊張的心情緩和,終於不用被這賈府小子揍了!

忠順王見周子嶽遍身蒙著一層神光,屏退左右,緊隨而至,追著那周子嶽便叫到,“仙長!”

忠順王恭敬道:“仙長,如若不氣,小王願拜國舅爺為上賓,願千金送迎,仙長所願,小王便傾儘所有相助仙長!”

聽到這些,那大殿之內的長史瞬間疑惑,自己被王爺打蒙昏迷的那段時間也不長吧?

“奉為上賓?”怎麼可能,賈寶玉這個小白臉怎麼把王爺哄得服服帖帖,這陣仗就算十個蔣玉涵都比不過啊!

明明王爺才是向著自己的!憑什麼?

明明一個蔣玉菡跑了,如何被你這姓賈的小子奪了去?

自己還因為這個姓賈的,反被挨打?姓賈的等著,你個爬床的小白臉!

想到這些,長史撿起那被忠順王落在地上的劍鞘,攥了攥手,手指嘎吱作響。

“奉為上賓?”同樣的,周子嶽聞言,便停下腳步,這人當真轉變迅速。

本就背對著忠順王一眾的周子嶽不急不慢的帶上了大氅的帽兜,晶瑩的雨水卻似長了眼睛般躲避著這紅衣公子。

隻是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周子嶽嘴角微揚,說到底也不過互為棋子,隻不過周旋共謀。

不過,正如自己所料,魚兒上鉤了。

周子嶽略帶些許委埋怨道:“王爺明明剛才還一口一個什麼老二的叫著,怎麼才一會兒功夫,這就改換了稱呼?”

忠順王略有些尷尬,連忙打起掩護,吹捧幾句,“仙長風姿,真乃仙人,小王愚鈍,不知仙家降臨,麵前失儀,還望念及那半分親情,仙長莫要責怪才好。”

哪知那周子嶽並未回話。

他眸光微沉看著那夜色中忽然隱現的玄黑色衣角,嘴角微揚,暗道,“看來今日的耗子不止這一隻。”

忠順王觀那賈寶玉久久未作答,似是遲疑之中,有恐賈寶玉疑慮推阻,便想到他這難不成是怕說仙人之事,並不想昭告世人?

此等想法一出,忠順王瞬間了悟,想來多年,這賈府二公子流連脂粉,不喜入仕途,如今可見他所行句句在理,對於官場奉迎雖未的精要,但是卻把自己心裡的事情拿捏至此?

還是說這賈瑛真的追隨那隱士道長所學仙術,無意官場?

忠順王猜測之時,卻不見那周子嶽早已走遠。

待忠順王再次回過頭便看到,庭院之中全然無那賈寶玉?

被放鴿子的忠順王正欲失落,卻聽到耳畔傳來一聲輕語,“王爺,今日命犯小人。”

聞言,忠順王瞬間回過頭看著那一扭一拐提著劍鞘來尋自己的張安,瞬間眸子微沉,張安……

“小人?命犯小人?”忠順王喃喃自語,四下環視,何處有泄密的小人?

隨著忠順王目光環視,他的視線有回了過來,停留在了一處,那昏暗樹枝上晃動著,似是有隻黑色烏鴉飛過。

除了水溶那小子,恐隻有他聽到自己與賈瑛的對話了,大計不可滅,隻有……

長史張安興衝衝的提著劍鞘朝著忠順王款款走來。

他帶著幾分倨傲自喜與那退散的士兵逆流相迎,便看到忠順王眼中帶著些許笑意看著自己。

長史張安立馬脫口道:“王爺,那賈寶玉敬酒不吃吃罰酒,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駁了王爺麵子,實在大逆不道!”

他見王爺腕著劍花飛旋,夜空劃過,長史張安心神一蕩:“王爺……好……”

美……

誰知張安還未說完話,便感覺腰間一股涼意?

他視線下移便看到自己腰間被一柄長劍貫穿,緊接著腰間係掛長史的令牌紅繩掉落。

“叮!”令牌掉落之聲,長史半跪,他看著胸口的劍,順勢而上,忠順王沉著眸子看著自己。

“王……爺?!”長史握著手中的劍鞘,眼神失落,不甘,疑惑……

他嘴角滲出一絲血液,繼而從口中猛地噴了口獻血。

長史看著忠順王俯身湊到自己耳邊,略帶著刺骨的冷風。

那浸潤著涼雨冷雪中的聲音在長史耳邊想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隨著長史耳邊清冷薄涼的聲音漸漸消弭在雨聲中,他看著眼前的男人擦了擦手,甩袖之間,對著暗處似是說道,“紫檀樹儘……蔣玉菡,不過……水溶當真喜歡當得梁上君子?”

緊接著長史便看著那決絕的忠順王嘴角微揚,舔舐著指尖的血液,破門而出。

而自己草草一生就這樣淹沒在這場雨中隨著眼皮下沉,長史耳邊不住的充斥著賈寶玉那句,“血光……之災。”

……

另一邊,同樣雨夜之下,黑夜中一飛竄於房頂的黑影如靈貓穿行。

黑衣勁裝,周身衣飾被雨雪浸濕。

呼嘯的風聲紅,細微的疾行聲淹沒在雨聲鼓點之中。

無儘的深巷,一紅衣男子徐徐而行,殷紅的帽兜之下是略帶幾分慘白的清俊容顏。

隻是三步一走,五步一晃,周子嶽躬身扶牆猛地拍了自己胸口一掌,猛地吐出一口略帶辛辣的酒腥,“嗬~當真是老狐狸!”

笨蛋原主,被人當個沙袋使,一隻笨兔子,被幾頭狼東丟也來,西丟也去!

周子嶽擦了擦嘴,恢複喘息之間,忽覺一股危機襲來,他猛地抬起頭,四下並無亦狀?

他瞬間想到,不對!

是身後!

周子嶽瞬間回過頭,看著三四隻箭矢朝著自己飛襲而來!

其角度叼酸,速度之快,惹得周子嶽瞬間下胯彎腰,躲避著那飛來的第一批飛箭!

誰料剛出危機暗襲,又入下一危局!

緊接著又是一批飛箭襲來,周子嶽避無可避,看著那更加叼酸的箭陣朝著自己的下盤襲來。

“咚!”

周子嶽淩空而起,被箭陣震得騰空而起,腰間側身旋轉。

誰知那淩俏的飛箭便如掐準時機般正正落到周子嶽的腰腹之上!

周子嶽猛地側旋落地,半眯著眸子,看著那黑色夜空中漸漸浮現的人影,此人實力不俗,所以潛行那忠順王府如入無人之境!

“你是——”誰知周子嶽還未說完,那拉弓搭箭的青衣蒙麵人又一次射出了十幾隻箭矢朝向周子嶽!

而且劍劍皆帶著些許若有若無的靈道波動?

……

與此同時,賈府依舊火急火燎的圍困局麵。

王婦人抹著眼淚,跪在祠堂哭訴,“你看吧,到現在寶玉還沒回來,指不定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賈政無奈道:“這事本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又怎知是不是被人拿去當了傳喚石頭?還是試探我榮國府如何站隊?”

“所以,你就看著寶玉袖手不管嗎?”

聽著妻子的哭訴,賈政閉上了眼,怎可不管,隻是不是現在,“寶玉此事太過愚鈍,也許從一開始便被有心之人拉入局了。”

王夫人看著那祠堂牌匾,總感覺哪裡不對,但是繼而又道:“寶玉那般善良,許是個蝴蝶知了的都不敢殺,怎會有人害他?”

“看來朝堂怕是要亂了,我要護的可不是寶玉一人,而是整個榮國府,無論是大哥,還是……”賈政無奈道,遂又指了指那神龕之上的破碎寧榮二公牌位,“你說,那小子是不是有點大逆不道了?”

“這……”王夫人常年習佛道,對於先祖自是尊重的緊,瞬間汗顏,“這當真是寶玉做的?”

“八九不離十了,除了他還能有誰?”賈政輕笑一聲,“不過,咱那好兒子似是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