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正巧坐落著一張床,如今青天白日的坐在裡麵都覺得瘮得慌,可如今幾人怕也隻能待在這裡才安全,孟為魚渾身發冷,情況也越來越重了。
似身處冰霜之中…….
“為魚姐姐她唇色怎麼發白了?”花孩剛從廚房燒開了些水,剛進了屋子就看見孟為魚裹著那大紅的被子卻冷的發抖,“今天外麵的太陽很好,不然讓為魚姐姐出去曬曬太陽吧?”
沈徹看著孟為魚,或許是提前就有所知道的,可如今眼下手頭的資源如此拮據,他也不知該如何好的,“你到底碰見了什麼東西。”
孟為魚搖了搖頭,記憶裡,她似乎也沒有碰見過什麼東西,可身體就是不住的發抖。
“好冷的水。”孟為魚剛碰到那溫水,隻覺得入了冬,像是深冬握著了一把滲人入骨寒的冰雪。
沈徹端過了那水,隻覺得常溫,而順手將被子掖在了那人身下,“你好好休息吧?”
院落終算是照進了光,四處的牆壁不知是因風化失去了顏色還是其他的什麼,顯得總是籠罩著一層灰色的迷霧。
“我聽說那城外有一個叫鬼道仙人的,”花子孩拔起腿就跑,手中抓著的一隻野雞就隨手丟在了門口,“這給你們吃。”
孟為魚看著門口的東西,身子也不由的朝著那邊挺了挺,嘴中的話還沒說出來便有被按了回去。
沈徹拽都拽不住,屋子裡隻剩下兩個人,四周詭異的正常,明明就還是往常人家的模樣,可卻是處處透露著詭異。
“那鬼婦人產下了一嬰孩,就爬在我的小腿上,”記憶再次於心頭呈現,渾身的汗毛都直直的立起來。
那子母煞是有人故意養的,自然是還會有人來的,沈徹搖了搖頭,“怕是有人故意設局,想利用其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中午頭過後,那花孩還沒要來的意思,沈徹的法力隻能維持一會,如今他是什麼東西都丟了,要找那都還得看機緣。
所謂鬼道仙人這個稱呼似乎是從外麵來的,但城中的這個也似乎自稱鬼道仙人的徒弟,也並非鬼道仙人本人。
沈徹在天上之時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後來便成了一類人,至於起源之因無從解釋。
孟為魚好不容易好了一會,可這東西隻能維持短短的幾個鐘頭。
“道人來也,”一身白衣的老者緩緩進入房間,手中拿著悶葫蘆,“娃娃,又見麵了。”
那人將手伸了出來。
沈徹看著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一旁的老者,“您是?”
“鬼道仙人門下第一百八十代傳人——一天道長,”那人走近了屋子,手中的葫蘆跳脫出了手中,“今天抓的這一對夠活潑。”
“娃娃,你看到這個葫蘆了嗎?”那人將葫蘆在空中左右交叉的運轉在兩手臂之間,隨後那葫蘆就安安靜靜的落在了手掌之中。
孟為魚隻覺得身上輕鬆了不少。
“還真的一段奇緣,”那人說著便笑了起來,“昨日你不僅幫了我,今日又助我收了這妖孽,想來也應該我感謝你的。”
孟為魚沒聽懂,隻是看著那人,身上的冰冷感漸漸的減少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不適感,像是被禁錮住了。
“您剛剛來見過一個小娃子嗎?”孟為魚朝著外麵看去,若是花孩兒去叫過來的,怕是跟在身後的。
“那倒沒有,隻是路過一個地方遇見了一群孩子,那些孩子多是在等著領家挑選著的,”名一天的人抓著葫蘆裡的東西後,“這位小道是出何門?”
“隻是遊方罷了,”沈徹說完便沒再理會那道人,相反是對那西廂房的事情頗感興趣,“昨日您就盯上了?”
那道人臉色一沉,“這些遊方的鬼本就無處可去,若是無人收留,豈不成了孤魂野鬼,況且這幾隻鬼也不是一般的鬼,主家也心狠,這麼好的一處院子都願意舍棄,可見是鐵了心讓無辜的陪葬。”
“這戶人家前幾年前搬來之時便已經怪事頻發,一處怪宅子,準確的說是一年前就盯上了,那夥賊人想要讓我把那陣破開,取寶物,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那人說完之後,臉上的神色也好了一半。
“這女娃娃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隻是還是需要好好休息,切莫在動用法力,”這老鬼頭早就知道孟為魚會事發,非要拖到中午後來,也是看準了這個來收鬼。
其中奧妙暫且不能明說,隻是老道若是好心的話,那對母子怕也就能夠就此安心了,若反之,怕會殃及他人。
老道一身衣服仙風道骨,臉上雖然嚴肅了些,一雙眼睛細長而狹窄,眉毛從兩旁低垂在臉頰兩側,若是編成辮子也是可以的。
沈徹不能妄自菲薄他人,也自然看不透其究竟為何。
鬼道如今也算一個正道,自然不同於那些捉鬼煉丹藥的人,更有甚者,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喜歡那各種妖的內臟以及肢體加入所謂的靈丹妙藥煉製各種進修大補的丹藥。
說起來,孟家的老四就是一個,隻是如今世道太過太平,想要飛的鳥兒又怎麼會被圈固在一個地方,如今也不知其究竟到了那裡。
說起這裡,孟為魚記憶裡,那人似乎與三哥一般大,是幾個兒女裡唯一一個不受老夫婦的喜歡,也是最犟種的一個。
“這院子壓著的還隻是他的一部分,如今那東西已經學會隱藏自己了,”老道人說著話似乎在於沈徹討論,眼睛卻從未從孟為魚身上移走過。
“我說的,公子也應該見過。”
“如今城內外說是在追查那兩個人,”道人搖了搖頭,言罷又歎息道,“這世道竟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掀起兩丈高的浪花了。”
“我若找到那兩人,也能領個賞錢,隻不過找不到。”一天道人搖了搖頭,“敢問兩人究竟從何而來?”
“不敢相瞞,”孟為魚直起了身子,“我們就是那追查的人。”
一天道人的眉毛可見的猛烈顫抖,“你倆?”
說著拿下了手中的畫像,在幾番對比下後,“確實,眼睛珠子有些許的相像。”
說完臉上的表情便更加精彩,“不二山,一個不大好的地方啊。”
“您去過?”孟為魚反問,一邊的手已經緊張的扣著枕頭了,生怕他下一秒就帶著自己去報官。
“那自然是去過的,我一天道長立誌要走萬裡路,隻是身子不行了,如今是能夠走到哪裡算那裡吧!”這話說時,那人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可查的笑意,“人生在世百年,走過的地方連成線也就區區百畝地。”
“再說了,你這娃娃如此說,豈不是讓我背了這個不義的名頭了,我雖喜財,可也不是什麼財都願意貪的,”那人捋了捋兩旁的眉毛,“這裡晚上怕是還會有異動。”
“定然不能讓那人把後山的東西拿出去,不然後果可就大了。”
“您是說那個盒子?”孟為魚在無意識間確實看到過一個盒子,但那盒子很笨重,是在後院中間放著的,是一個玉石的麵,兩旁是用不知名材質所製成的鏈子,掛著金色的鈴鐺,想來那些盜賊都是衝著那個來的。
“那些賊人也是懂的,這也是隱患之處,”或許就如老者所說的,若是普通的人,怕也弄不出那東西,而弄不出來一般造不成什麼威脅,而就是怕那些學了一些皮毛,弄又弄不乾淨,像是掛了毛的雞,好的殺雞匠會除去毛,而不好的則惹得一身毛。
還要人給擦屁股都算是個好結局了。
孟為魚記得,近清晨的時候,那人似乎還想殺了自己,心思且不如常人那般單純,而墊了背的幾人似乎也不見了,孟為魚更為篤定那人算不上什麼好家夥,可想到花孩還沒回來,心中便多了些著急。
“花孩腦子好,昨日不是躲在了東廂房躲過了那女鬼嗎?”沈徹的意思也明白了,昨日那小子在那麼危險的時候自己躲起來,應該是個聰明的,既然是聰明的也就不會被平常人抓住,更何況他一個孩子,也引不起那麼大的喧嘩吧?
“也說不定這小子在哪裡享清福呢!”沈徹是這麼說了,孟為魚搖搖頭。
“若無事便是最好的,”說著靠著一旁的床柱子,而該說不說這家人戶確實是在衣食住行上下了死功夫的,床柱子是上號的紫檀木,又是重工床,下麵還有一個小床可以拖出來,小床的側邊凹槽處,是丫鬟伺候洗漱的地方。
也裝了梳妝的地方,嫣然是一個百寶箱的。
床頭處裝了安神的暖玉,估計主人的睡眠質量不大好,又是安神又是助眠的,不免讓人在頃刻間昏昏欲睡,而等反應了過來後,孟為魚也連忙從哪床上站了起來。
“這床似乎有問題。”
“或許跟主人有關係。”
“這床確實有問題,小姑娘好眼力。”一天道人看著那床。
十來年前,一戶人家在屋行齋進行了一場預賣,那家的女主人使遍了多少床都無法入睡,而當時這張床一共有兩張,一張已經被人燒了,而另一張怕就是這張了,據說所做的是一個姓安的人家,原就是做給孕婦的。
“那後院的婦人是死於這床上的嗎?”孟為魚看著那床。
“並非,這婦人死於難產,至於是否與這床有關,可不是我這個小道人改管的,自然有管家兒來製約,”這話一天說的很中肯,不管說與不說,都要把真實情況先陳述一遍,在堅持自己的意見。
孟為魚摸著那床,隻覺得溫潤,“都說床養人,這人怎麼也能養床呢?”
“若人無精氣,自然也就身子虛弱,虛弱則百病纏身。”一天說完便再次看向後院,“但願那些盜賊不是真的懂吧?”
“這宅子的事情怕是說上三夜也說不完的,”一天道人所說的也正是這次讓這家人家拋棄如此豪宅而離去的真正原因。
則是這個宅子克人性命,克家運更克人丁。
這院子期初建蓋之時就受了不懷好意的人從中作梗,更是因此害了一家五口,而也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無人知曉自然是正常的。
“這院子風水問題大概不會這麼厲害吧?”孟為魚雖然不懂,可風水本就是講究個天人合一,最多就是倒個黴什麼的,做事不順,怎麼會威脅人命呢?
“若是普通的風水也就罷了,你且看後院,誰家會把墳墓放在自家後院?”一天說完便沒了下音。
也確實奇怪,孟為魚期初對這也並不了解,但如今怕是要一定了解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