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秋意越來越濃烈,北……(1 / 1)

秋意越來越濃烈,北風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肆虐,原本青黃交錯的樹木再也看不到一點綠色的痕跡。

簡綏日日都來,有時是早上,有時是晚上臨近打烊的時候,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話,隻是簡單地寒暄,沒有時間的話打包帶走,有時間的話他會坐在店內慢慢喝完。任意慢慢也習慣了他的到來,忙的時候顧不上他,他就會安靜的坐在離吧台最近的座位上,不忙的時候她會坐在他對麵和他簡單的聊聊天。

任意覺得這樣的距離剛剛好,不尷尬,很舒服。

偶爾有兩次被吳悠抓到了他們坐在一起聊天,吳悠總是神戳戳的給她使眼神,又拉她在沒人的地方問她怎麼回事。

任意隻是無奈笑笑,戳戳她的額頭,叫她不要性緣腦,僅僅是朋友而已。

“那大家都是朋友,就一塊去唄。”吳悠理所當然地提高了音量提議道,“就這個周六,簡綏,你公司沒事吧?”簡綏搖了搖頭。

任意剛想再說什麼做些抵抗,卻立即被吳悠開口打斷了,“咖啡店的事就交給小李和小顧,老板娘也要休息的。”

小李和小顧是任意前兩天招聘的兩個大學生兼職,自從他們來了任意確實省心不少,基本上用不上她乾什麼活兒了。

“你和你老公一起去露營,叫上我們,這不是當電燈泡去的嗎。”任意試圖再做抵抗。

“這有什麼,我倆老夫老妻的,現在就是純友誼關係,況且我還叫上了倆同事。”吳悠搖著任意胳膊,“去吧去吧,咱們白天爬山,晚上露營燒烤,我跟你講,過兩天那幫小兔崽子要藝考,我可就沒時間再跟你玩了。”

任意妥協,雖然她更想在家躺著睡大覺來緩緩最近疲勞的身體。

這個星期過的無比地快,簡綏這幾天來晚上來咖啡店的次數少了很多,反而是在任意要關門打烊的時候總是看到他下班路過的身影。

看來這周他很忙。

而任意則是在研究新的飲品和菜譜,準備在十一月份上新。

周六晚,吳悠在群裡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誰帶肉,誰帶飲品,誰帶露營用具,一切有條不紊,任意傍晚把鑰匙交給小李之後就開車去了一家大型超市,買了許多零食和飲料放到了車後備箱裡,在推著購物車的時候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心裡其實是十分歡欣期待的,有一種小學時春遊的感覺。

在排隊結賬的時候卻意外遇到了張程誠。她的初中同學和鄰居。

張程誠已經結婚了,向她介紹自己的妻子,購物車裡還坐著他的兒子,看起來兩歲的樣子。張程誠確實很驚訝她的再次出現,簡單寒暄過後叫她有空來他家吃飯。任意笑著回應,說有時間一定,然後結賬離開了。

兩人高中雖然沒有上同一所,但是因為是鄰居的原因,兩家經常走動,關係很熟。

待任意走遠,張程誠妻子拽了拽他的衣角,疑惑的問他:“這是誰啊?”

“以前的一個鄰居。”張程誠望著任意離開的身影,眼睛裡有著過去的恍惚,他記得那時候任家氣派的房子和精致的客廳,任意總喜歡坐在種滿花草的前院的秋千上,有時候在上麵輕輕搖著看書,有時候搖著搖著就會慢慢睡在上麵,而他總趴在臥室的窗子偷窺著,像是躲在暗處偷窺林間仙子的凡人。那時的他乞求著仙子的哪怕一個眼神的施舍,但又害怕著她的眼神太過明亮,會灼傷他平凡的身軀。

這樣矛盾複雜的心情,在高三時候以任意的離開而結束。

他在飯桌上從父母談論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任意的父親任國強生意上遇到了大麻煩,將房子車子抵押後才堪堪解決經濟問題,然而不久又出了車禍,去世了。

自那以後,任意便不知所蹤,任意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早已去世,任意的繼母也回了老家另嫁他人。

事情剛發生後不久經常有人來任家門口,那些人看起來就不好惹,像是來找麻煩的,問到他家門上,出於對任意和自己家的保護,他隻能說不知道這家人的去向,後來也偶有一些麵善的人來,他也一並說不知道。但其實他真的是不知道任意去了哪裡。但不管去了哪裡,他都希望落難的仙子能夠自己創造出一片森林,重新開始好好的生活。

想起剛剛任意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留著微卷的長發,和過去一樣精致的眉眼上帶著從容,她應該過的不錯。他暗暗想著。

隨即釋懷般的抬起了頭,轉身抱起了兒子,牽起了媳婦的手,笑著說,“走吧,該到咱們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