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家的金水,和公認的女巫對跳。
多麼奇妙的場景?
這句話一出來,眾人紛紛張大嘴巴,表情如出一轍得幾乎可以用呆若木雞來形容。
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在呐喊:什麼情況?!
剛剛和神職提出合作的沈居清的表情更是碎裂開來,原本胸有成竹的臉上寫滿了荒謬。
難道說...剛剛他的那一番發言讓大家都意識到女巫身份是擁有一定製衡權的身份,讓大家意識到女巫的重要性了?
這樣思考的同時後麵幾位還沒有發言的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果然是前有政策後有對策。
剛剛提出狼人和神職相互合作,後腳就有人開始偽裝自己的神職身份。
不過這似乎也恰恰說明了他的身份是平民。
隻是這個辦法看起來並不怎麼高明,因為第一個發言的李隱裳已經基本坐穩了女巫這個身份,再去表明自己女巫的身份難道不是自取其辱嗎?
僅僅依靠前麵一個人的初步發言就莽撞給自己創造身份,不會太草率了嗎?
沈居清想到這兒又放鬆了下來,他看眼前的這個身材健壯的男人,心安於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聰明。
放著兩個沒人站的神職位置不跳,反而選擇已經被占據的牢牢地位的女巫,隻是因為自己之前的那番言論嗎?
慢悠悠掃過周圍的一圈人,幾不可察地挑挑眉,沒想到自己隻是提出這樣一個創造性的提議,居然在所有人裡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自己提出的合作計劃,看來毫不費力就可以順利進行。
剛剛一鳴驚人的男人不顧沈居清暗中的頭腦風暴,繼續道:“我才是真的女巫,那個李隱裳在撒謊,她肯定是狼人,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才會演得這麼像。”
“而且昨天晚上我沒有用解藥,估計是守衛給守住了。”
狀態十分鬆弛的男人甚至還有心情來一個自問自答:“哎,那為什麼我昨天晚上不用解藥呢?因為狼人又沒有殺到我,用了也是浪費,反正......死掉一個人遊戲又不會結束。”
說完他又轉頭看了看旁邊滿臉憤怒的中刀男人,眯起眼睛毫無歉意地笑了一下,悠悠開口道:“作為女巫,我完全支持狼人和神職陣營聯合起來。對了,看前麵那個中刀人的樣子應該是平民吧。”
“要我說,昨天你的運氣還真不錯,要不然你還有那個眼珠子來瞪我呢?”
這話一出來,原本隻是瞪眼的男人直接憤而暴起,把拳頭揍上男人的臉,男人卻隻是在拳頭即將碰到自己的臉時,四兩撥千斤般輕輕一挨,胸口衣服還留著大洞的男人立馬如自由落體的石頭直直往地上躺了。
男人立馬在眾人的注視下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清白,狀似無辜道:“你們可都看到了,是他先要打我的,我隻不過是輕輕碰了他一下,”接著又很善解人意道:“可能是才剛被插刀沒多久,身體素質還沒有恢複,我想這樣也正常。”
這話又像一把刀隻紮向心窩子。
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掙紮這爬起來的男人狠狠罵了句臟話。
毫無人性。
道貌岸然。
白霧澤在心裡默默吐槽,這樣漏洞百出的發言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有明顯愈合痕跡的傷口隻有女巫可以造成。
他的發言......在渾水摸魚嗎?
一直兢兢業業偶爾劃水的白霧澤很難理解,更遑論正處於極度緊張中的其他玩家。
整個圓桌上隻有發言人可以說話,其他人任憑自己怎麼動嘴,聲音都無法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這樣的情況使氣氛更顯冷寂。
空曠的房間隻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集中落在一個人的臉上,像是凝視,又像是審判。
“到我了。”
“我叫胡無訴,昨天晚上就是我被刀了。”
“很難,很難苟同陳師列的發言,真的難以理解啊一個身處於好人陣營的人,居然會同意和狼人一起合作,我承認,我是平民!但昨天一定是女巫用解藥救了我。”
他語氣很是暴躁:“前麵那人說他說女巫,簡直荒謬!你們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我意思不是為了報複故意打一個和我意見不同的人,我現在很認真,真的!我就是想說,但凡是個有人性的人,他都說不出來什麼狼人和神職正義聯合的這件事情。”
“平時玩狼人殺誰會提出這種狼人和神職合作殺死平民的提議?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狼人提出也就算了,你一個......”
像是被一棍子打醒了,胡無訴頓時止住了話頭,發現新大陸一般驚聲叫道:“媽呀,你就是狼人在假裝女巫我算是給你看出來了!”
“哼,小子,幫你的狼隊友洗腦接受這破提議呢?”
“反正我就把話撂這了,”他惡狠狠環視一圈圍站在一起的人:“我在遊戲結束之後,絕對不會放過刀我的人!”
被點名的陳師列露出無所謂的表情,甚至打了個哈欠。
跟隨眾人看向陳師列的白霧澤不禁被傳染著也打了個哈欠,眼眸染上水霧,用力閉眼再睜開幾次後,乾澀的眼睛終於又能多支撐一段時間。
現在明麵上有可能是狼的人有三個,看起來狼人和神職合作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所以自己狼人的身份還是不能暴露,否則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白霧澤在心裡還是默默劃去用狼美人技能威脅其他人不要把自己投出去的選項,開始考慮起另一種方法。
裝作平民呢?
但是如果裝作平民,兩個陣營之間反而同意了合作,而自己沒等到和同伴確認身份被當作平民投票出去怎麼辦?
難道...和那個陳師列一樣先裝做女巫?
不行,那也太假了。白霧澤將這些可能性一樣樣否決掉。
現在還沒有被確定的身份隻有守衛和獵人,要是在其中挑一個的話,似乎獵人更合適,畢竟隻有死亡才能證明獵人的身份,而守衛,隻要和白天的自己承諾的不一樣,立馬就會得到懷疑。
這應該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正思考間,一道女聲冷不丁傳來,發言已經順位到下一個了。
“我是朱慎語,第八個發言的人,前麵的所有話如果總結一下,就是一號和二號分彆是用解藥救了七號的女巫和給六號發了金水的預言家,四號的張宇踩三號發言量少說他是狼,五號呢,提出狼人神職合作,屠邊平民獲得勝利,然後六號金水似乎因為這樣的言論編出自己女巫身份。”
“七號...七號承認了平民身份但是覺得預言家發的金水是狼。恩,難評。”
接著又添了一句:“是因為蠢嗎?不然很難理解這樣的做法,六號很明顯是平民在裝女巫,不過似乎是為了裝得像一點甚至同意了合作。”
“我其實是同意前麵沈居清的提議的,如果按照平常普通狼人殺的規則,好人陣營獲勝的唯一方法隻有殺死所有的狼人,但是現在的局麵似乎是——活下來的人就是勝利者。”
“如果說神職隊伍和平民隊伍是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那麼這個屠邊規則就不應該存在。”
“對了,這裡是一張獵人牌。過了”
壞了,獵人身份被搶先了,最後一個發言果然劣勢滿滿。
這是白霧澤心裡的第一個念頭。
自己要怎麼說才可以讓大家更相信自己而不是彆人呢?
這是白霧澤的第二個念頭。
要不試試自己的魅惑技能吧?
一個聲音在心底幽幽地探了出來。
試試又不會吃虧。
就算天賦發動失敗,也隻是發揮出自己平常的發言水平,但是萬一成功......
百利而無一害啊!
很快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吃完自己畫的大餅後白霧澤又信心滿滿望向下一個發言的人。
是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還是個學生。
“我叫王子年,前麵獵人身份是假的,我才是真獵人。”
白霧澤感覺眼前一黑。
自我介紹叫王子年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緊張,但還是堅持說道:“前麵的發言一直都在分析每個人的身份,這種表現在狼人殺裡叫做狼人抿身份。”
還有一種可能叫好人排狼坑。
白霧澤在心裡默默補充。
“她一旦把四神或者四民排出來,就會很快獲得勝利。”
說完之後男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有些顫抖地呼出來,漲紅了了臉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那樣:“我過了。”
啊,完全不行嘛。
還以為會有很大威脅呢。
白霧澤在心裡樂顛顛想到。
“我是周知之,全場唯一真獵人!”
又...來...一...個...
默默吐血。
“大家真是單純啊,我知道這麼多人在搶獵人的身份的原因,隻有死亡才可以驗證的身份,看起來是所有人都可以隨意橫插一腳的便利店,但是,”學生妹很胸有成竹地停頓了幾秒。
這幾秒讓白霧澤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緩緩舉起右手,虛空中點了幾下,上攤的手心出現了一把小巧的彎弩,她微微歪頭朝大家看去:
“但是你們不知道,獵人會隨身出現一把彎弩作為道具,所以我才說,前麵的幾位實在是有點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