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洞穴深處竄出一條長達數十米的蛇尾美人,隻是昏暗的洞穴之中,口吐紅信子,身上是類似於湖泊沼澤上的青苔一般。
尾巴上沾著些許的血跡與脫落掉下的鱗片,看模樣,魔氣是又找到了新的宿主,而那些死去的人又與這魔氣有什麼關聯?要遭到那樣的毒害。
蛇女對人的憎惡程度似乎遠高於同類妖怪,而在於其手法的殘忍程度,卻不知為何。
“你們不會也是來找你們的朋友吧?”蛇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是不懈的,而在看到孟為魚的時候更是笑了起來,“小土豆,你也是來找人的嗎,讓我猜猜,你是來找你的誰?”
“不會是小夫君吧?”說著又看向一旁的沈徹,“你是來找嬌滴滴的美人?可是我不吃美人,你就不錯。”
“你是誰?”那人在看到一旁的石龜時候,言語陡然驚悚,似乎要將人穿透,一聲聲刺耳的笑如同尖錐刺入耳朵,“哈哈哈哈……你怕不是常人吧?”
“妖孽,你為何要下山害人?”石龜率先發問,卻被那蛇尾一巴掌摔在了牆上,孟為魚看著石龜不免上前攙扶,心中對那蛇更加厭惡,可看著那石龜並沒有受傷,心中不免鬆了口氣。
“你為什麼要打他,難道你不用守七出嗎?”孟為魚將石龜護在了身後,“這裡是不二山的境地,到了這個山頭,就要遵守……”
“七出?”蛇妖笑得發顫,“這山如今是個空頭,怕什麼。”
“好一個小丫頭,如此不知好歹!”
“那狼妖也是,那麼頑固究竟為何?”蛇妖笑得滲人,“隻不過肉質不夠鮮嫩。”
那黏膩的手突然附上了孟為魚的臉頰,“小丫頭,姐姐漂亮嗎?”
“彆看她的眼睛。”石龜的警告顯然晚了一步。
沈徹因為修複期間,似乎對那妖怪的傷害也並不高,而那一擊隻是讓蛇妖感覺到一陣刺痛,“沈徹,好你的,看來有必要殺了她了!”
孟為魚眼神逐漸呆愣,是與以往的那種呆愣不一樣,原本把著那蛇的手臂也逐漸落了下來。
孟為魚隻覺得耳邊的聲音之中多了一絲熟悉,而再次睜開眼,眼前的人已經變作另一副模樣,綠油油的草地上開著幾多花,粉色的,紫色的映照在一起。
“好,好看。”孟為魚隻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已經變幻作了多年前她下山之後遇見的娘親,“娘親,你真好看。”
而對於記憶裡的娘親,似乎那人挽的一手好劍花,而那段時光似乎是有人故意從孟為魚的腦子裡抹去的,而儘管孟為魚已經回想到了一半,那段似乎也都是空白的。
隨口而出的一句話,蛇妖雙眸突然變紅,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可在一瞬間又像是後悔了,隻見那隻捏著孟為魚的手猛得一顫,而在看清手中的人之中,又不覺得後悔,想要繼續下去。而就在最後一刻,那握在孟為魚脖子的手是鬆了下來,隨後再一次將石龜甩到了一側,“礙事的家夥。”
而這次的口音則變的更加低沉且充滿磁性,難以言喻的寒意使得蛇洞變得冰冷,可又能讓人深陷其中,那幾聲的轉音處顯然破了音,嘶啞難聽,不似之前的那般妖魅,像是動物變作人不久,因為一些事情的刺激而又改變了什麼。
孟為魚被丟在了地上,窒息感逐漸消散,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陣酸痛,孟為魚是背部著地的,摔得也不輕,而剛剛的那一切也如同夢境一般,早晚都要破碎。
蛇妖露出了原本凶殘的麵貌,來不及捂著臉。
“不二山山神,得罪了,”石龜在施法前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在最後的緊急關頭,一陣光亮再次亮起。
“早知道就把那個人吃掉了!”蛇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甩弄著尾部進行著轉動,眼睛腫的猩紅更甚,“你們跟狐妖是一夥的!”
那蛇精不再去追逐孟為魚,而是往外跑,似乎在追趕什麼,孟為魚剛被摔在了地上,加上剛清醒了過來,而再次意識到自己被控製之後,心中卻不再感到難過。
“這裡應該還有其他人,”孟為魚在沈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胸口悶著一股氣,隨著一陣頭暈,怕是她要去追殺那人了,“石龜山神,麻煩您去救救剩下的人吧?我跟沈徹去救那人。”
變化之快,石龜似乎還沒能換過勁來,“啊?我。”
兩人也不顧其他的東西,順著洞外就開始奔走,沈徹雖然不理解,但卻還是跟了上去,“為魚,你到底要乾什麼?”
“來不及了,”孟為魚硬著頭皮再次嘗試,“沈徹,拉著我的手!”
“啊?”一陣尖叫。
林子的另一頭。
不二山的淺林區,隻見那裡一陣晃蕩,林子上空如同碧綠的潭水石子劃過的波紋一般,如同鴨子蹚水紅掌撥清波時的一道清弧。
碧綠之中時不時飛出兩三隻鳥兒,嘰嘰喳喳的連成一片,林子下麵,一隻還未化人形的小狐狸頂著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奔走在幾個樹枝上。
而正當蛇妖還僥幸自己沒有真正放走獵物之時,殊不知已經被人盯了上去,小狐狸很聰明,是直奔了另一個山頭。
孟為魚來不及震驚,連忙拉著沈徹飛到了枝頭,“我們得追上她們!”
不二山這些年雖然沒有山神,可也是安穩了好些年,可再走幾步便不再是這個山頭,而說這每個山頭,都是有人家的山神所管,就好比進了人家的地盤,就要守人家的規矩。
而據說每個山頭的妖怪都是記錄在冊的,而這也正是精妙之處。
身後的蛇妖步步緊逼,就在最後一刻,孟為魚拿起了手裡的石頭丟向了那人,蛇妖的側臉被石頭狠狠砸的一下,流下了些許粘液在側邊的額頭,“蛇妖,我在這裡!”
“一個瞎子,一個毫無威脅力的小東西?”蛇妖挑眉,一手控製著藤條朝著那邊步步緊逼,一邊將手中的東西丟向孟為魚,“這石頭還給你!”
而有這一段時間,那兩人早就跑的沒影了,看著眼前一片的空落,蛇妖的所有注意力算是投進了孟為魚身上,“丫頭,你敢壞我好事?”
孟為魚看著眼前一雙紅色眼珠的蛇妖,心中隻祈禱自己能夠再次使用那法力,而再次閉上眼睛,似乎這次的法力並沒有那麼靈敏,奇跡也並未降臨,沈徹用儘最後一點法力將那蛇妖擊穿進了對麵的林子,而就隻一線之差。
藤蔓藤條射偏隻是擊中了一旁的樹乾之上,樹木似一棵小草一般,沈徹感受到一切之後,決心將孟為魚護住,隻一個轉身將孟為魚護在了懷中,樹隨之倒了下來。
蛇妖看著那礙人眼邊界,最終又看著一旁的兩人,還是決定追隨獵物的腳步。
“你,沒事吧?”沈徹有些擔憂的看著孟為魚,“沒傷到那裡吧。”
“沒。”孟為魚剛緩過了勁,“剛剛那人似乎就是許公子了!”
“許公子?”
“我們繼續追他們!萬不能讓蛇妖再殘害他人。”孟為魚扶著一旁沈徹的手。
蛇妖還在不斷的毀壞周圍的一切,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許公子的體力顯然有些不可支撐,在最後的一個樹枝下掉了下來後,小狐狸將身後的人護了起來,“你不是說不吃他了嗎?”
“我可是蛇妖!”蛇妖顯然已經氣急敗壞,說著尾巴就要甩出去,小狐妖趁機一把拽住了那蛇妖,蛇妖被甩到了一旁的樹可依舊死死的盯著背後的人,“他身上有蛇膽的味道!”
孟為魚趕到的時候,兩邊已經打了一回合,小狐狸在看見孟為魚之後雖然驚訝,但還是接受了。
許公子被驚嚇的有些魂不守舍,隻是抱著那小狐狸的胳膊,嘴中喃喃著什麼不要離開。
林子裡再次刮起風的時候,沈徹知道時機到了,這麼大的打鬥聲若還是吵不醒的話,怕就是裝的了。
“吾乃西山頭主!”聲音再次響起。
蛇妖顯然是猛得一顫,一雙棗核狀的瞳孔掃射四周,“你們套路我?”
“這叫兵不厭詐,”孟為魚不由探了一口氣,而剛剛等待的時機,幾人的體力也都恢複好了,小狐狸將手中的繩子丟了出去後,沈徹接著將起撞到在了一旁的石頭上,而那石頭碑上正寫著林公之碑,是用紅砂描寫而成,不知何年月建立在哪裡的。
“你們是誰?”一雙無形的手將蛇妖牢牢的捆綁在了那石碑之上,是讓幾人省力了不少。
孟為魚力氣小,隻是能夠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隨著那背後之人緩慢顯出原身。
“蛇妖,我念你剛喪幼子,並沒有治你前幾日的擾林之罪,今日為何又帶人來此?”那人站在石碑之上,而俯視之下,“你等究竟是何人?”
“史林殿六品仙侍林子濤!”沈徹說道,手上的力道加重,“此妖以禍害十餘人,還請山公明鑒!”
“說謊,史林殿如今隻有一位神君!”那人笑到,“待我將這蛇妖收了之後再治你這不明來路之人的罪。”
“小貓妖,念你是哪不二山指派的人,我不與你計較,”這西山頭主顯然最痛恨說謊的人,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沈徹看著那妖怪。
“西山頭主,將其收進這個器皿裡吧?”沈徹手裡拿著的器皿是一個類似酒壺的東西,泛著金色的光芒。
而被綁在柱子山的蛇妖顯然不願意認命,“是怕遭報應的吧?”
“你究竟是何人?”那西山頭主拿著手中的容器有些不知所措,這等的容器,他也隻在書中得以窺覬一二,而今見到了之後,卻不敢相信。
“你打開了那壺頭便可以了!”幾人如今的重心都在那蛇妖身上。
那西山頭主顯然是反應了過來,將那中間的東西拔了出來後,蛇妖隻發出了最後一鎮淒厲的慘叫之後,而隨著蓋子蓋上後,那東西在西山頭主的手中晃蕩了兩圈後恢複平靜,“果然是好寶物!”
“請西山頭主將那東西還給我吧?”沈徹看著那人,而似乎麵前的人並不想買賬,而是轉身便走。
“這東西,我不能給你。”那人似乎是在忌憚著沈徹,“誰知道你要做什麼,她在我這裡也能接受審判!”
“儷娘,你是記得我了嗎?”那許公子上前扶住了那叫儷娘的女子,眼中布滿神情,“我們,我……我沒想到我沒還能見麵。”
這語氣似乎是好久沒有見過麵的小情人一般。
“你趕快回家吧,你娘可在等你呢,還有,我真的不認識你!”儷娘似乎對於這個“追求者”很懊惱,隻是又是不願意真正與他撕破臉,也或許是小白臉如今的模樣真的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誰都不知道,自己所出手的事情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就像儷娘不明白這許公子的還好如何又是再說什麼。
“不,”許公子一把緊緊抱住了那人,“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儷娘看繞不過他,隻好看著一旁的孟為魚,“那我跟你走,孟姑娘,我們一起下山吧?”
孟為魚答應了下來,天擦邊了要黑,再待下去怕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