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二人先是在弗羅拉的公寓裡碰麵。
弗羅拉穿上了許琪準備的禮服,那是一條低胸的禮服,露出了弗羅拉差不多半個事業線,禮服雖然是長裙,但是側麵開叉開到了大腿根,僅僅用一根穿著珍珠的線連在一起。
相比較弗羅拉,許琪穿的格外保守,一條寬厚的灰撲撲的女仆裝,頭發被一根小巧的木簪盤在頭上,長長的裙擺下藏著許琪最喜歡的一把□□手槍和一把匕首。
“怎麼會給我準備這樣的禮服?說吧,是不是你自己想看?”弗羅拉挑了挑許琪的下巴,另一隻手調//戲似的點了點許琪後頸的柔嫩皮膚。
“很性感,不是嗎?”
熱氣化開了兩人唇邊的妝容,許琪皺了皺眉,將身上不老實的弗羅拉推開。
“行了,回來再接著做。”許琪被弗羅拉身上噴的玫瑰香水迷得神魂顛倒,想到了接下來的任務,還是決定將她推開。
“好~”弗羅拉依舊乖乖聽話,雙手拂過許琪的碎發。
組織做了兩個假身份,也安排了豪車來接主仆二人。
許琪給自己補了補妝,被厚著臉皮湊上來的弗羅拉打斷,不耐煩地也給她鋪了鋪粉。
今天是司徒永的六十大壽,舉辦宴會的地方是司徒永在鄉下的莊園,門口停著各種各樣的豪車,到場的要麼是富商名媛,要麼是政客官員,都是在A國有頭有臉的人物。
弗羅拉和許琪這次扮演的是沒落貴族的女兒和她的女仆,憑借弗羅拉精美的外表,在宴會上並沒有受到刁難。
“這是你們C國的宴會,真的與A國完全不同。”弗羅拉驚奇地四處打量,莊園的建築上掛著紅色絲綢的裝飾物,還有明晃晃的燈籠,進入莊園的彆墅裡,是與外表歐式風格極其不符合的中式裝修。
弗羅拉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初出閨閣的貴族少女,時不時與身邊的仆人說著悄悄話。
弗羅拉表現得尤為驚豔,落落大方的樣子讓在場的紳士無不側目窺視,當然此次任務的關鍵人物司徒健自然也少不了。
弗羅拉的優秀讓她身邊的許琪淹沒在她的影子之下,許琪化著普普通通的妝容,臉上還有不少難看的大塊雀斑,在這個美人雲集的宴會上許琪不說是普通,簡直是平庸至極。
許琪銳利的眼睛自然觀察到遠處的司徒健熾熱而又猥瑣的目光。
“他來了。”許琪輕輕捏了捏弗羅拉的裙子。
“真可惡,你竟然先關注這個猥瑣的男人,而不是回答我的話。”弗羅拉不合時宜地吃著醋,反手在身後扣住許琪捏著自己裙子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但是許琪依舊沒有理睬。
司徒健腳步虛空,卻強裝出一副紳士模樣,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西裝,走到二人麵前。
“您好,黛芙妮女士。”司徒健一口標準的A國口音讓黛芙妮大為吃驚,女士似乎對這位來自C國的紳士一眼心動。
“您知道我的名字?”黛芙妮激動地捂住嘴,受寵若驚,一雙碧綠的眼睛忽閃著,格外動人。
“怎麼會不知道您的名字呢?今天您格外地明豔動人。”司徒健伸出手,在美人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謝謝您,您今天也十分英俊。”
司徒健最喜歡這種美麗卻又單純的女人,甚至沒有任何背景,沒落的貴族與自己的家世比起來簡直是小菜一碟。雖然手已經收了回去,但是目光依舊停留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請問您願意和我挑一支舞嗎?”司徒健彎下身子,向美人請求。
“當然願意。”黛芙妮完全忘記身邊的姐妹,將手放在了男人的手上,奔進舞池。
就此為止,進行得十分順利。
並沒有人關注到場上這個普普通通的東方麵孔,刹那間,她消失在了宴會中。
弗羅拉跟著這個傻子一起進入房間,剛關上門這登徒子就迫不及待地貼了上來。
“小美人~”司徒健的手急切地在弗羅拉的大腿上遊走,帶著煙味的熱氣噴灑在弗羅拉的臉上。
“哎~你急什麼?你又跟我說聽不懂的話。”弗羅拉嗔怪地將胳膊肘靠在桌子上,腰貼著桌角向下彎曲,捏住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
“小~黴~任,What is the meaning of this?”弗羅拉眨巴眨巴眼睛,聽不懂這個人說的他國語言,像是調情一般詢問。
“就是說,你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司徒健哄騙女孩很有一手,很快就有了解釋。
“哦~原來如此,那麼,小黴人~”
司徒健還在聽著美人說話,下一秒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雖然是商人世家,但是身在A國自然也認識玩過一些槍械,幾乎是一瞬間涼氣就從司徒健的腳底衝上後背。
“小黴人~Why do you stop talking ?”
身下的清純小美人刹那間變成了一個嗜血惡魔,塞在自己嘴裡的槍管下一秒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而他的腦袋可能會被貫穿。
司徒健早就嚇破了膽,主動將胳膊抬起來後退兩步。
“真可惡,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把槍,沾了你的口水,真是惡心。”弗羅拉轉了轉手腕,槍管跟著在司徒健的口腔裡滑動,司徒健瞪大了眼睛,身體止不住地戰栗,嘴裡“嗚嗚”不停。
許琪像是鬼魅一樣從外麵打開窗戶,出現在房間裡,不知道從哪裡找的繩子,把司徒健五花大綁地扔在了地上。
“你彆喊,乖乖回答我們的問題,不然一槍崩了你。”弗羅拉笑著轉了轉手腕,司徒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弗羅拉滿意地將槍拔了出來,在司徒健的西裝外套上擦了擦自己的槍。
“機密文件在哪裡?”許琪開口問道。
“什麼機密文件?”司徒健一頭霧水。
“讓你反問我們了嗎?”弗羅拉在司徒健麵前晃著手裡的槍。
“彆彆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私密文件。”司徒健瞪大眼睛說。
“真的?”弗羅拉問。
“真的!”
“那就沒有什麼留著的必要了,斃了吧。”弗羅拉說著就要扣動扳機。
“不要,不要,我說!”司徒健嚇得在地上翻湧,努力啟動自己當機的大腦,接下來想到了什麼,“我爹最近奇奇怪怪的,我也不知道他在乾什麼,身上總是揣著一張紙,都不讓彆人碰的。”
弗羅拉和許琪對視一眼。
“你不要說謊,不然要你好看。”弗羅拉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不敢不敢。”司徒健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兩圈。
“把你父親找過來。”弗羅拉說。
“你們是來殺我父親的?”司徒健疑惑地問道。
“廢話什麼?”弗羅拉揪著一把將司徒健拎起來,槍頂在他的腰上,許琪解開司徒健身上的繩子。
“去,讓人把你父親叫過來,”弗羅拉說,“彆想著逃跑,我的槍法可是很準的,你想不想體驗一把?”
司徒健背上一涼,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打開一條縫,用C國語言喊人。
“來人——來人——”
司徒健的手下在二人進入房間的時候就守在了隔壁房間裡,聽見少爺的聲音,立刻跑過來。
“什麼事,少爺。”
“把我爹喊過來。”
“什麼?但是老爺他……”
“問這麼多乾什麼?快去!”
司徒健感受到腰上越扣越緊的槍口,慌亂地大聲嗬斥。
“是。”
“讓他……一個人來,我有事想單獨和他說。”
司徒健補充道。
“是。”
看著手下離開,司徒健關上門,又被綁了起來,不過是被綁在了椅子上。
“你可真是個好兒子。”許琪評價道。
“沒辦法,為了保命。”司徒健無所謂地說。
對於司徒健這種白眼狼許琪和弗羅拉見得多了,翻了個白眼就不再理睬。
等待的時間太久,沒有耐心的人總會先蠢蠢欲動。
弗羅拉坐在辦公桌上,盯著蹲在牆角隱蔽自己的許琪,為了方便行動,許琪早就換掉了一身厚重的女仆裝,身上穿著一件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襯衫和西裝褲,在她的身上明顯大了一圈,一層一層卷起來,露出了的小麥色的手臂和腳踝。
許琪執行任務時比平時淩厲不少,她全神貫注地盯著門口,似乎下一秒就要咬碎從門外進來的人的脖子。
弗羅拉盯著看了良久,突然吹了聲口哨。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許琪抬起頭目光凶狠,弗羅拉繞開視線心虛地不看她。
弗羅拉蹲在牆角,仔細聽著走廊上的動靜,細微而又有節奏的“噠噠”聲響起,許琪與弗羅拉對視一眼,瞬間各就各位。
“小建啊,怎麼了?”進來的C國人長著端端正正的國字臉,穿著唐裝拄著拐杖,長長的白色胡子,看起來一副慈祥的模樣。
周邊穿著西服的手下打開門,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退到司徒永身後。
“爹……我有話跟你說……”司徒健坐在辦公椅上,弗羅拉蹲在辦公桌下,一把銀白色的
“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啊?”司徒永說。
“可不可以……就我們兩個?”司徒健腰上的槍抵得更緊了。
“小健乖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家說,好吧?”
司徒永老油條一根,站在門口就是不進來,到哪裡都帶著一幫手下,看來隻能另找出路。
“讓他走吧。”弗羅拉在他耳邊小聲說。
“那……好吧……”司徒健回答,看著自己爹關上門轉身走了。
“如果是殺人就好辦了。”弗羅拉站起身,一腳踢開麵前放著司徒健的椅子。
許琪暗自沉默,緊緊盯著司徒健讓他有些發毛。
“可以……放了我嗎?”司徒健小心翼翼地問。
弗羅拉看向許琪,司徒健說的是C國語言,在兩人的互動中,很容易看出來誰是這場綁架的主導者。
“不行。”許琪回答的也是C國語言。
“原來你會說C國話,看在是老鄉的份上,能不能放過我?”司徒健諂媚道,泛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放你回去禍害C國嗎?沒斃了你就不錯了。”許琪臉上雲淡風輕,但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咬牙切齒。
司徒健閉嘴不說話了。
“把他綁走,然後給司徒永打電話,讓他自己一個人來。”許琪說。
“綁架?”弗羅拉沒想到會是這麼簡單而又質樸的候補方案。
“剛剛看司徒永的反應,估計已經猜到有人要殺他了,既然這樣,就用最有效最危險又最直接的方法。”許琪解釋說。
“好。”
兩人商量完畢,接下來就是行動。
隔壁的小弟聽見門打開的聲音,迅速出門,隻見自家少爺走出來,兩隻腿像新長得似的,被那個女人攙扶著走出來。
“少爺你怎麼了?”手下想走上來攙扶,沒想到被一把推開。看著旁邊的女人滿臉不可言喻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
自家少爺不太行自己是知道的,每次完事後都會大發脾氣,自己可不想觸碰這個黴運。
“把車開過來。”
“好。”
手下把車開到莊園門口,然後被少爺從副駕駛扔了出來。
“我來開。”
“是。”
手下雖然奇怪但沒有異議,隻當是少爺為了泡妞親自開車搞浪漫。
司徒健晃晃悠悠地開了一段,到了郊外停下,被早就等在路邊的許琪拎出來綁起來扔到後座。
“太順利了。”弗羅拉對於太順利的事情總會有不詳的預感。
“他太過於狂妄自大,認為沒有人可以撼動自己,認為我們會放棄。”
許琪在兩人出來前,就又換回了女仆裝,在大廳裡晃悠,實則偷聽宴會上的人以及司徒永的談話。
“確實沒打他的主意,隻是把他兒子綁了而已。”弗羅拉一邊笑著,一邊感慨著許琪的大膽心細。
等車開出了司徒家的範圍,兩人又故技重施,無視司徒健的抗議,把他嘴堵死,“綁起來扔到後座。
弗羅拉熟練地在監控盲區飛刀切掉了外麵的監控,來到電話亭裡,熟練地撥打了司徒永的電話。
“你好,我是司徒先生的秘書,請問有何指教?”
“西方倉庫,明早八點,一百萬美金。”弗羅拉熟練地轉換聲線,變成了粗糙的男人聲音,簡短地敘述一遍後就掛斷了電話。
變換聲線,這還是許琪教她的。
她從巷子裡把一輛黑色轎車開了出來,又把司徒健像扔沙包一樣扔到了後備箱。
“接下來怎麼做?”弗羅拉發動汽車,一邊往倉庫開,一邊問。
西方倉庫是已經被廢棄在荒郊野嶺的老倉庫,四處都是山坡、小樹林,隻有一條路,如果要撤離,隻能往後麵的小樹林裡鑽。如果司徒永沒有按照指示一個人前來,萬一唯一的後路被堵,她們都得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倉庫裡。
“把這家夥綁在倉庫裡,你開車去後麵的樹林,如果有人埋伏就給我發信號,然後直接撤,但把車就在那裡,記得發定位。我在倉庫裡暗殺司徒永,拿到文件就去山後的城鎮中,你在一個叫做“大霧”的酒館等我。”許琪瞬間安排了兩人的路線。
“什麼?!這太危險了!”弗羅拉不同意,“這樣你很容易死的!”
“弗羅拉,”許琪麵色嚴肅,拔下後座的座位,從裡麵掏出來幾盒子彈,“我本來就是刀尖上舔血活下來的,你要相信我。”
“我要和你一起……”弗羅拉一臉不舍,車停在了郊區的路邊。
許琪的臉色有些許鬆緩,溫和地摸了摸弗羅拉的臉,說:“沒關係,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麼多生死瞬間,這一次也一樣,等到晚上,我們還會一如往日,躺在床上溫存。”
“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活下來。”弗羅拉握住許琪的手,親了親她的手心。
許琪彈開懷表,離八點還有八個小時。
她們已經趕到了西方倉庫,打開門,裡麵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弗羅拉被灰塵嗆得打了個噴嚏。
許琪把司徒健綁在中間的支撐柱上,反複檢查著繩子,防止著家夥逃脫。
“唔唔唔……”司徒健伸長了脖子,想把嘴裡塞的布吐出來。
“你要說什麼?”許琪把布團拿出來。
“我想尿尿……”
“憋著。”
許琪又把布塞了回去。
“不不不,不尿了不尿了,我就想說會話,我要憋死了。”司徒健立刻乖了,用C國語言懇求道。
“不要說廢話。”許琪回答。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爹有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司徒健嘟嘟囔囔道。
“是嗎?”許琪麵無表情。
“你想回C國嗎?我可以幫你。”司徒健又換了個話題。
許琪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司徒健。
“你們在說什麼?”聽不懂C國話的弗羅拉插了進來,麵色不善地盯著司徒健。
“我錯了,姑奶奶……”司徒健就算眼睛再嚇也能看出來這兩人的關係,立馬認了錯。
“我們是不會殺你的,畢竟目標是你的父親,”許琪用A國語言說,隨後露出一個陰暗的笑容,“不過……萬一火拚起來,你說不定會死在槍林彈雨中,仔細想想,讓殺了我的人殺了自己的親兒子給我當墊背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