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

最先醒的是飛段，他一宿都沒怎麼睡著，一直回想著昨夜發生的那些事，還有自己對邪神大人的尊敬，亦或是自己心底的種種折磨掙紮的感情。

他又翻過身來看著角都。和昨晚睡著時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樣安分地躺著。他悄摸摸地蹭到角都身邊，扯了扯他嘴角邊的線。

這一舉動立刻驚醒了角都，轉頭看到飛段亂糟糟的頭發和半裸著的身子——角都歎了口氣，沒理他。這種行為在彆人眼裡看來是很冷漠的，但是飛段早就知道了，角都會放任他做這種事，已經是上上簽了。

“小角都，今天也那個唄。”

“…………”

“你，不難受嗎？” 角都回想起昨夜，他的動作談不上任何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暴力，任使飛段的痛吟、抓撓，但飛段沒說一句討厭，不要什麼的。反而，是飛段一直緊緊抱著角都，就算再難受，他也抱著角都，手指碰著那些心臟……他能感受到角都真實存在的跳動，就會忘卻那些壓迫人的痛感。

“不會啊！我平時也是通過這樣和邪神大人取得聯係的呀…通過刺傷自己的身體，就會感覺到力量的湧動……和角都也是。”

“和角都一起做那些事，我就能感受到自己和角都之間的聯係！是那種超級深刻的！”飛段饒有興趣地說著。

這個笨蛋！這兩種事怎麼可能相提並論…角都心裡暗暗咒罵，但是確實…他以為自己這樣做了之後，飛段會一直哭叫要打死自己之類的。他很聽話，但那已經不能用聽話來形容了，他無條件地順從角都，那是因為信賴。因為信賴角都和自己的默契，因為自己對角都也是那樣的特殊……

“嘿！”飛段湊到角都跟前，拍了拍他的臉。

“角都…遇見你，我真是太幸運了。”

“…笨蛋…”這家夥，從一大早就在說什麼呢！

角都扶額，“彆講這些有的沒的。忘了昨天的事吧。”

“雖然我知道那種事是很難忘掉的，但是……”

確實，忘記了會更好啊。飛段輕輕一笑。角都沒能讀懂那笑容的含義，隻是覺得，飛段那樣順從自己，大概也是因為不好對自己那樣親密的接觸解釋吧。飛段平時就嚷嚷著喜歡自己什麼的，但是以他那種性格，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角都都沒有往心裡去。

但是自己又為什麼，突然那樣做了呢……角都一邊整理著頭發，戴上頭巾，又想起了那樣衝動的自己，還有貼在一起的飛段的氣息……是為了給他一個教訓嗎？不，如果是要教訓他，直接給他兩拳，他就會悶在水裡，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會聽彆人的勸了。雖然這也不是什麼請求，但如果飛段真的那麼希望的話，就那麼做吧。角都這樣想著。

“角都，還記得你們來找我那一天嗎？”飛段看著自己的指甲，靠在正在閱讀書籍的角都身邊。

“…啊。”角都應了聲。

“哼——”飛段啥也沒說，“那時候的角都真的好討人厭哦，又凶又沒有配合，還老是打我，這命令那命令的，還沒有報酬，真的超級遜的。”

“現在有哪裡不一樣嗎？”角都道。

“嗯，好像也沒有呢——”飛段突然大笑起來。

“但是哪裡都不一樣啊！不是嗎？昨天角都還親了我呢！”

“閉嘴！”角都的地怨虞伸出去死死抓緊飛段的身體，“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忘掉。還有，這不能代表什麼，如果你覺得這是好意的話，那就太幼稚了！”

幼稚………飛段皺起眉頭。“確實，我很幼稚呢……”

幼稚到喜歡上了自己的搭檔。

飛段沒有說出口，這心情他在不久前就有了，角都願意保護自己的模樣、擔心自己的模樣、提醒自己的模樣，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對角都的心意。

角都也許還是那麼冷酷吧。但是即使自己在角都眼裡沒有價值，他也沒有怨言了。

畢竟自己就是這樣幼稚的人嘛。

角都鬆開飛段，起身道：“差不多該走了。下次的敵人是你擅長對付的類型，就交給你了。”

“喂喂，不會又是賞金吧？！明明還說最近很閒來著！”飛段嘟囔著，一邊唉聲歎氣一邊拾起了自己的武器。

敵人？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暗部嗎？角都什麼時候為了這種小人物願意出手了。飛段不滿地看著麵前那人，一邊回頭問著角都。

“角都，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不要多嘴，飛段！雖然對方戰鬥起來不是很強，但是能力卻是很罕見的………不要大意了！”說罷，角都退到一旁。

真火大——飛段用力甩開自己的武器，不用多久就輕鬆地讓對方受傷，隨後他像往常一樣使用了自己的禁術——

怎麼回事？當刺向自己腹部的時候，對方竟然還安然無恙…！角都也大吃一驚，那並不是敵人擁有的血繼限界，那是飛段本身能力出現的問題。

“唔！”飛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和不適感，倒在地上，他立刻明白，是邪神大人給予他的庇護消失了——

角都立馬衝下來三兩下製服了對手，隨後給予那人最後一擊。

回頭看到飛段生不如死的表情，他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角都啊，”飛段勉強抬起頭，“雖然我說遇見你很幸運，但說不定…”

“這是錯誤詛咒呢……”

很抱歉啦大家這一章比較短，周末事情有點多，工作日字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