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一條不明顯的線索(1 / 1)

“不,我沒有。”孟為魚癱軟在地上,懷中緊緊抱著那具瘦小的屍體,明明所有人都已經救了出來,為什麼。

眾人看著地上的孟為魚,臉上流露出的不再是同情,是驚悚,對於未知事物的害怕,也有憤怒的,隻是如今的孟為魚臉上淨是還未風乾的血絲,無論誰看見了都覺得她是殺害了自己小妹,又葬送了自己雙親的凶手。

而身體後那毛茸茸的尾巴。

終於有人叫出了那句,“她是妖怪。”

自渡看著孟為魚,又看了看沈徹,無人知曉孟為魚在裡麵究竟經曆了什麼。

“自渡師傅,你說,這小女是不是妖怪。”

“是,”自渡確實說得實話,沒半句虛言,一切都仿佛被一種迷霧籠罩的了感覺,可他又說不上來,師傅給這貓妖上的鎖是足夠鎮壓她體內的邪氣的,“她確實是妖。”

壯漢看著地上的孟為魚,一臉的血腥,“孟家老三,當年你們從雪地裡撿來這個孩子之時可沒說過她是妖。”

“對啊,這麼多年,偽裝的真好。”

妖對於不二鎮,可謂是談色即變,而不二鎮的村民之中有一半與妖怪類的都有大仇,可偏偏這裡的妖怪最多。

而整個山似乎又像是無形的牢籠圍繞在周圍。

“不,她隻是受了驚嚇。”孟為政雖然對於這個小妹沒什麼大的情感波動,而這人出來隻是重複著一句話,便先是摸了摸孟為魚的臉頰,隨後扶著肩膀,“阿妹,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孟為魚隻是看著一旁的人,“我看見父親去那百寶箱了,母親和父親搶了起來。”

而就在說出這句話之後,轉頭便看到那人雙眼逐漸充血之後還是嚇得往後仰,倒在了地上。

孟為魚顯然不知曉如今自己的樣貌,“凶手跑了,黑色的衣服。”

孟為粟則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憤怒二字,一雙怒目之中淨是對於孟為魚的恨意,“殺了她,說謊,大家都沒有看到,那後牆分明沒有大開的窗戶,怎麼會……”

那一刻,周圍天旋地轉,仿佛要將她吞滅一般。

而如今占領她內心的則是一股無名的怒意,在手掌還沒拍在麵前人的身上前,孟為魚收起了手。

自渡眼見場麵不可收之後便出麵看著眼前的幾個大漢,“大家莫要激動,”說著轉過頭,“我今天把她收走,至於究竟是不是她所殺害,還需要證明。”

“證明?”人們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語。

似乎大家都已經認為自己所看見的就是正確的

動靜引來了鎮長,而鎮長又一步步的上報了縣令之後,孟為魚就這麼的被幾番流轉,聽說並非是人為的之後,幾乎一時間就已經又不少的道士上來說自己能夠接下這個活,定然還大家個公道。

孟為魚在監獄裡度過了整整兩日,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當真就是她殺了自己的雙親嗎?

是的,她一度發狂,似乎也是想起來自己那副可怕模樣,孟為魚就那些縮在角落不敢出聲,周圍都是老鼠的唧唧咋咋的聲音。

不乏一些成了氣候的老鼠,不二山之下,似乎是這些妖魔的飼養皿,但凡是沾了些的都能夠成個小氣候。

“嘿,可彆靠近她,”黑暗中一隻老鼠悄聲開口,周圍嘰喳一片,有的在嘲笑,也有的伺機而動。

“吃了她!”

這麼香甜的美人兒,據說上人吃的都是香甜可口的油洛饃,這小美人不禁長相好,更是骨肉勻稱,你看那白裡透著紅,像不像一個大燒餅啊?

“啊哈哈。”

嘰嘰喳喳的一片,直到一道聲音從下水道穿了出來之後,那嘰喳聲也停了下來,隻見兩旁猩紅的雙眼慢慢推至黑暗深處。

“就是她,殺了自己的養父母。”一隻母老鼠尖叫出聲,“昨日,鄰村的二丫看見了。”

“那個二丫?”

“自然是喜鵲二丫了!”隨之女老鼠小聲說道,“她在看我,她的眼睛怎麼這麼像貓,貓吃老鼠!”

“啊!”女老鼠叫了起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隨著一陣鐵錘磨蹭地麵的聲音傳來,“是……他,他來了,噓!”

“妖孽們!安靜些,”隨之看向一旁的孟為魚,“你是孟家的姑娘?”

“是不二村孟家的,你!”孟為魚餓了三天,身上恰好還有三個銅板,那是孟母放進來的三個銅板,害怕的就是那一天少了錢。

“有飯嗎?我餓。”

“你,沒有。”那人隻是冷聲說道,“你們這些妖孽,都給我小聲點,小心天尊拿你們煉丹!”

“還有你,老實點,在決定證據沒有擺出來之前,你的所有狡辯都是在為自己詭辯!”那人長得一雙橫眉,一雙眼睛似乎能夠將人看穿一般。

孟為魚想要反駁,而事實來說,她如今張不了口,沒有證據,翻案是很難的,若她是正常人,或許還有上堂辯駁的機會,可如今她妖身以破,無人願意聽一個妖怪的話。

三天來,牢獄頂上的天窗隻開了三次,孟為魚就那麼坐在監獄地下,看著天台,四周的老鼠三天內死了六隻,一隻小的,兩隻母的,兩隻年輕的小子,一隻老的。

發了臭,地下寒冷,卻不乏螞蟲聚集之地。

“丫頭,你願意出去嗎?”一聲哀怨的聲音從隔壁的牆縫之中傳了出來。

孟為魚以為聽錯了聲音,隻是將耳朵貼進一旁的牆壁,渾身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雙眼睛砸吧著。

“哈哈,不是幻覺,”那人聲音慵懶,仿佛在說一件輕鬆的事情,“你若想要,我現在就送你出去。”

孟為魚沒說話,隻是繼續靠在牆壁旁。

“餓了吧?”那人見孟為魚沒說話,就繼續說著,這牢獄陰冷,四季不透光,常年彌漫著一股酸臭的腐乳味道。

“等著,你親人就快給你送吃的了。”

孟為魚想了想,她的大姐嗎?還是三哥?

牢獄的門打了開來,孟為魚的眼睛瞪大了朝門口看去,隻見模模糊糊的身影走了過來,一旁穿著一身黑甲的侍衛跟在身後用劍柄戳著那人超前走,“彆想救她!”

“是,是!”那人聲音很耳熟。

說著一陣香油味傳了過來,孟為魚的咽喉處不禁縮了縮,“大姐?”

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之後,孟為魚識相的閉住了嘴巴。

“彆死了,明日審問你,最好實話實說!”隨著一個餅被丟到了裡麵,那人穿著一身黑,又實在陰影處,五官什麼的都看不出來。

孟為魚抓住了那人的衣角,“二哥?”

那人沒再理會,隻是將孟為魚黏糊糊的手掌巴拉開了之後,又給了一旁侍衛了些亮晶晶的東西,隨後兩人耳語過後。

侍衛滿意的顛了顛手裡的銀子,“孟為魚,收拾收拾,準備換上間。”

何為上間?自然是好一點的住處。

二哥走的絕情,可對於孟為魚,她看著手裡如今的烙餅,心中思緒翻湧,一切的值得又如何,不值得又何妨。

“她!她要走了。”

侍衛看了看籠子裡的孟為魚,隨手從籃子裡拿出了一塊餅丟進了深牢之中,“諾,大人賞你們的,算你們這兩天好好看著他又功了!”

算起來,這些老鼠該感謝的還得是孟為魚,老鼠們嘰嘰喳喳的圍在排風口處,隻見一隻雙色瞳仁的老鼠咳嗽了一聲,“小二,分食。”

孟為魚嚼著嘴裡的油餅,剛剛是不是有人說自己的親人會給自己帶來好東西的,到底是誰?

“老尊者?”孟為魚問道。

“嘿嘿,看吧,傻丫頭,還弑父母,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隻老鼠說道。

“就是就是,她這都不知道。”

隨著一陣竊竊私語又轉為平靜,孟為魚好像是被塞了一嘴的糞便,心中不免更加難受,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小花貓哭了,”逗她玩的還不知道知性,“那人是無所知曉的無知曉,老妖怪一個咯!”

“你說,她手裡的那個餅什麼味道的?”

“你去搶吧!”老鼠嘰嘰喳喳著。

“丫頭,你幫我捎一封信吧?”一個女老鼠說道。

“呦呦呦!你真是個不知羞的,還想著攛掇情書給你拿老相好的啊?”

“去你娘娘的!”女老鼠嬌嗔道,“求求你了,這裡麵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孟為魚眨巴著眼睛,她如今被困在著方寸之地,如何走到哪裡?再者說,她為何要幫助她。

“算了吧,我們這夥人哪裡來的出路?”一老鼠自嘲,“一生為鼠,終生難翻身啊!”

眾鼠皆歎息。

“隻有你出來了,我們才能出來。”一鼠說道。

隨著一陣沉默。

“那我該如何?”孟為魚問道。

“隻需要接過這個即可!”

隨著一道如同流星拖尾的彩色明線傳了過來之後,孟為魚順勢接了住,“難不成你們也是被抓來的?”

“是啊,四方的老鼠,更彆說那些其他的動物,都被抓來了!”

孟為魚低著頭,手裡出現了一個紙條,她將紙條塞進了內衣兜,“好。”

不等半刻,另一個胖一點的侍衛進來之後,推著那籠子就朝一旁開著門的石洞裡走,隨著那瘦瘦的侍衛拉拽之後,第一縷陽光隨著小陽台落了下來,一盆盆小花花也開著,與下麵完全沒有可比性。

“姑娘,算你有福了!”胖侍衛笑眯眯著,“這次來的可是個清官,明日的審問是你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了!”

孟為魚砸吧著眼睛。

她住進了那個擺滿小花花的地方,屋子裡的那盆花是自己屋子裡的那盆?

自由了之後,腳下的鐐銬也跟著解開了。

孟為魚看著眼前的一切,隨著便要觸碰牆壁。

“慢著,那牆壁上有法術!”一聲清脆的男音從裡麵穿了出來。

孟為魚用小拇指點了那牆壁一下,隨之一股如同電流,又像是螞蟻在咀嚼自己的皮膚的感覺。

小花花飄著香氣,柔軟的床褥子,乾淨的地板,流動的水源,外帶一個小鏡子。

孟為魚拿起鏡子,鏡中的自己確實醜陋,就著水衝洗幾下吧?

比較兩層村差距應該就是上層是那種獨立的小隔間,隔間外事一條彎曲的走廊,如同一個圓環一般,開有窗戶,隻不過小小的一個,隻灑下容納一個人的小片陽光片片。

夜間,夢醒時刻,耳邊再次窸窸窣窣的傳來幾聲響動,“孟丫頭!”

孟為魚隨之清醒過來,兩隻耳朵在聽著發音源。

“丫頭,跟著我做,深呼吸!”

夜深了,一層的防禦力主要是在外圍,屋子裡人倒不多。

孟為魚聽著那毛骨悚然的老頭音,不由的驚嚇了起來,身上的毛毛再次樹立,險些脫口而出一聲貓叫。

感受到威脅之後,孟為魚又縮在了角落,眼角的淚不爭取的又一次落了下來,“你到底要乾什麼?”

“你不是想要看看真相嗎?”隨著一片寂靜。

孟為魚擦乾了眼角的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