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書店啊？”神神秘秘搞半天，鬆雲逐還以為會是什麼酒吧會所一類的地方，結果居然是一家新裝修好沒多久的書店，“新”到在手機地圖上導航都暫時還沒有定位的。

不過，進店細看後，卻不難發現，新書店內的書不是新書。

“二手書店？”鬆雲逐有些意外，這年頭，很多新書打折的時候力度很大，如果不是已經絕版了、在市麵上買不到，她基本上不會去拜訪二手書市場。加之便捷的網絡購物時代……

說實話，上一次她來這種書店，真的還是上一次。

在這麼大人流量的地方開一家書店，想必租金不便宜。老板居然選擇開一家二手書店，著實是有些意思。

“對，走吧。”衡麓之所以拉著鬆雲逐一起來，也正是因為現在很少能遇到了。

因為是她覺得稀罕的事情，所以便希望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多試試。

不像有些二手書店會在對所有的書進行消毒和二次包裝後再行上架，這家店內所有的書，都保持著原有的樣子。有的書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樣，但是內頁裡卻有鉛筆所寫的細致筆記；有的書外表皺巴巴的，不知從什麼菜湯裡遊完泳回來也沒能好好曬個太陽，但是裡頭卻是嶄新的。

總之，上一任主人對這些書的態度買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嗬護還是“嗬責”，是認真閱讀還是潦草翻閱，是精心保存還是隨心一扔，全部都有跡可循。

如果用一種更有意思一些的說法，應該是“時間的痕跡”。無論好壞，時間過去，書身上都烙有痕跡。

當然，選中後，會統一安排送去消毒和包裝。

衡麓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鬆雲逐的。目前，她們雙手相牽，十指緊扣。就像很多新拿到書的人一樣，這是一段寶貴的“蜜月期”，等過了這一段，會不會不再牽手？到最後，有可能直接拳腳相對嗎？

稍等，有些腦補過頭了。

以至於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

鬆雲逐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她握著衡麓的那隻手指節輕輕用力，低語道：“又想了些奇奇怪怪的吧？”

衡麓不答反問道：“我們之前線上聊天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當然是記得的。”鬆雲逐毫不猶疑地道：“主要是想忘記也很難。大部分人人提到安托萬·德·聖埃克蘇佩裡，第一時間都會聊起《小王子》，但是你同我聊起的卻是《夜航》。”

“你當時不是晚上的飛機嘛，我就順便想到了。”當然，衡麓並不否認有那麼一丟丟賣弄的意思。那時候，她是很希望能夠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的。

“後來嘛，你也總是和我聊書，然後通過書，我們再發散一些彆的。”再直接的剖白也需要有一個載體，書無疑是一種良好的媒介。鬆雲逐那時頗感書到用時方恨少，好在後來二人真正在一起的時候，主要的話題與書無關。

“所以想一起來一次書店。”衡麓很是滿足地道：“今日正好。”

“是對書許了願嗎？”/“也算是還願。”

幾乎是同時說出的話語，最後都變作爽朗笑意，融化在飽含柔情蜜意的眼神中。

鬆雲逐目前很少有時間看書，而且也不太能夠靜下心來，所以她也就是逛逛。但是見衡麓似乎在很認真地挑選，便問道：“你平時也有逛書店的習慣嗎？”

衡麓選了幾本品相稍微好點的書，“怎麼？”

“感覺我身邊的同事都喜歡在網上買書，每次打折的時候還拉著我幫他們搶券。”

鬆雲逐本以為剛剛那句話算是賣慘，可以收獲一波同情，結果衡麓頗為玩味地道：“你還幫彆人搶券啊？”

鬆雲逐不作答，拿過她手裡的書，道：“喜歡就多挑幾本。”

衡麓道：“哦？你買單？”

鬆雲逐點頭：“嗯。”

衡麓笑笑，把書又拿了回來：“那你還是改日也給我搶券吧。”

主要是，她很想看這位一貫順風順水的人，發現自己居然手速很慢的時候，那種愧疚，或許更確切來說是羞憤的樣子。

這種時候，若是投以一個寬慰的抱抱，應該可以收獲一個更加長久的貼貼。

嘖，劃算啊。

當然後續是，順風順水的人手速也是“乘風破浪”。於是來年4月23日，曆史學院某衡姓同學買了整整四大箱書。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研究生畢業前讀完了。

也不能說不劃算，但衡姓同學總覺得哪裡似乎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