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尹人16歲,樹蕩15歲。母親謝榆攙著她走進了江樹蕩的爸爸江植的家。江叔叔帶著樹蕩在會客廳迎接,那天尹人的眼中,母親在江叔叔的懷裡從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又化成了一灘溫柔的水。但是在樹蕩的眼中,爸爸正抱著的是那個妄想代替他媽媽的賤貨。樹蕩的態度不言而喻的冷漠,眸子裡甚至跳躍著仇恨的火苗。
那個男人對尹人倒是不錯,至少外人是這麼覺得,禮貌卻刻意疏離,尹人自知已是不錯。母親婚後,她搬進了江樹蕩隔壁的客房,轉學到和他一樣的貴族學校。雖然比樹蕩大一歲,但是因為貴族學校課業繁重,程度跟不上,尹人無奈留一級重新讀高一。但就是這樣,還是跟那個同一屋簷下的貴公子排名差了好大一截,看著年級第一名赫赫然“江樹蕩”的大名,尹人隻能苦笑。天下就是有這種人,隨隨便便就能碾壓普羅大眾。不可否認,江樹蕩是一個天生頭上就閃耀著光環的人。初來這個學校,沒有意外的,他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帥氣,聰明,還有著女生最抵擋不住的憂鬱。就在剛剛不經意間,江樹蕩又朝她投來了鄙夷的目光。但是相比樹蕩的敵視,尹人是想友好對他的。隻因為她了解他的恨。
這天晚上,江植攜江夫人去外地出席一個商業晚宴,隻留江樹蕩和尹人在家,尹人放學早早回家,直到11點臨睡前,江樹蕩還沒有回家。淩晨3點,有人砸她的房門,尹人從夢中被驚醒,怯怯問了聲“誰”,門外傳來沙啞的“我”,尹人打開門,門外江樹蕩臉頰緋紅,邪佞地笑著,說:“姐姐,睡得好嗎?”尹人一怔,這個少爺從來沒有叫過自己“姐姐“。尹人扶住他前傾的肩,一股濃重的酒精味熏得她頭暈,接著,江樹蕩吐得天昏地暗。她馱著樹蕩回到他的房間,因為放倒在他的床上,脫掉他的外套鞋襪,幫他蓋上被子,接著去衛生間擰了把熱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他分明沒有睡著,斜睨著她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似乎這麼看真能看出尹人的原形似的——你媽媽是老狐狸精,你就是小狐狸精!江樹蕩突然一翻身,弓著背背對尹人。尹人皺了皺眉,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房門。
當江樹蕩抱著肚子,餓到額頭冒冷汗的時候,朦朧間,有一隻手在撫他濡濕的發稍,那麼輕柔,像。。。媽媽一樣。他想努力看清楚媽媽的臉,無奈宿醉使他頭痛欲裂。“你餓嗎?起來喝點粥吧。”這聲音,是她!他拍掉她的手猛的坐起來,冷冷的說:”誰許你隨便進我的房間!出去!”她朝那碗粥對他努了努嘴,識相的轉身滾出了房間。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黑白極簡的布置,king size的大床,還有個角落放著應該是他媽媽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