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 1)

劍倚青天 豬箱子 1532 字 2024-05-01

真定府,茶華閣。

俊俏的茶童煮沸了一壺山泉,頎長的手指壓住壺嘴,懸壺高衝的技法好似那激散著熾熱氤氳的瀑布,呲地一聲便澆灌在這碗名為琉璃堤的茶盞上。冉冉升騰的茶煙被斂口的褐色茶盞撩撥著,真煞是好看,這建窯瓷器果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閣主花浮蕚端起茶盞細嗅之下,茶湯中那彌漫著琥珀色光影的香氣頓時熏得華貴女人眼神迷離,“這北苑先春本是建州貢茗,再配上建窯茶盞,果真是名不虛傳”。

茶童頷首而立,並未曾回應花浮蕚的讚歎,反倒是將一封書信置與案前。

火漆在封,卻不曾有任何標記。貴婦嫩若同柔夷的手指輕微用力便破開封印,那是一封文書。花浮蕚皺起眉頭,她好似猜到了來信者何人。待讀完書信,貴婦人輕聲歎息,蓬勃的真氣頓時縈繞於書信上,霎時間這封絕密信件變化為虛無。

就在那紙墨化為飛塵的瞬間,眼尖的茶童隱隱看到「滄月」二字。‘這個名字…’,茶童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閣主這個名字的,放眼天下也不會超過三人。除了自己外,倘若不是宮中的那位,便隻有鉗製茶華閣的那尊殺神了。

“此去旅途坎坷,你無需相伴於我。三日之內我若不曾傳書於你,要麼是信鴿被金人射了,要麼就是我折戟於大遼。屆時,茶華閣如何你自行決斷”。

花浮蕚薄唇輕輕吐出這段話後,玉足輕啟化作一縷茶煙消散在霧雪花庭間。

……

就在花浮蕚還在品茗的同一時間,另一位少女卻在亡命似地奔逃。原本俏麗的少女此刻狼狽不堪,身為江湖俠客,白昧在竊了代州知府的金庫後便被追殺了足足七個晝夜,好在輕功了得的她如疾風勁草般掠過捕快們的層層封鎖,在兜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代州城中。

她十分不解,老娘不過是盜了你一匣子珠寶,用得著拚了命地你追我趕嗎?但她卻不知道的是,這匣子珠寶並非全是值錢物件兒,因為其中有一令牌是奪命的玩意兒。

那是大遼的虎符,與尋常虎符一符一用的方式不同,這是足以調動大遼最精銳的禦帳親軍符,無須兵部文書與皇帝諭旨便可指揮千軍萬馬。遼天祚帝逃亡四野,禦帳親軍左軍指揮使,即皮室軍左指揮使流亡到大宋,以虎符為信物降於雁門關。雁門關作為宋遼關隘始終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金寇勢勁,怕是逼不得已下宋遼需要聯合才抵擋得住鐵浮屠的鐵騎鞭撻。

白昧竟然盜了這玩意兒!

趁著夜色,黑衣少女拾得鐵鍬掘開亂葬崗的墳墓企圖拿回唾手可得的財物,但不料墳堆兒裡空空如也。就在她一臉狐疑的時候,煞是好聽的空靈聲音傳了過來,“小閨女兒你是在找這玩意嗎?”

嚇了一哆嗦的白昧循聲望去,花浮蕚正在不遠處盈盈笑意地看著她。

“你這人也真是討厭,竊了我寶物就算了,還要把坑兒費勁埋填起來,這讓我一通好挖!”

白昧頓時勃然大怒,揮掌之時啟動袖口的暗箭疾彈過去,銀色的寒芒借著月光的皎潔,直射出一道凜冽的殺意!

見對方來真的,花浮蕚收起輕佻的言語,隻見她屈腿用力一蹬,漂亮的雲門大卷躲過了襲來的暗箭,借著翻身的速度揮去一瓣冬青葉,便把暗箭尾後那根細線斬斷,直斷了白昧暗箭回首的念頭!

“你叫白昧,官府卻以七本的名字將你通緝,想必這就是你的真名吧。”

花浮蕚輕輕一笑,繼續說著:“手段倒是挺漂亮,但你的招數敵不過我的情報,可惜了。”

被拆穿路數的白昧啞言,片刻後才幽幽說道,“我打不過你,但看你樣子也不像是那些凶神惡煞的捕快,否則也不至於白等我許多天過來掘墳”,她將手掐在腰後傲嬌起來,“說吧,你要什麼?”

“我叫花浮蕚,你也可以叫我第五滄月。知道我這個名字的人基本都死了,除非…”

“除非是我的朋友。”花浮蕚頓了頓,“我需要這匣子裡的寶物,更需要幫手…我們聯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