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五人皆為宿火山即將爆發之事忙的腳不沾地。
不知凡間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司忱想到這兒,便立馬偷偷下凡到了歸雲崖的廟宇。
雲歸崖其實是雲歸山的頂端,信徒自然不可能像司忱他們那樣從斷崖處上來,皆是從山的緩坡上一步一步走上來。司忱有時不是很理解,太子殿有很多個,平地上的也隨處可見,為什麼要廢這個力去爬山。也不知是誰傳的說法,認為這樣更能彰顯心誠,讓神能更好的聽見自己的祈願。
風吹過青翠的竹林,帶起刷刷的響聲,隱約也可聽見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循聲細看,便看見蒼翠的竹枝綠葉上用紅繩綁著金子做的小牌子,上麵刻著各種願望。
雲歸崖上的太子殿是皇家為司忱特意建造的,來的人大多是官宦子弟,皇親國戚,身份地位卓絕,又嬌生慣養,自然是不願受這份苦上山的。司忱又明令前來信徒身份一律平等,也就是意味著太子殿對百姓沒有限製,任何太子殿,無論規格都向百姓敞開。
可這世上又哪來的真正的平等呢?
那些身份的人自持身份的人自然不願意和平頭百姓走在一起,這時所謂特權便出現了,他們另開出了一個道路與百姓分開,由自家仆人扛著轎子帶他們上太子殿。
這雖不符司忱本意,但他又沒有辦法去阻止,隻得默認了這樣的行為。
到了太子殿的主殿,司忱意外的發現,今天的百姓來人數變多了。他隱身坐在神壇上,打算聽聽他們的願望。
“太子殿下保佑,我兒子此番能從戰場活著回來”
“太子殿下保佑,讓戰爭快點結束吧。”
“太子殿下保佑我兒平安”
“太子殿下在上信徒,祈求邊境戰火早日停歇。”
“太子殿下求您讓宿火山至此安定,這樣我們便可停戰,也可以不必再搬遷了。”
司忱聽了心沉了穀底,這些祈願雖然紛雜,但都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戰火燃起了。
“你們這些賤民懂什麼?打仗還不是為了能找個地兒安置你們?你們的好狼心狗肺的在這告狀。”
“要是戰爭要是停了,你們就一定得死,你們死了可不要緊,可彆拉上我們。”
“還在這瞎抱怨什麼?真是愚民還不快滾。”
附近的權貴聽到了他們的喃喃自語,忍不住出口嘲諷道。可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是百姓,安享最好生活資源的卻是他們。戰爭對百姓而言,是苦難是至親可能的離世,對他們而言,卻是發家致富撈油水的最好時機。
眼看百姓們將要被驅逐,司忱直接現身。
在場的人看到他無一不滿目震驚,司忱無空搭理,喝退了上來要驅趕人的仆從,問了百姓關於戰爭的情況。卻得知司忱早已跟鄰國開戰了。來不及多想,司忱立馬飛向了戰場。
去的路上,他將斷聽四人也澆上了,五人一同奔赴戰場。
烏庸邊境的戰場上,血流成河,殘肢斷臂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地上,血腥味腐臭味混合著士兵的哀嚎在空中回蕩。
此次戰爭烏庸先行偷襲鄰國,沒料到會突然發難的邊區士兵未及反應便陷入混戰中,死傷無數,很快就戰敗了。
鄰國的邊境少了軍隊的保護,隻能由得敵國擺布,烏庸的士兵猩紅著眼充入衝城中充入城中拿著刀劍屠戮著每城內手無寸鐵的百姓。
一個士兵高舉著刀,那刀在陽光下發著寒光,上麵還有血跡從雪白的刀刃上滑下,有幾滴正好落在了孩子驚慌的臉上。孩子身邊,有男人,女人,老人躺在血泊之中,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驚恐的看著滿臉嗜血笑容的士兵。
這一幕刺激著司忱的神經,憤怒,失望幾乎要撐爆他的胸腔,他立馬閃身擋在孩子麵前,初心劍迎上來劈下來的刀刃。
“咣當”一聲,刀片墜地,士兵先是一呆,然後便破口大罵道“那個王八羔子妨礙你爺爺做事?”待看清阻礙他的人是誰後立馬驚惶道“太,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吸引了其他的烏庸士兵,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手中屠戮百姓的刀刃看著司忱。
那士兵立馬跪下向司忱告罪之前的無禮,司忱讓他起身。他依言起身後道“太子殿下,您來了可真是太好了,有您相助,拿下這個國家簡直輕輕鬆鬆。”
“太子殿下,您看,”他得意的從腰間上拿下一個東西給司忱展示,司忱呼吸一滯,因為那是一個麵目扭曲痛苦的老人的頭。
其他士兵也不甘示弱,紛紛從自己腰上拿下人頭展示戰果,在他們眼中,這些不是人,是戰利品,是軍功。他們臉上全是嗜血的表情,夾帶著瘋狂,人性,道德似乎從他們身上消失。
司忱看著這些頭顱,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有老人,他們無一不是麵帶痛苦,可見生前遭受了多大的苦痛,
“這,這些都是你們殺的?”司忱聲音顫抖著問。
士兵們並沒察覺他的異樣,連忙道是,這可是太子殿下,又是神,若在他麵前討了好,飛黃騰達不就指日可待了嗎!
”太子殿下,你不知道,這老頭臨死前求我放過他的孫子,我一刀一刀的在他孫子麵前削下他的皮肉,他的孫子可不經嚇了,邊哭邊吐,在老頭斷氣時就傻了。我想這老頭這麼想著他孫子,一定舍不得他在上麵受苦,我就送他去見他爺爺了,哈哈。”
士兵大笑著,恍若野獸,他們享受著血腥的快樂,渾然忘我。
司忱隻感覺腦內嗡嗡作響,憤怒已然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看著烏庸士兵們張狂的大笑,握緊了初心劍。
“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他厲聲問道,初心也一瞬間出鞘,幾個烏庸士兵頭顱落地,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們未料到司忱會突然發難,全都驚惶的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息怒啊。”
“息怒?你們讓我如何息怒?!”他怒道“為什麼殘殺百姓,為什麼要開戰?”
“可 ,可是他們是敵國的百姓啊,開戰也是上麵的意思,再說不開戰我們就會死啊,”
“彆國的百姓的命也是命。”
“那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殿下你為什麼去袒護外人?我們也要活不下去了!不殺他們,我們就沒有生存的地方。”
司忱一時陷入了沉默,最後他道“再怎麼樣,我都不允許以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烏庸的事我會管,還有彆的解決方法,現在,立刻馬上退兵!”
這句話響徹整個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