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店八月十五遊神會。

“小姐，夫人教你和她見麵你彆忘了。”香兒湊到夢蝶耳後說。

夢蝶對著靖竹說到：“我有事！要去找我娘了。”

香兒連忙說到：“小姐，可不興這樣說呢。”

“無事，她在我這想說什麼說什麼。”土靖竹插嘴到，“好妹妹，你請我吃糕，晚上我帶你去看花燈怎樣？”

“我娘說過晚上人多眼雜，怕我被抱走了。”香兒領著夢蝶開始往回走著。

“那好那好，我去找你，你彆胡亂跑昂。晚上給你帶好吃的！”土靖竹朝那邊喊去。

晚上距離晨昏那麼近，秋風搖曳天邊繁星，想多掉下來幾顆。

“爹爹！”夢蝶撲過去。

王君含抱起夢蝶說：“今天下午怎麼就急著出去玩了？快跟爹爹說說玩了什麼？”

“爹爹，我碰見靖竹哥哥了。”

“哦？”王爹笑著逗著夢蝶說，“跟土家的哥哥問好了嗎。”

“問過好了，我還分給他吃香兒姐買的蜜糖軟桂糕。”

“好，我家夢蝶最懂事了。”

遊神會就像一場美夢一樣，一年，又一年，月亮圓圓的時候，就會有燈會和神會。轉眼，土靖竹的妹妹都已經五歲有餘了，土靖竹也到了成人之時二十弱冠，碰巧的是，王夢蝶也過了及笄之年。

從王夢蝶八歲的那個遊神會前，就再也沒再見到過土靖竹。土靖竹從那天的蜜糖軟桂糕以後就再也沒吃到過夢蝶手裡的點心了。兩人就像把對方忘了一般，可能是年少懵懂，對方情誼，也不懂所謂兒女之情，更不會去沾染。

“今天院子裡飛了好多蝴蝶，真好看。可惜已經過了桂花開的時候了。”夢蝶抬起袖子，用團扇遮住太陽光，看著院子裡忽然忽然過來一隻又一隻的蝴蝶，“娘！我想出去玩玩！”

景氏坐在躺椅上，聽到夢蝶說話，邊回應到說：“多大的閨女了，被你爹慣的不成樣子。”

“娘，你看院子裡蝴蝶那麼多，那說明外麵的蝴蝶肯定更多呀！秋末裡難得那麼多蝴蝶，而且眼看就要到神會了，外麵好玩的東西肯定多著呢。”夢蝶笑著，左右對稱的小虎牙露了出來，十分可愛。

“去吧去吧，記得帶麵紗，女子……”

景氏還沒說完，夢蝶就接了話茬說：“女子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才便是德。我知道啦，知道啦。”

夢蝶跑到門外又低估了一句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小到大你自己出去玩了多回了，嘿嘿，本姑娘可有才的呢，爹爹給我拿的書，我都看過了嘿嘿。”

似乎是因為快接近遊神會的原因，街上的商鋪還是分外熱鬨，掛著的，擺著的，賣吃的的，賣掛件的，賣玩意兒的，一個一個的生意紅火著。也不知是因為命運使然，亦或是上天注定要這樣發生，要是在一樣的地方，在同一個人擺的書攤，夢蝶穿著繡桂花雙喜彩鳳鞋的腳又停在了一樹桂花枝子下。

“這個地方，好生熟悉。”夢蝶看著眼前的書攤，青石街，還有那一棵桂樹，周圍的草叢和灌木，天還是白生生的那樣的藍，就像昨天剛見過這景似的。

入了夢蝶的眼的還是那一本山海經那一本用金線包好了的，精致的山海經。

“你這本要幾兩銀子？”夢蝶看著這本書，將要拿起來，被攤主勸住了。

“不買勿看，不買勿看。這個要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可好，我拿下了。這下我能看了吧？”夢蝶把自己的零花錢全都拿了出來。

攤主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子，也不好說什麼，收了就把書給了她。

夢蝶見到桂樹下有一片草地乾淨的，就拿著書過去看了。翻了幾頁，忽而刮過來一陣微風，涼瑟瑟的。往前麵一看，是一位公子手裡拿了一本書，俯身探到書攤前。那公子眉毛濃深細長，眼下有一顆淚痣，五官精致臉些許有些長，身段高挑。腰間佩戴一枚雙魚戲珠禁步，一身落花暗紋桃粉色質孫服，襯得人意氣粉嫩，足足年輕了兩三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