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謝明月說:便……(1 / 1)

“謝姐姐,你瞧瞧,這是什麼。”

羅綺笑盈盈拿出一枚紫紋祥雲玉佩,謝明月摸向自己腰間落了個空。

隨即厲聲說:“多謝羅妹妹撿到我不慎丟失的玉佩,作為報答,我國公府明日必會送上一份大禮,好感謝羅妹妹拾物歸還之舉。”

羅綺斂下雙眸,對她狡黠一笑,將玉佩藏至身後,“姐姐,妹妹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而姐姐於妹妹而言,便是那個聰明人。”

她繞至謝明月身後,探出腦袋,毛茸茸的雪球蹭著謝明月的耳朵,癢絲絲的,逃不掉還弄不開。

有些煩躁。

“聰明人打交道,是不會拐彎抹角的。”

謝明月:“聰明人在撿到玉佩時,也該早早知道本小姐的脾性,最是見不得手腳不乾不淨之人。”

“姐姐是在說我嗎,”羅綺有些失落,踮起的腳尖落了回去,她身材嬌小,如今差了謝明月半個頭,走到窗邊見眼前池水悠悠,對麵禪房映在水麵,“我和姐姐,還有謝太後都是一類人。姐姐心中也有自己想要的,難道就不想獲得這個,唾手可得的結果嗎?”

“你自幼寄住在相府,與宋嫋雖是表姐妹,但宋相爺和宋夫人待你如親子,我知曉從前在國子監時,你受欺負宋嫋便會為你出氣。我若是你,更該珍惜這段情誼,便是不知你為何會嫉恨宋嫋。”

“你嫉恨她,又能忍得在她身旁扮了多年的好妹妹,這份毅力本小姐也是有目共睹,甘拜下風。”

謝明月嫌棄地撇開眼,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幫宋嫋,若是旁的計她或許能容忍,但被迫陷害失去清白這一遭,不管是那個女子她都會去心疼,都會去儘力所能及。

她是討厭宋嫋,那也是因為宋嫋處處都要在她麵前出風頭。什麼錦城第一美人,一個隻會乾坐念詩彈琴的,跟木頭一樣的人,怎配次次都將她比了下去。

最重要的便是,她長姐嫁了先帝,她也該跟長姐一般嫁給城中最優秀的王爺。

而這王爺便是同先帝一母同胞的攝政王顧遠祁。

都是自家人,親上加親這道理她一直記在心中。

“什麼一家人!”

羅綺漲紅了臉,“嘴上說著待我同宋嫋一般,都是宋家的女兒。好東西她先挑,便是她拿來送我,姑姑、姑父也會給她尋更好的回來!若出了什麼事,還不是都圍在宋嫋身邊,就連幾位表哥,也是圍著宋嫋。

便是親事,她從前喜歡江子瑜不喜歡王爺,我想了辦法幫她出城,原先都說得好好的,後來她反悔了,嫁去之後又是風光無限的攝政王妃。而我呢,隻能嫁一個寒門學子!”

宋嫋不仁,她又何須講著從前情分。

若真是一視同仁,為何宋嫋可以嫁王爺,她隻想做側妃,連這點都不肯答應,急匆匆的為她定下婚事。

一個六品小官,將來去了其他地方,指不定要吃多少苦,身邊沒有成群的仆人,沒有好看的衣裙,她憑什麼委屈了自己。

“宋嫋是宋相爺的親女,你能在相府,也是因為宋夫人,難不成要相爺不管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管你,處處讓著你委屈自己女兒不成。”

謝明月繞過她,一個玉佩而已,她家裡多得是。羅綺從心裡已經開始扭曲,認為所有人都該順著她,自然認不清現實。

不過宋家對這位外甥女的確寵愛,不然也不會養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謝明月的屋外便有兩個侍女,而右側禪房,便是榮安的地方。

羅綺低低笑著,她不信謝明月沒有這個念頭。

“你若心裡沒這個想法,怎會隻待在屋子裡,不該去給宋嫋找救兵嗎?你又比我好到哪去,見而不救,還能高高在上指責我不成?”

落到謝明月耳中宛如無能的狂怒,原先猶豫不決的想法嘩然堅定,一個女子的名聲有多重要,羅綺不該不知。她隻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她不喜宋嫋也該光明正大的和她比較,而非在背後使絆子。

禪房的門被關上,羅綺獨身一人在內,而謝明月敲開了榮安的屋子。

“啊!”

紅豆將青銅燭台上的蠟燭拔去,將針端那頭對著門口的大漢,狠狠衝上前紮了上去。幾人在外麵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宋嫋料事如神,讓趙管家睡在了她那間禪房裡。

不然……不然該遭殃的就是宋嫋,哪會隻一句“還是個太監”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

虧她從前覺得表小姐不錯,每次見宋嫋得了什麼新鮮物,羅綺不好意思說她都會到自家王妃前撒撒嬌,僅僅是一句羅綺的,宋表姐在她眼裡是她的親姐姐,而紅豆便是她的親妹妹。

鮮紅色的血順著銅色燭台滴在地上。

紅豆垂著腦袋止不住顫著身子,燭台砸在地上悶哼著,為首那個大漢抱著被紅豆戳了一個血窟窿的大腿,嗷了聲抄起手上的木棍,砸在紅豆臉上。

“紅豆!”宋嫋拉住被打得摔在地上的紅豆。

紅豆疼得蜷縮在地上,腫著半邊臉淚花從眼眶奪出,陳嬤嬤拿起茶盞硬物便一股腦往他身上丟,宋嫋將她護在身後。

“艸!幾個臭娘們,也敢拿針紮老子,拿杯子砸老子!兄弟們一塊上!”

陳嬤嬤擋在前麵,撿起掉在地上,還沾著血的燭台對著他張牙舞爪在空氣中亂甩,“紮你怎麼了?還敢拿木棍對著老娘,瞧你是活膩了!”

後麵緊跟而來的歹徒手裡拿著刀,刀上冷氣一凝,從刀背可見陳嬤嬤的視死如歸的氣質。

世族裡的嬤嬤都有不怒自威的本事,明明隻是單單站著,身旁的主子都是和顏麵善,但嬤嬤總有股凝重的威壓在身上。

為首的被一時嚇到,但很快又鎮靜下來,棍子打在陳嬤嬤身上,她們三人手無縛雞之力,屋子裡能砸的都扔了上去,唯一能使得便是陳嬤嬤手裡的燭台。

宋嫋將其拿過,男女之間的力氣本就懸殊,幾個歹徒力氣大,若她不將陳嬤嬤手裡的燭台拿走,隻怕對方毫發無損,她們這邊不等對方出手便先傷到了。

“幾位大哥並非亡命之徒,會來這也是為了錢財,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大郢律法森嚴,命和錢相比,總要有命,才能花這錢。若連命都丟了,便是再多的的錢都換不來。”

宋嫋將燭台藏在身後,對為首的歹徒真誠說道:“我們幾個暗守陳規弱女子,也不知是得罪了誰,竟要幾位大哥來買我們的命。”她掩麵哭泣,上前扶起陳嬤嬤慢慢退到後麵。

“不是說都暈了嗎,這三個又是怎得回事?”

流著血的歹徒捂住褲子:“這三個娘們精明著,剛剛還拿燭台紮我腿,現在又蹲在地下哭裝可憐,千萬不能放過她們!”

陳嬤嬤板著的臉一送,啪嗒跌坐在地上,幾人相互攀扯著,淒厲哭訴求饒:“幾位大哥誤會了,換做其他人見了這個陣仗心中都是害怕反擊,我們來寒山寺祈福並未得罪旁人,是真不知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是買通人來要我們的命!”

“幾位小娘子可誤會了,我們來可不是為了你們的命,而是為了,”宋嫋的手腕被後麵的幾人拽住,“這個最是貌美如花,比我見過的花魁娘子都要好看呢!”

宋嫋小臉又是一變,平靜問:“人都到齊了?”

四個歹徒麵麵相覷,這小娘子哪來的膽子。

桌子被踢翻,豪邁的粗獷笑聲戛然響起:“小娘子已經等不及了,兄弟們到齊不該冷落了兩位娘子,剛好我們四個人,嘿嘿……”

“嘿你個蛋!”

“什麼身份,也敢在天子腳下放肆!”

榮安幾人早早埋伏在邊上,而暗號便是宋嫋所問得這句話。

問這話什麼沒什麼作用,但宋嫋心中卻是想,萬一呢。

萬一問了,他們就答了,若還有其他人也能去將剩下的抓住,若沒用,更好解決了。

“將他們帶下去,好好認認,見得是哪位羅小姐。”顧遠祁站在門前,來得侍衛都是親衛,手裡拿著佩劍將四人製服。

宋嫋上前扶起躲在角落的紅豆,幾人身上都掛了彩,單單穿著裡麵的素衣,四人被押下去後便退了出去,隻留顧遠祁和榮安、謝明月。

“今日,多謝。”宋嫋對她行了一禮。

早在戌時起,謝明月將羅琦鎖在禪房時,便去找了榮安。

羅琦得了謝太後的臉,三言兩語間迷惑住幾個低階宮人,幫著糊弄幾人,謝明月招架不住,於身份,於長幼,她都不能去反抗謝太後。便是臣女的身份,她去貿然去找顧遠祁也不合適。

而榮安不同,她是長公主,就是闖了男客所在的禪房,怪罪下來也不過訓斥兩句。

且提前和羅綺打好關係的宮人,便是再大的權勢,榮安要闖,也不能真攔了去。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且我眼裡是見不得沙子,便是換作其他女子,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謝明月一身孤傲,屋外逐漸又有了動靜。

傅曉守在門外,傳報道:“王爺王妃,太後和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