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沒有啊!”
聲音比白日還柔些,此刻慕南枝身份轉換,倒不覺有什麼,自顧自地在一邊看起熱鬨來了。
沐子宸的喉結動了動,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
下一刻,手指下移那雙手托起骨骼分明的下頜,一吻落下。
白鶴尋的吻來得突然又強勢,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唇色逐漸紅潤。
沐子宸後知後覺地伸手格擋,她也隨之出手,兩雙手隨即十指緊扣。
“我去。”
慕南枝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不過她也太大膽了,這種場合也敢亂來。
她不斷跺腳,心情甚是激動。
可下一刻就恢複了,明日她還是“沐子宸”,這瘋女人強吻她可怎麼辦?
渾身立馬發抖,那畫麵簡直刺眼。
她儘力說服自己:看戲重要。
這場吻持續了一炷香左右,來往的江湖人士瞥一眼也就不在意,隻有慕南枝這等較為年輕的人物會多看一眼。
白鶴尋緩緩挪步,直接坐到他身上。
“再躲我,我就不放過你!”
她捏著直挺的鼻子威脅道,隨後嘟起唇在他嘴角夾了兩下。
速度自然是極快的,沐子宸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白鶴尋你彆忘了自己是個女子,不是流氓。”
許是方才呼吸不暢,他的聲音一頓、一頓的,特彆醇厚。
“不不不,我就是流氓,我還是土匪,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而且啊,我現在還是你的頂頭上司,我們還是皇上賜婚,你不會違逆聖意吧?”
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脖頸上,距離一下子拉近,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武功、輕功都不是這個女魔頭的對手。
旁邊的好友看熱鬨不嫌事大,一臉壞笑,他正要反駁,對方食指直直落下點在薄唇上。
“就算你違逆聖意,我也救你,沐子宸我是真心的,我長這麼大沒在乎過誰的想法,也沒有使過什麼陰謀詭計,對你除外,我壞是真的,喜歡你也是真的。我不相信你對我一丁點感覺也沒有。你總歸是要娶妻的,考慮考慮我,給點時間,要是最後還不喜歡我,我自己退婚。”
話音未落柔軟的臉頰就貼上來了,大庭廣眾之下耳鬢廝磨。
雙手又落下來裹住他略冰涼的手背。
白鶴尋眼圈泛紅,晶瑩剔透的淚一顆顆滴落,夾在兩人的臉頰裡。
沐子宸心跳陡然加快,嘴張著卻又無話可說,他病成這樣,就算沒有中毒也是活不長遠的,怎敢禍害她。
“白姑娘,沐某不堪,不配你,你的情意我心領了。”
他奮力才分開一點點距離,一看見對方的淚眼不禁陷入自責,用袖子幫她擦拭感覺。
慕南枝在一邊看得入迷,想道:這娘們哭得還挺好看,這姓沐的也不是全無情意,可沒見這人幫誰擦淚。
二人一進一退地拉扯了好一會兒才分開,白鶴尋仍舊坐在他身旁,許久才看到慕南枝的“醜臉”,立馬醋意大發。
“沐子宸你給我說清楚?整天躲我,她呢!”
沐子宸一下就愣住了,他沒躲她,他都是被人“搶”出來的。
“我,朋友同行罷了。”
手指不斷敲打著椅子,心裡一陣焦急,這下算是招上無妄之災了。
“不行,為什麼不跟我同行?我今天也來這兒啊!嗯~”
她起身抬起他的下巴,眼神不知不覺地又落到了唇上,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慕南枝看她又起色心,感覺去把她拉住。
“你怎麼回事?我們是偶遇,還沒成親就當起管家婆來了!”
白鶴尋認出了她的聲音,醋意立馬消了大半。
“你你你,李東南,你打扮成這樣做什麼?”
“切,總不會是勾引你未婚夫。”
她又翻了個白眼,這幾天雙眼皮都要變三眼皮,都是這臭丫頭害的。
“好啦,是我不對,李東南,你來這乾什麼?”
“你這還沒懷上呢就傻了,自然是受邀前來。”
又一個白眼翻過去。
“你,想打架!”
白鶴尋摩拳擦掌就要動手。
“來來來,我脖子在這,彆用手,拿刀,我不還手,來來來,不來是龜孫。”
她撇嘴說道,一臉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很是欠揍。
白鶴尋真要動手時,沐子宸感覺過來拉她。
“彆人的地方你們就不要喊打喊殺了,我可打不過你們啊,要是不小心把我打死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
她逮到機會就要占便宜。
沐子宸打量著這張與世無雙的絕美容顏,實在不知道該吻在哪裡,仿佛動一下都會折損掉這份美麗。
“還是算了吧,大庭廣眾不好,我,我發誓,我以後不躲著你了。”
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平日裡的他很少有這份耐心。
慕南枝深感不妙,他倒是無所謂了,她的時時防著這姓白的。
“小白,你聽我說,出門左轉直走,再轉兩個彎,群英樓,那裡小倌兒多的是,去那兒,包你滿意,我都幫你提前試過了,特彆棒……”
這時對麵的兩人紛紛豎起了指頭,慕南枝隻停頓了一下,再說:
“要不等會兒去那走一趟,啊!”
肩膀上忽然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慕南枝偏過頭去卻剛好吻上了唇。
看到熟悉的眉眼她全身血液開始沸騰。
手緊握成拳,拍打他的胸口。
施北淮狠狠咬了一口。
“試什麼?你試什麼了!南,李東南你回答我。”
一字一句幾乎打在唇周上,她竟然覺得有些疼,剛才還笑話旁人,這下換她成笑料了。
“沒有,沒試什麼。”
她哪有試,一個玩笑話罷了,慕南枝哪能想到這話會被他聽了去。
“楚館裡哪有我乾淨,阿枝~”
這話令她大受震撼,她壓根沒那個意思,嘴角無奈地咧著,再說:
“我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我根本沒那個意思,我沒找過男人,以本姑娘的姿容用得著去那種地方。”
她發著牢騷,施北淮的反應更為激烈。
“彆人也不可以,李東南,那你能考慮一下我嗎?我隨叫隨到的,絕對聽話。”
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接著他單手摟著腰,唇角又要拉下來。
“等等等,我完全沒那個意思,大庭廣眾不能這樣。”
“那何時可以?我隨時等候,什麼時候都可以。”
熱氣一下下打在臉龐上。
“你彆太過分,再行非禮之舉,我一輩子也不見你了~”
尾音不知不覺地上揚,像是在撒嬌,施北淮笑了,強勢地在唇上留下一個印記。
“江湖人不是號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非禮我之時可有想到今日?那日誰將我親暈了,莫不是想賴賬?”
“我,那是,呸!我根本就沒有!”
她還嘴硬沒憑沒據的憑什麼說她非禮。
“行,你說如何便如何,今夜彆走行麼?待會兒結束之後,就跟我待在一起,阿枝,我們好久沒有獨處過了。”
這下他放開了,滿目深情地看著她。
“我,你,也行,彆動手動腳的。”
她的臉瞬間臉紅了,坐到原位,另外兩人眼中寫滿了“嘲笑”,尤其是白鶴尋,這下她可以報複回來了。
“哎喲,李東南,剛才乾啥呢?臉好紅哦你,你的小倌兒玩得儘興否?”
“去你的。”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太難為情了。
“大人就彆笑她了,不然北淮是會與人拚命的。”
他強行將人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後腦勺,汲取發香。
白鶴尋簡直沒眼看,這兩家夥!
她看向沐子宸,帶著一臉壞笑,沐子宸轉向彆處,不看她。
今日出的醜夠多了,他們這一行人做的這些舉動足夠引人注目了。
“白姑娘且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背後代表的是普天下的女子,請你嚴肅點。”
“好了,乾嘛這樣凶,我知道。”
她立即拍拍臉頰,可一看見他的臉就差點破功。
“Duang!”
一聲鼓響,這次小會算是開始了,樓下一個年邁的長者上台。
“各位武林同道,武林大會臨近,五年一屆的盟主選拔又要開始了,今年有些不同,由於這前些日子采花賊盛行,朝廷、江湖齊心協力抓捕凶手,並一一將罪犯繩之以法。這個,翠茵寨白寨主如今受朝廷招安,做了大理寺卿,朝廷推出改革,由白寨主為例,開女子為官先例,今年武林大會不同之處就在於此了……”
老者的話被一年輕後生打斷。
“祝前輩,這話不對啊!這捕頭沒有女子?宮廷中沒有女官?何故多此一舉呢?朝廷此舉真是不妥,再說你我閒雲野鶴之輩何故參與朝堂爭鬥,是嫌清靜日子太自在了?”
這男人穿著紫衣華服,手持一把折扇,下巴高高抬起,很是倨傲。
白鶴尋聞言順著護欄跳下樓去,直接站在此人麵前。
“此言差矣,內廷女官隻管後宮雜務,上不得朝堂,女捕頭之列也隻得執行一些粗淺任務。生而為女,我們沒有任何過錯,厲少俠數次落敗天衣閣,也隻是實力懸殊罷了,我們也並未以此囊括武林男子武藝。”
後半段話字字誅心,厲絕天數次落敗天衣閣,若隻是閣主李東南還好說,上次武林大會竟然輸給幾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致使他備受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