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回到了屋子,司忱盤腿打坐修煉了許久,待修練完,他起身卻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他的身形有些踉蹌,待穩住身體,司忱才意識到該吃飯了。
司忱走出房門,小院內空蕩蕩的,一陣清風吹拂起地上的落葉,枯葉在空中打著旋,顯得有些淒涼蕭瑟。
司忱發了一會呆,才走進了灶房。
該怎麼做飯,司忱看著灶房裡的鍋碗瓢盆犯了難。
“嗷嗷嗷,太子殿下我好餓啊,不對你好餓啊。”臉上的燕懷離像是被餓壞了,也不顧及現在司忱時而癲狂的狀態,嚎叫出聲“太子殿下,該吃飯了,該吃飯了,該吃飯了,該吃飯了,該吃飯了,該吃飯了,該吃飯了,……”他不停的嚎叫,重複提醒司忱該吃飯了。
司忱被他吵的腦子疼,低聲喝道“閉嘴!”
“不閉,不閉,就不閉!啊啊啊,要餓死了!”
“死狐狸,你閉嘴,吵死了。”衛褚也被吵的受不了。
倒是段聽較為冷靜,“殿下,勞煩從我以往的房間拿根針將這貨的嘴縫起來。”
“段聽,你怎麼這麼惡毒,我知道了,你這是嫉妒我的美貌。”燕懷離不滿道。
“嗬嗬嗬。”段聽雖沒說什麼,但意味很明顯。
“停!都彆吵了!”司忱無奈扶額,以往他們就吵鬨,他要麼在他們之間調解,要麼就躲開。現在他還得受著他們時不時吵嚷還躲不開,他不禁暗自苦笑,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現在也這樣了,他也沒精力再拿法力壓住他們,暫且先這樣吧,待法力恢複了看能不能將他們除去。
司忱柔聲道“現在我不想浪費法力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安靜點。”
臉上的三張人麵終於安靜了,司忱這才能解決膳食問題,翻找了灶房好幾遍,卻沒發現有什麼食材。
看來現在還要去一趟街上。
司忱看了看現在還剩下的錢,倒了倒錢袋,兩枚銅板可憐兮兮的躺在手掌上。司忱明知道錢袋裡沒錢,可還是不死心的又倒了倒,果然隻倒出了空氣。
兩枚銅錢,根本連個菜葉子也買不了。
司忱頭一回覺得修煉到辟穀是這麼重要。
既然買不了菜,要想填飽肚子,就隻能自己上山打獵了。
農舍不遠處就有座小山,司忱眼下手上沒有武器,就隻好拿起灶房裡的菜刀出門打獵。
此時正值初春,山上的樹才剛剛抽出綠芽,陽光照耀下來,地上的青草被映的閃閃發光,小鳥時而啁啾,山間一派祥和之景。
司忱難得感覺到一絲平靜舒適,他深吸一口氣,山中泥土夾雜著青草的芳香灌入鼻腔。
他沒走幾步,就見不遠處有著幾抹鮮豔的顏色,那是紅透的果子。
“咦?這個時節怎麼會有果子?”燕懷離也看見了,他那張嘴還是閒不住,也不管司忱之前的威脅,又自顧自的開口道。
司忱也知他的個性,能忍著一路沒講活也是實屬難得,也就沒在管。
司忱走近,便見鮮豔的紅色果子掛在枝頭,宛若剔透的寶石,熠熠生輝。
“哇,咱這運氣是真好。”燕懷離感慨道“這不,一上山就找著吃的了。”
估計是看司忱的狀態較為正常,衛褚也道“還是小心點,這個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這個季節還紅成這樣一看便有古怪。”
司忱也知道這果子出現的是在古怪,可他有莫名覺得這果子應當沒問題。
他飛身落在樹梢,摘下了一個果子,紅色的果子散發著淡淡道果香,十分誘人。他咬了一口,果肉清脆,清甜的汁水溢滿口腔,意外的十分可口。
“誒誒誒,彆吃啊。”燕懷離驚叫道。
“完了,他是真的餓了。”衛褚也道。
“快吐出來!”衛褚喊道。
司忱喉頭微動,咽了下去。末了他淡定道“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挺好吃的。”
……
“太子殿下,你現在正常嗎?”衛褚試探性的問。
司忱奇怪道“我一直正常的很,為什麼這麼問?”
“完了,他要麼犯病了,要麼就是果子有毒,快想辦法讓他把東西吐出來。”
“冷靜,衛褚。”段聽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那果子沒問題,我曾在古籍中看過,這應當是一種靈果,沒什麼副作用。”
衛褚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怒道“你怎麼不早說?看著我乾著急好玩嗎?”
燕懷離第一個回答“好玩,好玩。”
“你也知道?”衛褚問。
“嘿嘿嘿,我做空殼嘛,總會對奇奇怪怪的材料有所涉及。”
衛褚深吸了一口氣,可司忱還是能感受到臉上有一小塊有些微微發熱,應當是衛褚被氣紅了臉。
“我說了是從古籍裡看的,又沒真見過。”在衛褚再次破口大罵前,段聽還是解釋了一下。
司忱暗自搖了搖頭,不過從懷中拿出一個布袋,摘了一些果子放進袋子裡。
他跳下了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又見到一顆枇杷樹,上麵綴著橘黃色的枇杷,小小的枇杷緊挨在一起,隱匿在樹葉中,精致小巧,玲瓏剔透。
“這下是真的有古怪了,這個時節枇杷是絕對不會結果的。”衛褚道。
“看來咱們被盯上了。”段聽也道。
司忱也意識到不對勁,哪有這麼巧,他一上山就遇見了熟了的靈果樹,走了沒幾步又遇見了枇杷樹,還是這個時節成熟的。
這是在是太過明顯了,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有意為之,可是他竟然一直沒有察覺有人。
他暗暗警惕,腦內示意燕懷離他們三個噤聲,而他則若無其事的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又見到一顆桃子樹。
清風拂過,帶來桃子甜甜的果香,司忱卻不知為何心下稍鬆,他覺得如果有人的話,那麼那個人應該是沒有惡意。
“出來!”他低喝,四下皆靜,唯有風過帶起的沙沙聲。
靜默半晌,燕懷離道“看樣子沒人啊。”
“殿下,你能感知到有人嗎?”段聽低聲問道。
“我並沒有感知到任何人。”司忱低聲答道。
他漸漸放鬆了崩緊的身體,應當是他多心了。
他正打算走,可又看了看那些果子,隨後又摘了些桃子和枇杷。
“你摘這些東西乾什麼?”衛褚看見司忱又摘果子皺眉問。
“吃啊。”司忱自然的回答。
“你難道不知道這果子出現的蹊蹺!”
“我知道啊。”司忱自然的回答。
“那你還……”
“可是你也說了是果子來的蹊蹺,又不是果子本身蹊蹺,我查過了應該沒什麼問題,還挺好吃的。”
“你是真的餓了……”
司忱又往前走,還有些好奇下麵會出現什麼果樹,隱藏在不知名的角落的人也許是看他收了果子,也就越發的明目張膽,司忱每隔幾步路就遇上果樹。
當他遇上最後一棵樹司忱才發現明目張膽說的委實過早了。
因為他遇上了一棵額,白菜樹?
隻見他麵前有一棵約莫兩人高的樹,而其上長著一顆顆水靈靈的白菜。
“嘖嘖嘖,這人本事真大啊,白菜樹哈哈哈。”燕懷離哈哈大笑。
“我沒記錯的話,白菜這玩意兒是長在地裡的吧。”衛褚遲疑道。
“殿下,那人果然還跟著。”段聽提醒司忱小心。
司忱看著那顆白菜樹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知道段聽的擔心。
為什麼先前是果樹,而現在是蔬菜,司忱猜測應當是燕懷離嘟囔道“怎麼全是水果啊?要是來點蔬菜就好了,正好不用去街上買菜了。”
沒想到轉眼間就變出來一棵白菜樹。
燕懷離也像是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說過的話。
“誒呀,怎麼全是草?”他誇張道“怎麼辦,我想吃肉。”
清風拂過,沒有任何動靜。
“誒?我還以為會有肉呢。”燕懷離失望道。
“你還是去做夢吧,哪有從天上掉肉的好事?”衛褚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燕懷離沒理他,而是再次開口嚎道“天啊,我親愛的太子殿下,你可是遭了大罪啊!看看我那豐神俊朗,英俊瀟灑的太子殿下的俊臉都受脫了相,嗚嗚嗚。”
“殿下啊,是屬下的罪過,在您最需要吃肉進補的時候沒法給您捕獵啊!”
他話音剛落,司忱便見到,一隻雪白的兔子極速朝著他奔來,然後當著他的麵,一頭撞在那棵白菜樹上,死了。
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司忱連著他臉上的人麵看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後他又見一隻麅子也朝著白菜樹飛奔而去,一頭撞死。隨後又有鳥,狐狸,山雞,……
白菜樹下立馬堆積起了飛禽走獸的屍體。
當司忱看見一隻大黑熊也要來時,他終於回神,大聲喊道“夠了夠了!多謝了,還請閣下停手吧。”
那黑熊像是感受到什麼然後轉身離開了,司忱也鬆了口氣。
他撿了一隻白兔回去。
待回到農舍,司忱現將兔子的皮剝了,然後,該乾什麼?
段聽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會做飯的人指導道“先處理內臟。”
司忱一言照做,然後將乾柴點著,扔進灶台。然後又往鍋中倒入兔肉,蓋上蓋子。
還挺簡單的。
“殿下,放水啊,這樣會燒焦的!”
司忱又手忙腳亂的倒水。
“您還沒放調味!”
“殿下,火太大了!”
“啊啊啊,太子殿下,水冒出來了。”
“住手!那是糖不是鹽!”
“彆啊,火太大也不要將裡頭大柴撿出來!”
“完了走水了!”
“救火啊!”
“滋啦”在灶房一處剛著起的一小團火被撲滅。
司忱還沒鬆一口氣便聽見,突然響起的尖銳爆鳴,像是水燒開的聲,隨後又有焦味傳來,鍋上的蓋子不停的被鍋裡水汽頂起。
“殿下,彆管鍋裡那東西,快跑!”段聽幾乎是吼出來的了。
司忱也感覺不太妙,直接飛身閃出了灶房,他剛站定,便見灶台的窗戶和門都被炸飛,焦味和黑煙從灶房裡冒出。
待煙散的差不多,司忱進了灶房,便見裡麵的東西無一幸免,不是被燒的黢黑,就是被炸的粉碎。
司忱來到灶台,便見上麵的鍋破了一個大洞,殘片上全是焦炭。
農舍裡最後的鍋也正式壽終正寢,啊不是,死於非命。
“殿下,您為什麼不早點進灶房?”段聽看著眼前的慘狀忍不住歎聲道。
“段聽,你被煙燒壞腦子了吧,他要是早些進灶房,那整個太子殿都將不複存在,咱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從未見過能將灶房炸成這樣的武器,若是早上幾年,咱們國家將會有超越一切刀劍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