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意就把招聘咖啡師的信息發布在了網上,以及貼在了門前。昨晚回家之後又想了很多明天正式開業的活動,又總結了試營業的客戶喜好和銷量,天剛亮她就早早起床去了店裡,開始準備開業的大小事宜。要說搞什麼剪彩和在門口擺什麼大紅花,實在是不太符合咖啡店的格調了,任意一個人也搞不過來,於是隻買了些花,有月季,有玫瑰,有鬱金香,將花插進了帶有自己咖啡店logo的外帶紙杯裡,做成了小紙杯花。
開業活動就是買咖啡送一隻小紙杯花,還有一些買一贈一、開卡等的活動。任意忙忙活活將小紙杯花擺了一桌子,將大海報擺在門口,又開始提前準備了一些咖啡,開始等待客人們的到來。
不到八點,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每個人看到滿桌子的紙杯花都有些驚訝,得知是買咖啡免費送的小禮物後,都笑容滿麵的左手提咖啡右手提著花走出店的。
八點差一分,吳悠也來了,任意想再給她的咖啡免費,但是被吳悠推拒了,還在她這裡辦了一張最貴的卡,任意讓她下班再過來,她給吳悠留著一大束花。
今天有很多來的客人熱情的跟她搭訕,有些任意認出來是昨天也來過的。她麵對搭訕也不冷臉,而是笑嘻嘻的打著趣,搭著話,有人想加她的微信,她也不拒絕,拿出來手機,卻讓對方掃了自己的工作號。
簡綏今天第一天在MT臨市分公司上班,他剛從a市的總部調任過來,還對這裡的環境不太熟悉。公司裡的人都對這個空降的總經理充滿了好奇,他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左右,對於一個公司的高管層來說,實在是太過年輕。一米八五的身形,一身深灰色得體西裝,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眼鏡,深邃的五官透著淡漠疏離的氣息,他的出現給辦公室降低了不少氣壓。
關鍵是今天他來的特彆早,上班時間本該是九點,他不到八點就來了,於是八點之後來的每個人進來都跟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偷偷溜到工位上,也不像以前一樣來了先跟同事聊天,而是在工位上坐立不安的感受著辦公室的低氣壓。
簡綏等著人差不多到齊了,先做了個簡潔的自我介紹,而後又簡單的講了一下這周的工作安排,他感受到大家的局促,正好看到了有一個匆忙剛到的年輕小夥子提著幾杯咖啡還沒來得及放下,簡綏低下頭看著他手裡提的東西,問了一句“這是新開的那家咖啡店的咖啡嗎?”
小夥子突然被點到,一時間有點愣,啊了一聲說是,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提了起來,有兩杯咖啡和一杯玫瑰花。簡綏伸手拿過了那杯花,眼神卻盯著那杯子上的logo不離。小夥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地將咖啡往簡綏麵前送,“簡總,你要咖啡嗎?”
簡綏卻搖了搖頭,“不用了。”他微笑著,隻是握著杯子,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logo上的“R“,感受著牛皮紙杯套的紋路,他的眼前有光在流轉,或許是眼睛裡,或許是金屬眼鏡框,隨後將杯花還給了他。留下一句,大家去工作吧,就徑自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張睿博一頭霧水,不過還有些慶幸簡總沒有搶走他的咖啡,這可是他特地給欣欣帶的。他將杯花和咖啡放到了陳欣欣的桌子上,陳欣欣疑惑的看他一眼,張瑞博紅著臉解釋道:“街角新開那家咖啡店今天開業買一送一,還送花…”陳欣欣哦了一聲,淡淡地說了句謝謝,然後開始看屏幕,再也沒分給張睿博半個眼神。
簡綏中午沒有休息的習慣的,通常就在公司食堂隨便吃點就回辦公室工作,但他今天出了公司。走到任意的咖啡店的那段路明明很短,他卻覺得格外的漫長。立在店門口,他的心臟好像剛跑完一場馬拉鬆,心跳聲震耳欲聾,連續深呼吸了數次,才抬起胳膊用力推開了店門。門鈴伴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陣清響,像是馬拉鬆開始的發令槍,又像終點衝刺結束時的彩帶禮炮。
任意也隨著門鈴聲看過來,習慣性的微笑著喊“歡迎光臨R咖啡。”見到來人卻是愣了幾秒。
他真的變了。雖然五官還是那樣好看,還是戴著眼鏡,可是鏡框從黑色變成了金色,鏡片也變成了長方形。他穿著深灰色西裝和皮鞋,黑色利落短發,是任意從未見過的陌生樣子。但她一點也不意外他這個樣子,她幻想過長大後的簡綏,就該是這個樣子。
直到簡綏緩步向她走近,她才回過神來,可是麵對他,即使已經在心裡預想過很多種見麵的場麵,真到了這一刻她卻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表情,該說什麼話了。
隻能用得體的笑容和見到老朋友的驚訝來掩飾她內心複雜的情緒,
“簡綏?”
簡綏此時的心情一點也不比任意簡單,他看著熟悉的麵龐,那張魂牽夢繞的臉和總是亮晶晶看著他的眼,此刻就在他的麵前,伸手就可觸摸的距離。他察覺到了剛剛她的出神,看著她笑著的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他的名字剛剛才被她的聲音喊過。
他也彎起唇角,發自內心的笑起來。
“任意。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