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麓伸了個懶腰,仍是睡眼惺忪的模樣,被熱可可的香味兒勾著起了床。正洗漱著,睡著不經意地往窗外一瞥,有了一個驚天大發現。
“下雪了!”她放下牙杯就往廚房跑,牙膏泡沫還停在嘴角,頭發也亂糟糟的,但是這些全都不重要。
“真的誒!”鬆雲逐看著她激動的樣子,也十分配合地裝作先前一直沒有發現,踮起腳尖打開窗戶,伸手去接雪花,然後再將雪花“遞”給身後的衡麓。
雪花幾乎是瞬間就化成了小水滴,所以她們指尖相觸的時候,傳遞的,其實隻有體溫。
但是衡麓還是很高興。
鬆雲逐問道:“很喜歡下雪嗎?”
衡麓點點頭,眼睛亮亮的,“很喜歡。”
“是因為很美很夢幻嗎?”鬆雲逐對於雪倒是一直保持著一顆平常心,打雪仗、堆雪人一類的活動對於她而言,吸引力並沒有登山那麼大。
“算是吧,主要是……”衡麓有些欲言又止,倒不是糾結於該不該說,而是因為不確定。
鬆雲逐想了想,道:“你莫不是要說,主要是我們的初遇是在一個下雪天吧?”
“啊……你怎麼每回都能這麼準確地知道啊?”衡麓說完後揉了揉自己的臉,“對哦,你沒有斷片,斷片的是我。”
當年在鹿約酒吧的盥洗室中,鬆雲逐透過窗戶看到外頭飄起大雪,忍不住道了一句,“奇怪,怎麼下雪了?”
“哇!真的嗎?”旁邊剛剛還吐得一塌糊塗的衡麓聽了這話,卻一下子精神起來,借著鬆雲逐攙扶著她的力道,很快直起了身子,猛地將窗戶推開。
她迎麵吹了會兒夾雜著冰雪的風後,高興道:“我期盼很久啦。很多人應該也和我一樣。雪順著人們的心意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啦。”之後,又偏頭看向鬆雲逐,皺起了眉,“奇怪這個,才是奇怪吧?”
“好,那就不奇怪。”鬆雲逐懶得和醉鬼理論的,“你說不奇怪就不奇怪。”
“那我們就去看雪景吧!”醉鬼得了便宜後更為“囂張”了,“走,現在就出發!我帶你去!”
現在想想,當年要是沒有那場雪……
“其實有沒有雪都是一樣的。”鬆雲逐既是在解釋給自己聽,也是在安慰身邊有些忐忑不安的人,她用很溫柔的語氣說道:“我對你動心,不是因為那場雪。所以你不記得的話,也沒有關係。”
“姐姐。”衡麓本是看著外麵的落雪的,一聽這話,便又看向了鬆雲逐。
“嗯?”
衡麓的手指纏著自己的發尾,雙目低垂道,“我喜歡你,也不是因為那場雪。”
畢竟,夢境中出現的,隻有那若影若現的身影,她壓根就沒看清過正臉,交談的片段也是再模糊不過。
頓了一下後,她揚起一張笑臉,道:“應該是因為很想和你一起看雪。”
“好,今晚好像有廟會,那邊一起去看。”鬆雲逐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瓜,“快快洗漱,馬上開餐了。”
“!”衡麓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以一副怎樣的模樣出現在鬆雲逐麵前的。
突然就有點點……不好意思。
但是若是她和鬆雲逐說起這個,那人估計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無拘無束的樣子很好,還很可愛。
也是。
在人前表現得精致已經很疲憊了,如果回到家後還不能夠放鬆下來,那可真是太難了。
啊,衡麓刷牙,刷著刷著,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歡鬆雲逐,很想和她一起看雪。
但是再往前推,是因為和她相處很放鬆。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就是沒有什麼負擔,像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沒有太多的顧忌,也不用時刻端著。
聽起來有點奇怪。
但是,如果這是順著她們兩個人共同的心意而來,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衡麓對著鏡子笑了起來。
她們相愛,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