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惡打 惡霸地主欺村,春生惡打。(1 / 1)

春生 大揚 3786 字 2024-05-01

春生更賣力了。

秋收後,她依舊充當小黃牛,在地裡輕輕牽扯繩子,引著木犁刀耕耘翻土,黑黝黝的厚土一股股翻湧上來,原家姐妹看的喜上眉梢,把春生親了又親,愛了又愛。

因為河流泛濫,原家祖輩的田地早就被淤泥掩蓋,現在耕種的是兩姐妹依照記憶,在原來位置歪歪扭扭拾掇出來的一塊田地,地塊小,可種植麵積也小,自然收成也少。

春生是個有主意的孩子。

村中大黃牛一天頂多耕種翻平四畝地,春生一上午就乾完了,順帶緊挨著原家土地又開荒了兩畝,三姐妹一下擁有了六畝地,剛好是原家祖輩的土地數。

趕在官府催糧最後限期,原家姐妹交了秋糧,拿兩隻雞兩隻鴨兩隻大鵝賄賂了衙門管糧食的小官,借了三畝地麥種和一畝地豆種,隻等時節到了種上冬小麥。

剩下新開墾的兩畝地被春生指揮,種上了白菜蘿卜香蔥香菜等一切可在秋冬生長的蔬菜,春生再也不想嚼吧鹹菜了,小臉都要吃黢黑了。

這時,村裡女人的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這天來了一個地主老爺,臉長的皺巴巴的,衣服倒挺鮮亮,又是棉又是稠的,顏色打眼,春生覺著又醜又富。

地主老爺帶著一幫壯漢,在村裡的田地轉了一圈回到村中央曬場,捏著稀疏潦草的胡子,對圍觀的村民不甚滿意的說道:“田地總得來說不甚肥沃,六分中田,三分薄地,還有一分頂多算荒地。”

村民們或是抿著嘴,或是眼睛包著淚,沒人說話。

地主老爺也壓根不在意村民們的意見,自顧自的眼朝天翻動,算計著說道:“中田一畝頂天二兩,薄地一畝八百銅子,荒地就附帶著勉強收了吧。”

說完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末了,他撣撣衣袖,自我肯定的點點頭。

村長這時才小心的上前問道:“敢問是何處大家老爺,我們村沒有人要賣地,您這是……”

“說那話,”地主老爺不耐煩的打斷,“你們村都交不上稅了,不賣地還能怎的,賣人?有我收地,你們就偷著樂吧,趕緊的都收拾收拾合計合計,這樣我還能雇傭你們村的做我的佃戶或者長工,否則,哼,你們都要被官府抓走坐牢服役。”

村民先是憤怒,可聽到最後恐懼漸漸占據了心頭,沒了地又服役,這可真是沒活路了啊!

一時間心理脆弱的忍不住憂心的抹起眼淚,村民們成了一盤散沙,徹底聚不攏了,順著地主老爺的話就開始思索,好似未來真的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春生也跟著皺著眉頭,可她覺著不對,她們三姐妹為什麼要照著他給的路子思考,她們沒有顧慮,交了稅,開了新地,她們有的是光明的未來,她們才不要賣地,更不要替人打工,或背井離鄉。

春生瞅著地主老爺的樣子,在原家姐妹耳邊一陣咕叨,轉而大喊一句:“我們不賣。”拉著姐姐的手就要回家。

“慢著,你是什麼人?你說不賣就不賣。”地主老爺咋一聽見反對的聲音,立馬招呼壯漢攔住她們的去路。

村民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靜觀這場對峙。

“我們交了稅,還有一口餘糧,為什麼要賣地?你莫名其妙。”春生一馬當先,雙手叉著小蠻腰攔在姐姐麵前,那叫一個氣勢雄壯。

地主老爺被一個小人駁斥,很沒有麵子,捏胡子的手握成了拳頭,趾高氣昂道:”今天你賣也是賣,不賣也得賣,倘若有一戶不賣,我就一家都不收,我看你們全村的人都要喝西北風。”

麵帶威脅的掃視一圈村民,最後壓力給到春生,引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一個,漸漸的那些目光開始有了譴責和不讚同的神色。

春生可不是嚇大的,惡狠狠的瞪回去,“休想把你們交不出糧要賣地賣人的責任都壓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我一個小人都拴緊褲腰帶擠出糧稅,憑什麼你們擠不出,擠不出來是你們自己的毛病,想要賴在我身上,我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厲害。”

春生一點不怵,壓根不落入他們的言語陷阱,隻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拳頭,端的是嚴肅又認真。

稍有良心的村民被春生一點撥,立馬明白自己不占理,可地主老爺帶來的壯漢看著那小拳頭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奶娃娃,想和大人講道理,拿還沒他們半個拳頭大的小拳頭威脅人,真是太可笑了。

“小家夥,你說話不算數,叫你家大人出來。”

原家姐妹立馬向前邁一步,磕磕巴巴的說:“我們就是大人,是長輩,春生的話就是我們的話。”

壯漢們不信,環顧一圈看其他村民都一臉平靜,這才意識到是真的。

他們頓時止住了笑聲,麵麵相覷後看向了拿主意的地主老爺。

“哼,胳膊擰的過大腿?既然你們家都是小孩子,那就村裡村長族長拿主意,沒你們說話的份兒,一邊呆著去,到時候直接辦手續就是了。”地主老爺很是不屑,輕飄飄的說出自己的解決法子。

“你說呢,村長?”所有的目光又齊聚在村長的臉上。

村長瞟了一眼春生,又看了看地主老爺,默不吭聲。

倘若是大河泛濫前的村子,人多勢眾,在地主老爺剛一進村,村裡一幫壯漢就能攔下這幫人,豈能受下這般挑挑揀揀的侮辱。

可是大河泛濫後,村裡青壯年沒了大半,剩下的也老弱病殘居多,村子的生氣還沒有恢複過來,家家戶戶都還掛著喪事白布,貼著白對聯。

也正是因為元氣大傷,才讓周圍的地主老爺們跟聞著味的獵狗一般,想要上門搶占村子的土地。

一個小小的村長,沒人就沒勢,自己就先虛了。

地主老爺“嗤”的一聲,歪嘴壞笑。

春生眯著怎麼都小不了的大眼睛,雙眼像獵豹一般在村長和地主老爺臉上來回逡巡,末了隻道一句:“不信邪的話,倒是來試試。”

地主老爺不把春生的威脅放在心上,難得紆尊降貴的拉著村長的胳膊,走到一旁去說悄悄話。

其他村民的心緒再次被撥動,躲在後麵的女人暗暗哭泣的聲音又大了些。

“看樣子,他們是決定要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了。”春生很生氣,小胸脯氣的一鼓一鼓的,原家姐妹擔憂的給她順著胸口。

三五息後,春生振作起來,正待要說些什麼,突然見地主老爺給壯漢們使了一個眼色,人群立馬向原家姐妹三人圍合起來。

春生大怒,心思一轉拉著兩個姐姐就往家跑。

一群壯漢跟在春生屁股後麵追,還有那看熱鬨的村民也跟著蜂擁而至,擠擠插插的站在原家大門口。

春生一進院,嘴上交代姐姐固守小院不要出門,手上利索的解開大黃狗大白鵝的繩索,然後一把舉起自己的打人大殺器,一根十米長的黃竹竿。

曾經就是這杆竹竿打退了村裡一眾宵小之輩,保衛了原家姐妹的安全,如今,是時候重出江湖了!

隻見春生握住竹竿輕輕一拋,一把抓住一頭,兩手緊握揮舞著竹竿,直直奔向擠進小院的幾個壯漢,杆頭一點一戳,上百斤的漢子捂著胸口連連哀叫著後退。

再湊近一揮杆,一下攔倒三五個漢子,竹竿立馬在春生手裡變成打狗棒一般的存在,直接一棍一棍打在漢子們的臉上、身上、腿上,滿院隻聽見吱哇亂叫的聲音。

有那想要起身回擊的,春生壓根不給他們近身的機會,竹竿靈活一轉,杆頭“碰”的一聲打在腦門上,那漢子立馬涕淚橫流哭爹喊娘,捂著腦袋起身就往外逃。

其他人也心生退意,手腳並用的爬起來也妄圖逃跑,不過一時間被看熱鬨的村民擠在出口動彈不得。

春生抓住機會 ,竹竿拋起橫擺砸倒一片,再小跑步一躍一趴,雙手壓在竹竿上,又是慘叫聲一片,一群人模狗樣的壯漢立馬趴地求饒。

後麵本來慢悠悠走著的地主老爺,聽見慘叫,忙扒開人群一看,臉上大驚失色,喊一聲“壞了”轉身就跑。

入了虎穴的獵物怎麼能輕易逃脫。

春生可不是好惹的,牢牢記著出頭挑子,小腿一個彈跳起身,抓起竹竿,對著地主老爺就是一杆戳,就見地主老爺捂著屁股踉蹌的跑的飛快。

春生撐跳起杆頭,一下飛到老爺身前,直接飛撲到人身上,先是一掌一下卸掉人的胳膊,再抱著人的腦袋瓜子一頓啃咬,小爪子順便把一張老臉撓成個大花臉,一道道血痕慘不忍睹。

其後眉毛胡子更是一把抓,地主老爺再也神氣不起來,嘴裡隻會“哎呦哎呦”叫個不聽,隻等到自顧不暇的壯漢們歪七扭八的來救人,春生才一把跳下,跑到十米開外喊道:“再讓我見到你們,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重新舉起竹竿,驅趕著他們往村外跑去,直到趕出村一裡外,春生才徹底罷休。

大獲全勝的春生幾個撐杆跳速速回了原家小院,驅使大黃狗和大白鵝趕走了看熱鬨的村民,關了大門這才清淨下來。

被趕走的地主老爺心底憤恨不甘,後又找人悄悄湊近村子打聽消息,可實在是運道不濟,一來就碰上出門的春生。

小娃娃耍著手裡的柴刀跟玩兒似的,嚇得人立馬驚恐的跌跌撞撞逃跑了,此後,再也沒有地主老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