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傷 不會訛上你的。(1 / 1)

青春的加減法 布尤 4019 字 10個月前

次日清晨。

邊淑在停車棚停好小電驢,摘下頭盔,手抓向把手。

剛一放上去,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包子呢?!

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發現遺落的蹤跡,邊淑突然想起行駛時好像磕到了石頭,整個車猛烈晃動了下,她低頭查看手一時鬆開,不會是那個時候掉的吧?

想不到其他原因,包子也不翼而飛,邊淑隻能一邊自歎倒黴一邊上樓。

她前腳剛進教室,後腳沒幾分鐘路柏遲便到了。

邊淑瞥了他一眼,隨後便低頭不再看他。

她還是覺得和他待在同個空間很不自在,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自在些什麼。

乾脆眼不見為淨,當他是個木頭。

這時,陳博墨抱著堆作業本向他倆走來。

“邊淑,還有這位新來的同學,交一下昨天的作業。”

其實在路柏遲昨天的自我介紹中,他的名字便已經說得很清楚,音量也不低,足夠整個教室聽的見。

陳博墨卻並沒有直接喊他名字,也許是因為路柏遲剛來沒多久,大家互相之間還不太熟悉。但這麼生硬的稱呼多少讓氣氛有些尷尬。

路柏遲卻不以為意,翻出作業本丟給了他。

邊淑也將作業本交給他。

陳博墨看了一眼她的本子,垂下眼淡淡道:“你昨天有不會的題嗎?”

邊淑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禮貌性回應:“呃……暫時沒有,剛開學難度還不是很大。”

陳博墨“嗯”了聲,剛想說要是以後有不會的可以來找我——

邊淑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地發出了綿長的叫聲。

“嗤。”

身旁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仔細聽略帶嘲諷。

邊淑的臉漸漸蔓延上粉色,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

陳博墨一頓,低聲問道:“你沒吃早飯?”

邊淑紅著臉點點頭。

陳博墨回了座位,沒多久又回來給了她瓶巧克力牛奶。

邊淑沉默了一會,還是拆開吸管喝了。

路柏遲在旁邊觀看完全程,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忍不住帶著點調侃的語氣向她問道:“喂,你知道你的包子在哪嗎?”

聞言,邊淑被牛奶嗆了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我早飯買的包子?難不成你……”

後麵的話她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明擺著懷疑包子是不是他偷的,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於是她隻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路柏遲一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無語道:“……因為你的包子就掉在我自行車底下,害得老子差點摔個跟頭。”

邊淑眉毛皺得能夾死隻蒼蠅:“啊?你在我後麵?”

路柏遲靠上椅背,懶洋洋道:“不然呢?一個小區的能差多少時間出門。”

隨即他又咧開嘴,笑得極其虛假:“我發現,隻要和你搭邊,準沒有好事發生。”

邊淑窘迫道:“抱歉啊,我也沒想到那包子剛好跑到你車輪子底下……不是,是我的錯,是我沒拿好東西。”

路柏遲敷衍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扯其他的,不理她了。

邊淑也不敢再多說,生怕他下一秒跟她索要精神損失費。

下課。

邊淑和許冊去了小賣部一趟。

“——什麼!!你和那轉校生背地裡還發生過這麼多我不知道的故事?!”許冊瞪大眼睛驚訝道。

一下子經曆了太多跌宕起伏的情節,邊淑也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終於在今天早上的雙倍衝擊下向許冊坦露心胸。

邊淑急忙捂住她嘴,恨鐵不成鋼道:“你聲音能不能輕點!生怕彆人聽不見啊!”

許冊“嗚嗚嗚”半天,用手勢比了個ok。

鬆開後,許冊還是一副沒緩過來的樣子,嘴裡念念有詞:“我去,你倆這簡直就是偶像劇開場啊,真的不考慮談個戀愛嗎?”

邊淑撇撇嘴:“戀愛什麼戀愛啊,他看見我不跑就不錯了,畢竟我現在在他心裡肯定是個像瘟疫一樣的存在。”

許冊不樂意聽這話:“哎呦你彆這麼悲觀嘛,走,姐請你吃夢龍去。”

兩人嘻嘻哈哈走進小賣部。

小賣部裡人不多,許冊買了兩根夢龍去收營台結賬。

邊淑對著透明冰櫃裡的飲料絞儘腦汁,不知道該選哪個好。

她腦中莫名閃過路柏遲的臉,猶豫了下,還是多拿了一瓶蘇打,當做賠罪。

結完賬出門時,不小心撞上人,邊淑還未來得及道歉,對麵的人已經先她一步。

“——不好意思。”

聲音軟糯甜膩,聽了就讓人心情好。

邊淑看清了來人的臉,圓臉杏眼,皮膚白裡透紅,完全一副甜妹長相。

邊淑一愣,感覺眼前人很眼熟,但一時叫不出名字。

她下意識回道:“沒事。”

許冊見她走來,瞥了剛才那女孩一眼:“喲,這不是於子熙嗎?”

聽她這麼說,邊淑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於子熙,她們這一屆的黑馬。

高一上學期時隻是初露鋒芒,下學期成績如脫韁的野馬般突飛猛進,全市排名甚至趕上了第一高中的學生,高考衝一把有極大希望能考上全國top10的大學。眾師生都對她充滿了期待和看重。

邊淑對校園風雲人物不是特彆了解,但同屆的總歸還是認識幾個。

許冊咬了口夢龍外層的巧克力,手搭著邊淑的肩膀,大大咧咧道:“走吧,下節體育課,直接去操場了。”

-

開學以來的第一節體育課,老師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

先是熱身運動一圈,然後讓他們集體跑一千米計時比賽。

等跑完結束,已經過去了大半節課。

邊淑和許冊兩人倒頭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張凱滕抱著球從旁邊路過,看見她倆這熊樣,不嘴貧一句渾身難受。

“你倆這身體素質,比我小學一年級的妹妹還要差。”

許冊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竄起,惡狠狠地拍了他後背一巴掌:“滾呐,你哪來的小學一年級的妹妹,石頭裡蹦出來的是吧。”

張凱滕疼得齜牙咧嘴:“我靠,許冊你屬牛的吧,力氣這麼大。”

邊淑瞧見他受挫,嘴角微微上揚。

下一秒,她就揚不起來了。

路柏遲麵無表情的從他們麵前走過,線條漂亮的側臉在陽光照耀下形似雕塑。

明明他什麼都沒乾,卻如同招搖過市般一下子吸引住周圍女生的目光。

邊淑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路柏遲的方向,心情莫名有點鬱悶。

許冊拍了拍她肩膀,擠眉弄眼道:“走啊,一起去打球去,不怕你的曖昧對象被搶了啊。”

邊淑一噎:“什麼曖昧對象,許冊你能不能不要總胡說八道。”

許冊不以為然,抓著她就奔向籃球場。

兩人去器材室借了球,乒哩乓啷的就開始生疏地運起球。

沒幾分鐘後又加入了幾個女生,邊淑本就沒什麼運動天賦,剛跑完步又沒什麼力氣,這下更是連球都摸不到。

幾個來回都沒摸上球,邊淑汗流浹背,乾脆放棄跑到陰涼處休息了。

緩過來氣後,她才正式觀看到路柏遲打球的畫麵。

先前因為忙著搶球,隻是遠遠地掃了一眼,沒怎麼仔細看。

現在停下來靜靜觀賞,才發現彆有一番風味。

路柏遲打球的姿勢很放鬆,一舉一動間都充斥著遊刃有餘,不會像一些肢體不協調的人一樣那麼笨重。

盛夏陽光肆意灑下,將一群少年渡得金燦燦的,汗水揮灑球場,少年氣噴薄而出。

這一刻,隻有一個詞能形容。

青春。

邊淑一時看入迷了。

所以也就沒注意到,他們失誤砸過來的球。

“——噗通”一聲。

橘色藍球重重砸上邊淑眉中心,她頓時如脫了線的風箏,整個人向後倒去。

打籃球的少年們目光霎時移了過來,邊淑餘光瞥見他們好像在交談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路柏遲趕上前,蹲下查看她情況。

“喂,你沒事吧。”

邊淑眼前全是星星,卻還是堅強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路柏遲:“……”

他歎了口氣:“好吧,邊淑,你沒事吧?沒砸出腦震蕩吧?”

邊淑:“……”

她給他買水賠罪就是腦子進水。

路柏遲有點不自然地摸了摸後頸。

剛才他一個球沒運好,力氣太大砸到籃球框上,又因為慣性球呈直線飛出去,直接飛到了無辜路人邊淑頭上。

他也沒想到能砸到人,更沒想到這人又是邊淑。

他遲疑道:“真的沒事?確定不去醫務室看看?”

邊淑咬牙:“不去。”

路柏遲皺眉:“要不然還是去看看吧,萬一有後遺症怎麼辦。”

邊淑冷冷剜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會訛上你的。”

路柏遲:“……”

青蔥樹木底下,少年少女的身影宛如一幅油畫。

稚嫩,單純,青春,都能在他們身上體現。

後來很多年,邊淑再回憶起這些細節,才發現很多事早已在開頭便有了可追蹤的痕跡。

而有些想法一旦生根,便再也無法阻止它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