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之後,衡麓先回了一趟家。不過三天,人就又睡在鬆雲逐旁邊了。
鬆雲逐沒開口,隻是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問:“怎麼不多在家裡住幾天?”
“家裡基本沒人。”衡麓往被子裡拱了拱,“我老爹老媽都不咋回家吃飯,我每天和宋姨兩個人相對而坐怪沒意思的。主要是還要勞煩宋姨特意為我做那麼多好吃的飯菜,她本來可以在她家裡吃的,我想了想,就還是過來和你一起更快樂。”
鬆雲逐點點頭,她總覺得還有下文。
“非要我說那麼明白嗎?”果不其然,衡麓湊過來,捉起她的手腕,在脈搏處落下一吻,“我想你了。”
鬆雲逐又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我發現你最近……”衡麓鬆開她的手,皺眉道:“好像很喜歡聽我說話?”
視頻電話的時候基本不出聲,發語音信息也是,總是回一些表情包。
鬆雲逐指了指喉嚨,一張口,嗓音嘶啞到不行,“團建吃火鍋,上火了。”
“天啦。”衡麓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你快彆說話了,吃藥了沒啊?”
鬆雲逐點頭,“快好了。”
“不是說了不要你說話嗎?”
“你很想聽。”
“……”
就是說,師父教會了徒弟,也總有後手。
突然之間,心跳就控製不住了。
大冬天的,又在家裡喝了三天綠豆粥和涼茶之後,鬆雲逐的嗓子好了不少。衡麓再三確認後,才同意和她一起出去轉轉。
在被厚厚的圍巾裹成了半個木乃伊之後,鬆雲逐忍不住出聲道:“隻是吃太辣了,又不是感冒。小題大做啦。”
“哦。”衡麓應了一聲。
一看就知道,這屬於是,你說你的,反正我不聽。
鬆雲逐沒法,也就由著她把自己變成了個大粽子。
大粽子比較驚訝的還是,跟著身邊的手藝人換乘了兩次後,居然來到了她學校。
“這是我家姐姐,我行李太重,特意請她過來來幫我搬的。”
鬆雲逐雖然沒搞清楚狀況,但是演技還是給到了,“嗯,放假了,我來幫她搬行李。”
保安大叔這幾天應該見多了這種情況,隻讓登記了證件信息就放行了。
離開保安亭後,鬆雲逐才拉住衡麓問道:“你來拿行李啊?那你不早和我說一聲,我開車來多好。”
衡麓道:“我早就把大件都運回去了,其實就是一些零食,囤貨囤多了沒吃完的。”
鬆雲逐鬆了口氣,“那就好。”
一路跟著人到了寢室之後,鬆雲逐潛意識覺得不對。聽到門落鎖的聲音後,更是警覺得兩隻耳朵都快豎起來了。
被人“請”進床簾中的時候,她也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不是說來搬東西?”
“這就是要拜托你搬的‘東西’。”衡麓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鬆雲逐愣了片刻,確認了這不是玩笑話後,笑著握緊。
她們之間有歲數上的差距,總是按照她的那一套來約會,她怕小姑娘並不喜歡。可若是讓衡麓主動,那便不同了。
比如今日。
她們縮在宿舍的床上,一起看了一部老電影,很有感覺。影片中的主角們肌膚緊貼,她們也十指緊扣。
之後點了衡麓最愛吃的一家外賣,分量確實很足,味道也是沒得說的好,難怪她說自己平時一個人吃總是會剩許多,有另一個人陪著一起就會很好。今日一試,果真很好。
再然後她們把宿舍的衛生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集體生活中總會遇到一些衛生習慣不太相同的室友,比起埋怨,她們都是更樂意“吃虧”的人。一起生活,是很“搭”的。
最後,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操場上晃了晃,坐在草坪上,望著月亮。
鬆雲逐想著,衡麓未來有很長的年歲可以體驗她正在過的人生,可是若她想再重新當一回“學生”,怕也是隻有此時了。
年少時的愛戀,她沒體會過。
今日一嘗,確實恰如所聞——有簡單的快樂,和清新的甜味。
“冷嗎?”鬆雲逐問道。
“不冷啊。你冷嗎?”
“怎麼會?你把我裹得這麼嚴實。”
“那就好啊。”衡麓往她肩膀上一靠,滿足道:“終於帶你來了呀。”
鬆雲逐道:“開心嗎?”
衡麓笑著道:“當然。你開心嗎?”
鬆雲逐摟緊她:“不能更開心了。”
她其實一直不是很想回到學生時代,雖然純粹,但是確實純粹得過了頭,沒日沒夜地就在為了報告和論文團團轉。
如今再看,做學生也很不錯。
一起點外賣,和一起坐在操場上,都很有趣。
她當年怎麼就錯過了呢?
鬆雲逐看了看衡麓,不自覺地又笑了起來。
當年錯過了,倒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