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長成 仙京,黑……(1 / 1)

仙京,黑色的光衝天而起,帶著無數亡靈的尖叫怒吼,從中走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半邊臉俊美儒雅,半邊臉上長著將他五官擠沒的三個沉睡的人麵,半神半鬼,可怖至極。

他右手拖著一把黑色的劍,劍拖在潔白的大理石板上發出沉重的嗚鳴。

飛升這般大動靜,將仙京大部分的神官吸引了過來。

“這,這不是烏庸太子司忱嗎!”有人認出了黑光中緩緩而來的身影。

“他的臉!”

“什麼?烏庸國不是滅了嗎?他怎麼還活著?”

“嗬,我為什麼還活著?”司忱低低笑出聲,聲音卻陰冷無比“自然是找你們陪葬!”

言罷,他高舉手中的誅心,一道強勁的劍光飛出集中了最近的一個神官。

那神官未來的及反應,便已經身首異處了。

後麵具體的司忱也記不清了,他隻記得他眼前一片血紅,他不斷的揮著誅心,然後他好像也被捅了好幾刀。

直到,他的視野裡出現了四個熟悉的法器。

在一個宮殿的牆上掛著一把黑色的斧頭,一條紅色的鞭子,一把藍色的靈劍和一個紫色的星盤。

司忱的呼吸一滯。

這分明就是衛褚,燕懷離,段聽,溫餘的法器!

“怎麼會在這裡?”他喃喃道。

司忱猛的轉過頭,誅心對準了地上滿身是血的神官的咽喉。

“說!這些法器你從哪裡得來的?”他紅著眼厲喝道。

地上的神官像是沒看見指著他咽喉的誅心似的,癱坐在地笑得癲狂“哈哈哈,眼熟嗎?這些就是你以前那四條走狗的法器!”

“我怎麼得來的?哈哈哈,這還得多謝你啊,烏庸的太子殿下。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你也會派人去砸我的廟,真是夠蠢!你一定嫉妒的要死,費儘心力就民水火,卻連法力來源都沒了!哈哈哈。”

“你什麼意思?什麼是我派人去砸你的廟?這跟法器有什麼關係?”

“我呸!少跟我裝蒜!你做了還怕承認嗎?自你被貶後,我就在烏庸建了廟,招攬信徒,可是你那四個侍從卻砸了我的一個廟。後來我找了幾個小神官下去教訓了他們一頓,又示意我在人間的耳目讓他們賠錢,他們就將自己的法器拿出來典當了,這幾件法器低級是低級了一點,不過好歹算是一個法器,我就收上來了。”

司忱突然響起以前有一天,他們四個渾身狼狽的回來了,後麵幾日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原來是這樣嗎?

他這一刻真的很想去問問他們,為什麼不告訴他,他就這般廢物嗎?

可他卻沒有問。

能問什麼?

難不成問為什麼要典當法器?可那些錢都花在他身上了啊!

法器對修行者是多麼重要,他們不會不懂,可是他們還是典當了。

那怪宿火山時,他們沒有拿出武器,原本司忱以為他們不想傷人,可原來是根本就拿不出來啊!

“華惠王是你的人。”司忱道。

“對。”

“宿火活祭的事是你告訴他的?”

“是我。”

“我想到宿火安分你肯定乾了什麼,沒想到你選擇用活祭,我本以為你的臉上是那些死去的怨靈,可我沒想到你連他們也殺了,還被他們纏上了,哈哈哈。”

司忱握緊了手中的劍,後麵他講了什麼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木著臉,將身下的人,一劍一劍的捅成了肉泥。

火光充斥著整個仙京,鮮血染紅了青石板路,渾身是血的司忱站在最高處,俯視著滿地橫屍,業火蠶食著屍體,將他們燒成了灰白的骨灰。

被鮮血浸泡的石板飛起,露出了仙京的地基,灰白的骨灰被倒在地基上,石板再次覆蓋而上。

感受被千人踩萬人踏的滋味吧!

為我的烏庸陪葬吧!

司忱嘴角噙著溫柔的笑,無數身著白甲的士兵空殼被他煉製。

這個仙京隻要有一個王就好了!

他將坤靈場拆了。

烏庸太子不需要存在,烏庸國也是!

他親手抹去了一切可以抹去的關於他和烏庸的痕跡。

君吾是被熱醒的,感覺自己抱了個大暖爐,熱的渾身冒汗。

他睜開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卻感覺到懷中有一個柔然滾燙的身體。

他猛的驚醒,低頭一看,驚的他倒吸一口涼氣,滾下了床。

床上的被褥蠕動,被褥裡的人伸出一條瑩白如玉的藕臂,似乎要起身。

“被動!”兩千年了,君吾第一次失儀,幾乎是吼出來。

然後他立馬起身將床上的人卷在被褥裡。

床上的蟬蛹蠕動著,露出了一個絕美的臉,淺金色的眼睛茫然的看著君吾,銀白色的長發雜亂的披散在床榻上。

人還是那個人,不過誰能告訴他,他的娃娃怎麼變成一個十八多歲的少女了。

這長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門突然被踹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穿著龍紋白色錦服,叉著腰道“看看我為你犧牲多大,還不快謝……”

他說著說著突然卡在了喉嚨裡,他睜大了雙眼看著床榻上的二人,指著他們手指顫抖道“你們在乾什麼?!”

君吾看看現在他們的樣子也難得有些尷尬,他此時撐在星洋身上,兩人靠的極近,顯得十分曖昧。

君吾起身,看著闖進來的小孩不久是變小的玉龍鎮嘛。

“你,你,他,他。”玉龍鎮你他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禽獸啊!”

君吾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抬頭道“快去找件她能穿的衣服!”

玉龍鎮漲紅了一張小臉像是想說什麼,可還是跑出去找衣服。

君吾還沒鬆口氣,他又跑了回來問“我上哪去找衣服,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對這裡又不熟。”

君吾這才想起自己整個神武殿都沒一件女裝啊。

君吾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想到自己用的頗為順手的下屬,又同時是女神官的靈文。

他向靈文通靈道“靈文。”

“帝君,仙樂太子已經安然回京了,隻不過鬼界花城那兒送來了極樂坊的維修賬單,說是風師大人說讓帝君您賠的。”

“此事我知道了,一夥兒派人來神武殿取就是。不過我找你還有一件事。”

君吾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還是道“靈文,你那裡可有沒穿過的女裝,若是有麻煩送到神武殿來。”

通靈那邊的靈文沉默了半晌,然後君吾聽見她那冰冷公事公辦的聲音僵硬道“遵命。”

君吾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感歎多虧靈文,她比那些沒用的廢物好用多了。

可他又突然僵住了,他要沒記錯的話,靈文曾經做了一個錦衣仙吧!

這,她的衣服能穿嗎?!

雖然衣服不一定會有問題,但出自靈文之手難免會有幾分膈應。

他又默默的跟靈文通靈道“不必送衣服過來了。”

靈文:?

君吾轉過頭看著玉龍鎮道“你下去給她買一套合適的,要快!”

“哦,好。”玉龍鎮也慌慌張張的跑走了。

過了半個時辰,他提著一大布袋衣服跑進來了。

君吾接過布袋放在榻上,轉頭問“會穿嗎?”

星洋點了點頭。

君吾鬆了一口氣,還好會,不然他還得找人過來。

然後他就拎著玉龍鎮離開了。

隨手將玉龍鎮扔到門外,君吾快步回了主殿自己的寢室,躺在了浴池裡,試圖平息自己身體內的燥熱。

“哇啊啊,難得啊,殿下你動凡心了!”

“是哪家姑娘?”

“品行怎樣?”

“長好看不?”

室內突然響起燕懷離他們的聲音。

“閉嘴!我沒動什麼歪心思!”應當是情緒變化過大,讓他們又跑出來了。

“反應那麼大乾什麼?喜歡就追啊,你都孤寡兩千多年了,老大不小了,也沒想著成家,我還以為你不行呢?”

“燕懷離!”

“好了,好了,那麼大火氣乾什麼?”

“衛褚,兩千多年了你怎麼還沒將這東西收了?”君吾咬牙問。

“扯上我乾什麼,我不認識那貨!”

“誒呀,我說認真的殿下,喜歡就追嘛,難得遇上看對眼的,不用擔心追不上,有我這個軍師在保證讓你抱得美人歸。”

“指望你?嗬嗬嗬,殿下就要孤獨終老了。”

“衛褚你什麼意思,我可是有經驗的。”

“你以前追過女子?”段聽好奇道“沒聽過啊?”

“我沒追過,但我牽過線,促就了一段佳緣呢。”燕懷離驕傲道。

“你促成了哪對?”

“衛褚家的小白姑娘和一個寒門出身的小黑。”

衛褚家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叫小白的姑娘了?君吾正納悶,段聽就問了“衛褚,我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家還有一個小白姑娘了?”

“我操,死狐狸你還有臉提,你給我家小白找到是什麼貨色,醜的要死!”

“你不可否認小白很喜歡。”

“所以這個小白到底是誰?”段聽問。

“哦,衛褚以前養的一隻白貓。”

……

最後這場鬨劇以君吾黑著臉強製三人沉睡落幕。

君吾平息完身體的燥熱,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才悠悠然的推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著湖藍色襦裙的少女,銀白色的長發披散,被光照得像夏日裡的小溪,淺金色的雙眸溢滿笑意,正看著他。

櫻花色的嘴唇勾起快樂的弧度,她在他麵前轉了一圈,湖藍色的襦裙飛舞,美不勝收。

君吾一時有些看呆了。

“帝君,我將鬼界的賬單送來了。”

靈文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拉回了他的神智。

君吾步履從容的負手往前殿走去,身後跟著一個一蹦一跳的藍色身影。

到了前殿,靈文早已侯在那兒,看見星洋先是一愣,很快又神色自若的恭敬的給君吾行禮“帝君。”

君吾頷首。

靈文拿出賬單遞上去,君吾接過,隨意掃了幾眼便放下了,然後拿出一個乾坤袋道“讓人送到血雨探花那兒去吧。”

靈文結果剛要走,卻被君吾叫住,“靈文,麻煩你給她梳個頭發。”

靈文麵無表情的應是,然後跟著他們往後殿去了。

將懵懂的星洋摁在梳妝台前,給她梳頭。

君吾就這樣看著,待靈文弄好了,他感覺自己也會了,“多謝。”

靈文麵無表情道“帝君客氣了,那靈文就先退下了。”

君吾點了點頭,她便離開了。

君吾將星洋的頭發又散開,莫名的想試一試。

過了半晌,君吾看著被自己弄成雞窩的頭頂,銀白的發絲糾纏在一起,打成了結,發簪也被頭發死死纏住,拿都拿不下來。

果然,他不應該對自己的動手能力抱有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