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態涼薄一日嘗 三日後,司忱從昏……(1 / 1)

三日後,司忱從昏沉黑暗中醒來,耳邊儘是燕懷離和衛褚的吵架聲,入目的是仙京烏庸太子殿精美雕花的橫梁。他有些惝恍迷離

他慢慢起身,身體仿若被抽乾了力氣,隻剩下了疲憊。

“太子殿下醒了。”段聽見到司忱起身道。

他的話說完,剩下三人衝進了屋子,四人全部看向司忱。

“太子殿下,您法力消耗太大,現在感覺怎麼樣?”溫餘問。

“我怎麼在仙京?”司忱卻沒有回答溫餘。

看著溫餘遲疑的模樣,司忱突然想起他昏迷前的事。他激動起來顫聲問“那些百姓呢?通天橋呢?”

四人沉默。司忱的心也沉入到了穀底,身體仿若置身寒冬,一片冰冷。他想起了,宿火山岩漿的炙熱,通天橋的坍塌,以及那些絕望怨恨的眼神。

他,失敗了。

他終究還是沒能護住他想保護的。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您儘力了。”良久溫餘道。

還是一片死寂。

司忱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的身體裡沒有一絲法力了,眼前不斷重播那些百姓墜入岩漿的畫麵。身體不住地顫抖,胸口仿若壓抑了一座大山,逼得他快要窒息。

他猛的抓住床沿,胸口不住的起伏,大口的喘息著。

這可嚇壞了床邊四人,溫餘連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問“太子殿下,你怎麼了?”

司忱眼睛漸漸聚焦,他推開溫餘道“無礙。”

“你們暫且出去,讓我靜靜。”

可四人哪敢讓他一個人待著,曆經了那些事,他們也至今痛苦萬分,又何況太子殿下呢?

“出去!”司忱聲音沉了沉,堅定道。

末了,段聽先歎了口氣道“那好,太子殿下還是休息下吧。”

說讓司忱忘掉這些事,他做不到,他也忘不掉,通天橋斷的慘劇,已然成了夢魘。

“段聽。”燕懷離喊了他一聲。

“我們走吧,太子殿下需要靜一靜。”段聽看著司忱的眼睛道“我相信殿下能處理好。”

可似乎老天也要跟他們作對,待四人出去沒多久,司忱便收到了其他神官的通靈,要到坤靈場議事。

現在的仙京並沒有一個領導人,大家都是各憑本事,開道參道者,沒有誰是要伏低做小的。凡是有什麼大事,都是到坤靈場投票決議。

可是雖然表麵維持大家一樣,公平的表象,但是誰法力強,誰信徒多,自然說話管用。

司忱推開了門,四人站在門口,五人對望,都知道要去集會,而這集會肯定來者不善。

“走吧。”司忱歎了一聲,率先朝坤靈場而去。

坤靈場位於仙京中央,其場地寬闊,由漢白玉石鋪路,七十二盤龍銅柱支撐穹頂,華美大氣,自是不用多說。

坤靈場上,神官已經到的差不多。司忱一到,全場的目光全到了他的身上。

到場的都明白,此次集會就是為了處理司忱這個曾經風光無限,耀眼奪目的太子殿下。他此次一意孤行,與整個天界作對,在凡間也沒撈著好,害的萬人葬身火海,還是在信徒麵前。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瞎子點燈白費油。

“太子殿下,可真是厲害,一下子害了萬人,比厲鬼邪神還有能耐。”

“太子殿下,你這是救人還是害人啊。”

“這可真是好笑。”

有幾個神官毫不避諱道,他們神色得意,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喲,哪來的畜生。”燕懷離冷笑道。

“燕懷離!”之前說話的神官們臉色發黑,其中一位神官怒喝道。

“哦,原來是您啊。”燕懷離似才看見他道“不知叫你爺爺我有何事。”

“你隻不過一個小神官,莫不要太過分。”

“嗬嗬嗬,你隻不過是個沒品沒德,落井下石的腦殘。”

燕懷離脾氣最為火爆,口上也是五人中最毒的,每次衛褚和他吵架都吵不過他。

那神官被他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嗬,願你們等會兒還能這麼囂張。”他說完就拂袖離去。

燕懷離也冷哼一聲,回到了司忱的隊伍裡。

過了片刻,神鐘被敲響,集會才開始。

一個神官站在高台上說“諸位,此次集會是為了決議烏庸太子下凡作亂之事,現在請諸位入件。”

說著,場內中央出現了一個金色的盒子,眾神官紛紛發出一道靈光射入其中。

過了幾息,那金色的盒子上方出現一個“是”字。

這意味著所有神官同意處決司忱。

“真是不好意思啊,太子殿下,我們跟你說過,建通天橋是不行的,可你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韙,闖出這麼大的禍端。所以太子殿下我們不得不請你下去了。”說話的神官一副可惜的表情。

司忱感覺到了四麵八方傳來的惡意,他們奚落的看著自己落敗的模樣,暗自洋洋得意。

他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幫我?”

此言一出引來哄堂大笑,卻沒有人回答他。

他未發一言,隻是轉身離開了坤靈場,離開了仙京。

司忱回到了烏庸皇宮,他心緒雜亂的往他的太子殿走去。

他麵前突然站著一個人,他身後站著一群隨侍,手裡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

“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去哪?”

司忱看向他,正是華惠王,他的皇叔。

他並不想搭理此人,直接想繞開這座人牆。可人牆可並不想讓他離開。

“太子殿下,你可能有所不知。”他笑著道“太子司忱,禍國害民,至萬民於火海不顧,無賢無德。”

“所以經過商討,做出廢除太子之位,從皇室除名的處罰。”

“太子殿下,哦不,這位公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司忱不知道作何反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皇宮,他曾經的家。

出了宮門,便見原本應該回去的四人。

他們看著司忱欲言又止。

“我聽說,華惠王華惠王趁亂起勢,獨攬凡間大權,他主張這件事。”

“哦。”

“誒呀,太子殿下,你不知道我家那個老頭子回去把我罵了一頓,我跟他吵了一架,然後他要關我禁閉,我留了一封書信說我和狗東西私奔了,就離家出走了。”燕懷離哈哈笑道。

“死狐狸,你一天不搞我你就不得勁是吧。”衛褚怒道。

“這都被你發現了。”

段聽“家裡頭將我趕出來了。”

溫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額,我離家出走。”

“嗬,我和燕懷離私奔了。”衛褚沒好氣道。

四人齊刷刷的看向衛褚。他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一陣黑。

說鬨著,五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街上不知為什麼人少的可憐,前麵突然一片吵嚷,五人也尋聲找過去。

不遠處的一座太子殿,眾多百姓圍在殿前,他們憤怒的指責司忱的不是,手上高舉的火把,映照著他們猙獰的麵孔。

他們一擁而上,衝進太子殿,當著五人的麵,推倒了他的神像,燒毀了他的觀。

“那邊的是太子殿下!”有人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司忱道。

“在哪?”

“在那,那個黑心肝的騙子。”

“讓他償命!”

他們張牙舞爪,提著鋤頭鏟子要上來,司忱眼中全是他們憎惡猙獰的臉,一時忘了動彈。

“走啊!太子殿下!”說著,燕懷離和衛褚架著司忱就一路飛奔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