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沈從正和迎春迎冬兩個丫鬟心情忐忑的等著司幕的消息,三個人都不敢各自回房,害怕一會司幕會派人把他們叫過去問話定罪!
正想著,卻聽門衛報告司幕過來的消息,三人嚇得急忙起身往門口跑。
“拜見將軍!”沈從行了個大禮,跪地叩頭。
司幕一進來就見小美人緊張的模樣,他俯身動作溫和的將小美人扶起來,“身體剛好,不必這般見怪。”
說著他伸手探了探沈從的額頭,見觸手一片溫涼這才放心,拉著美人兒坐在了矮幾前。
“你送的信我都看了,不要緊,你以後是我將軍府的人,若是有旁人欺壓你,你大可搬出將軍府的名頭,若是我莫大的將軍府連個人都護不住,豈不是太過沒用!”
聞言沈從終是鬆了口氣,旁邊的迎春迎冬眼裡也滿是得意,一副果然她們猜對了,比起外人,將軍肯定會向著他們的樣子!
“你有個妹妹對吧?沈小染?”司幕問道。
沈從心中又緊張起來,支支吾吾點頭,“是……”
“不用擔心,隻是閒來問你一句。”司幕瞧著他緊張的樣子笑道。
“好……”沈從溫軟道,心中想著,若是他日後能在將軍府混出頭,獲得司幕的寵愛,到時候他就跟司幕提議把妹妹接過來,跟他一起。
以後這將軍府,就是他和妹妹的新家了!
沈從正心情愉悅的規劃著以後,就聽外麵下人傳話,說蕭公子過來了!
沈從入府之前,隻聽說過碧瞳的林非涯,卻沒聽說過蕭公子,還是他清醒後迎春迎冬給他介紹府中人事的時候說的。
聽說這位蕭公子蕭宿是除了林非涯之外,司幕最常召喚陪床的男侍,隻是迎春迎冬在介紹這位蕭公子的時候,表情都有些一言難儘。
據她們所說,這位蕭公子的受寵,可跟林非涯的受寵大有不同,而是更偏向於一種權貴對待玩物的寵愛方式,毫無尊嚴。
至於怎麼個毫無尊嚴,兩個丫鬟便閉口不言了,他要是追問,兩個丫鬟便紅著臉頰不斷搖頭,一副裝瘋賣傻的模樣。
沈從也不是個好奇心嚴重的,便沒有再問下去了,隻是這會兒蕭公子來了,他心中對此人的好奇心便又被勾了起來。
司幕叫人進來後,沈從也忍不住打量起他,很好看,很豔麗的男子,像是盛開的牡丹花一樣顏色濃烈,卻並不女氣,像個風流公子!
“這麼晚了怎麼過來了?”司幕問,視線瞥向他懷中的琵琶和身上的舞衣。
蕭宿眨了眨眼睛,勾唇道:“自然是幾日不見將軍心生思念,剛剛聽說將軍來了新人這裡,就也想來湊湊熱鬨,見見將軍緩解相思的同時,也能跟新來的弟弟認識一下!”
蕭宿說著直勾勾的盯著沈從,這次的新人長著一張清冷絕色的臉,比林非涯好看多了,怪不得林非涯著急叫他過來攪和將軍和新人的好事!
“我冒昧前來,弟弟應該不介意吧?”蕭宿笑道。
沈從急忙搖頭,“不介意的!”
都是司幕的人,他理應大度。
蕭宿似乎小聲哦了一聲,隨即道:“既如此,那我就在這和弟弟跟將軍待一會吧,若是可以,今晚我和弟弟也可一同侍候將軍!”
沈從大腦僵硬了一秒,有些沒反應過來蕭宿話中的意思,他還是從迎春迎冬同樣震驚的眼神中回過味來,頓時整個人都有些呆傻,驚詫之餘也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弟弟不說話,我就當弟弟同意了,正好弟弟房間床鋪很大,倒是不擠!”蕭宿笑道,瞥了瞥後麵房中床榻。
這下沈從再傻也反應過來現下是個什麼情況,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語氣強硬,“不行!”
話出口他才覺著他反應似乎有些激動了,但話已出口,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可卻說不出個不行的理由來,隻重複著,“不行,不行的!”
蕭宿態度卻依舊平和,“不行?為何不行?將軍也覺著不行嗎?”
說著他看向司幕。
司幕卻是頗有趣味的看著沈從,美人兒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性格中還是有尖銳剛硬一麵存在的,並不一味順服。
沈從扭頭一臉緊張的盯著司幕,眸中似已有淚光回旋,原想繼續看美人兒反應的司幕頓時有些於心不忍,終是開口:“是的,不行!”
說著司幕不動聲色的掃了眼蕭宿,麵含警告,蕭宿很會察言觀色,當即不敢再胡亂說什麼,隻抱著琵琶說要給他們演奏一會。
可之後的時間裡,沈從都一直心不在焉的,腦海裡反複回想剛剛的事情,視線也若有若無的在司幕和蕭宿身上打量,難道先前迎春迎冬說的,蕭宿得寵毫無尊嚴,說的就是剛剛那種情境嗎?
先前府中有過這種事情嗎?蕭宿和其他人一起,同司幕……
想到有這種可能,沈從頓時就覺著渾身不對勁起來,頗有些心煩意亂,腦中不斷想著,剛剛司幕回答的那麼遲,該不會也動了和蕭宿一樣的心思?
他心中亂糟糟的,絲毫沒注意到演奏琵琶的蕭宿不知什麼時候竟已坐在了司幕懷中,還是迎春著急的推了推他,他才注意到!
“公子,再不行動,將軍可就要被勾走了!”迎春附在他耳邊小聲道。
沈從卻還是呆愣愣的,他整個人算是徹底懵了,眼下的情況他從未見過,也和他最開始預想的跟司幕相處的場景完全不同,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頭一次意識到,所愛之人不止有他一個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境況,他和他身邊的其他人相處起來並不一定是和平而友好的,而是互相競爭,互相搶奪愛人的一種關係!
而這,實在叫他不喜,以及,難受和壓抑……
“公子,您快彆愣著了啊,您要不也趕緊坐在將軍懷中去啊,今晚將軍來咱們這裡,就是要您陪寢的,到時候人被從您房中搶了出去,您麵上該有多難看您知道嗎?”迎冬著急忙慌的去拉沈從。
可沈從卻是內心緩不過來情緒,並不願意起身爭寵。
他想起剛剛司幕剛來的時候,他還在思索著他要能在將軍府站穩腳跟,就把妹妹接過來,他對他和司幕的未來給予了光明的期待和憧憬,可現在怎麼才短短的一會功夫,事情就變了呢?
沒等沈從想出個所以然,生怕自家主子失寵的迎冬就已經等不及了,強行拉著沈從就往司幕身上推,沈從一個沒站穩,就直接跌在了司幕身上。
若不是司幕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他怕是要繼續跌到地上去。
琵琶樂聲戛然而止,司幕也疑惑的盯著沈從,“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然怎麼會站不穩?
沈從正尷尬著不知怎麼反應,聽司幕這麼問就直接順著話台接下去了,他捂了捂腦門,“好像是,我可能又要發燒了,現在頭有些暈了!”
“那要不我讓人換個太醫過來給你看看,你都病了這麼長時間還不見好,看來那個鐘柏實在是醫術退步了!”司幕道,便要喊人叫太醫。
“不用不用,我隻是有些小暈,可能睡一覺就好了,且等明日再看看吧!”沈從急忙道。
迎春麵色一喜,公子終於說了她想聽的話了,她看了看司幕懷中的蕭宿,想著既然她們公子現下已經說了他頭暈需要睡覺,那這個蕭宿應該就會被將軍打發走了吧?
蕭宿此刻卻是勾住了司幕的脖子,笑意吟吟,“將軍,看來沈弟弟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您今晚要不就不要打擾弟弟了,畢竟他現在身子不好經不起折騰,明日說不定又要發了高燒,您今晚可就放過他吧!”
一直期待蕭宿被打發走的迎春差點沒眼前一黑暈過去,這位蕭公子怎麼如此綠茶,她正要給沈從說話,卻見司幕已然看著沈從擔憂的點了點頭。
“也好,你今晚便好好休息,我便不在此留宿了,明早我再派人來看你,若是還病著,就立刻傳太醫!”
沈從點頭,說了聲好,裝作沒看到兩個小丫鬟拚命給他擠眼色。
這下蕭宿一晚上本就明媚的笑容更加耀眼了,很快就與司幕一同離開。
而人一走,迎春迎冬兩個小丫鬟就立刻炸了!
“公子,剛剛你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蕭宿將將軍帶走啊!還有,您不是病好了嗎,哪裡會又病了呢,這個借口一點都不好!”迎春哇哇叫!
“公子,那個蕭宿明顯就是故意搶人來的,他可壞了,您剛剛就應該直接坐在將軍懷裡把將軍奪過來,然後給那個蕭宿一拳,讓他猖狂!”迎冬邊說還邊比劃了個打拳姿勢。
沈從想笑她姿勢滑稽,卻是笑不出來。
他深吸了口氣道:“抱歉,今晚我表現的確不好,我隻是還沒學會怎麼跟人爭寵,共享一個夫君!”
“這還需要學嗎,您當然上去就是乾啊!把將軍身邊其他人都擠走,那將軍不就是您一個人的了嗎?”迎冬喊道。
之後迎春和迎冬又跟他說了好一會話,她們似乎真以為沈從是想爭寵但不會爭寵,拚命的在沈從耳朵跟前叨叨了一堆爭寵技巧,直到後半夜兩個小丫鬟才說累了回房睡覺,打算明日再教沈從。
而沈從這邊,他卻是輾轉難眠,黑夜中他抱著被子睜大眼睛看著窗外黑黝黝的夜色,心中不斷想著,現在司幕在和蕭宿做什麼呢?
彈琵琶?跳舞?還是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