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蠟燭的問題在燈芯(1 / 1)

“老夫知道根源在哪了,老夫知道根源在哪了!”

西角門一聲巨響,府醫在眾人目光中從地上一蹦三尺高。

穿過抄手回廊,垂花門,一路奔至正房,被陳嬤嬤擋在前院裡,隻能見到後麵幾處花草。

“沒有通報怎敢擅自來王妃院中?”陳嬤嬤壓低了聲,“既然來了是為何事。”

府醫說:“我知曉那蠟燭問題在何處了!來請夫人將蠟燭分我一根,好證實一下,是不是那燈芯的問題。”

陳嬤嬤在心中記下,回屋給他拿了一根蠟燭。

宋嫋昨晚被折騰的狠,今兒兩人都還在瑞雪堂裡,若沒有陳嬤嬤阻攔,依顧遠祁陰晴不定的性子,定是免不了一頓罰。

內院,春光明媚。

顧遠祁抿唇見身下女子倚在他臂上熟睡。

趙管家是個聰明的,儘挑了些他愛聽得話,將宋嫋的迫不得已顯示得淋漓儘致。

為了避免他二人生氣,先前羅綺將燙潑在她裙子上,在府中給宋嫋為難也說了一遍。

原話是這般說得:“王妃挺喜歡那件裙子的,往常都是不舍得穿,恰好那日宋夫人來了方才換上。”

而衣服是先前顧遠祁為她所畫的圖紙,喜歡的當是王爺的心意。

待宋嫋醒來,昨兒顧遠祁借醉酒之意於她胡作非為,隻兩人配合度實在高,宋嫋在昨晚也如願的,在清醒之□□會了一把何為如魚得水,排浪起伏。

“羅綺為難你了。”

顧遠祁摘掉指上戒指,擦著上麵淡淡的痕跡。

宋嫋清晰可見,他在說這句話時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羅綺為難她的事實。

血脈上的相連,加上宋嫋與她一起長大,羅琦又是在她母親膝下長大。

若是可以,宋嫋不願與她針鋒相對,叫羅宜陷入兩難之中。自己的母親她自然清楚,她也無比相信羅宜會站在她身後,隻是羅宜從幼時到現在都是順風順水。

母族給力,丈夫有情,兒女聰慧乖巧,後宅妾室安分。

宋嫋不願因為她和羅琦之間的恩怨而擾了家宅不寧。

“她能為難我什麼,隻是一點無足輕重的打鬨罷了。”

宋嫋伸出一隻手,由顧遠祁拿沾了熱水的帕子擦拭,從指尖到指縫,溫柔而細致。

“將湯潑在你身上,外頭傳起你驕縱的名聲,還故意把那個乞丐帶來王府,想給你安個不安現狀的汙名,你管這般叫打鬨?”

顧遠祁被氣笑了,合著在宋嫋眼中,明擺著為難換做打鬨。

宋嫋曉他心中怒意,順著氣安撫:“隻她這一次,我也不是什麼軟柿子,還能讓她搓圓捏扁不成?若再有下次,夫君定要為妾身狠狠出氣!”她眉峰舒展,挑著眉一笑。

勾著顧遠祁的手,見人無奈妥協,又強加一句:“她跑到你頭上作威作福,便是不將攝政王府放在眼裡。你的事,還不足以本王為此費心。”

宋嫋諂媚問:“妾身是又做了什麼錯事,惹到王爺了?”

“沒有,隻是讓你莫要多想。”

待她一雙手都用玫瑰香水擦拭後,顧遠祁丟下帕子,拿起一旁的乾帕子替自己匆匆擦拭好,起身說:“時花樓趕製了新衣,記得叫你身旁的婢女去取回來。”

宋嫋拉住他的衣擺,枕著玉枕起身:“夫君要去哪?”

“拿早膳。”顧遠祁腳步一頓,“本王讓紅豆進來,你安心歇著。”

宋嫋為何不跟他解釋,從前都是會與他解釋的。

顧遠祁心中糾結著,趙管家說得挺有道理,萬一宋嫋真有什麼迫不得已,或又隻是巧合,他也不該去誤會了。

瑞雪堂的灶頭煨著雞絲魚湯和青菜粥,魚湯味不重,廚娘在裡頭還加了旁的東西,留下了魚肉和雞絲的鮮味,顏色瞧上去奶白奶白的很有食欲。

和青菜粥配得還有一道瓜齏和釀筍。

顧遠祁端著早膳回去時,宋嫋已經起身坐在鏡案前,見他來了迎到麵前。

莫名其妙來的小脾氣,裡頭必然是有什麼原因。

宋嫋喚來趙管家一問,方知是這人在後麵“搬弄是非”了。

顧遠祁不信他,隻因從前她和江子瑜那些事麼。

宋嫋心中清楚,就像前世的顧遠祁,她能做得唯有離江子瑜和羅綺遠遠的,到了也成了一個不出府的理由。

“夫君可是又誤會了,妾身在蘭芷宮時,太後曾下了令不允任何人進入,你那日會見著他,也是因他手中有太後的玉佩。”

宮裡的宮人侍衛見物如見人,得了太後賞識,自是在宮中無所畏懼。

“是怕我誤會嗎。”

宋嫋伸手撩開他鬢邊的發,眉眼一彎,“嗯”了聲拿起桌上的瓷勺,舀了勺魚湯遞到他嘴邊。

夫君愛吃醋沒安全感怎麼辦,寵著唄!

宋嫋眉眼彎彎心情頗好。

“妾身等會便讓紅豆去取回衣服,明兒給你穿上可好?”

顧遠祁紅了耳尖,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這般急,過兩月再去也不遲。”

“好,都依夫君的。”宋嫋忍著笑,台階已經鋪下,顧遠祁麵上嘴上是生氣,但手上卻是不帶停的。

用過早膳,顧遠祁去了內閣,宋嫋到賬房翻看府中賬本,聽李嬤嬤彙報上月府中的莊子和店鋪收入。

單單靠著俸祿不足以滿足整個王府的門麵,先帝從前的賞賜隻能裝個門麵,功勞賞賜也不是日日都有。

上到門客、府醫,下到管事、侍女小廝,工錢全都由顧遠祁名下的莊子、鋪子支撐。

而宋嫋每月便要打理這些莊子、鋪子,還有錢莊的生意。

莊子裡的管事都是老人,府中又有趙管家、李嬤嬤這些管事,從前每年都會有幾日去莊子中監察,宋嫋的活輕鬆。

幾月下來順手輕鬆,沒有煩心的事,和羅宜比起有過之而不及。

“那府醫說,找到蠟燭異樣的根源,今早來瑞雪堂想見王妃求根蠟燭,老奴便自作主張送了一根。”待宋嫋落筆,陳嬤嬤緊跟其後。

“查清楚了便讓他來見我,隻怕蘭妃從前的事……”

“王妃慎言!”

話未說完,被李嬤嬤提聲打斷。

宋嫋揉著手腕,被這一聲嚇得回過神,宮中秘事,豈是她能談天說地的。話從口出,有時候便是因為這不經意間,便要惹禍上身。

府醫被請了過來,將被燒成黑色的燈芯呈至宋嫋麵前。

“王妃,燈芯裡頭摻了藥,但這藥下得隱晦。”府醫往四周看了一圈,這兒是賬房,最是人多口雜。

蠟燭是從前蘭妃的,下得藥必是和蘭妃有關。

宋嫋撫了撫衣上皺邊,“回瑞雪堂吧。”

府醫愣了一愣,這蠟燭是有什麼重要關係嗎,隨後又是一想,王爺的房中樂趣被王妃翻了出來,還要大張旗鼓的查。

是挺不妥。

回到瑞雪堂,宋嫋留了一個心腹,綠豆、黃豆留在外守門。

“紅豆姑娘,也先出去罷。”府醫欲言又止。

宋嫋輕撇眉頭,很快又很尋常一般:“你也出去罷。”

待紅豆離開,府醫才一五一十替宋嫋和兩位嬤嬤講解,越到後麵,越是臉紅耳赤,最終被宋嫋羞愧到打斷。

“我曉得了,你留個名,領了賞便先下去吧。”

皇上器重、尊敬皇叔,自然王府中用得都是宮裡的太醫,一來二去,府醫便失去作用,得不到器重在外院每月領著月俸過活。

能在宋嫋這留下名,顯然是得了器重那一掛,將來自是不一般。

宮中,江子瑜在靜心湖旁可謂揚眉吐氣,見身邊跟著羅綺不稍等待,提著步子仍她在後麵跟著。

“若沒有本小姐為你在太後麵前引薦,你又怎會得了太後青睞?”羅綺提裙快步跟著,等跑累了停下腳步。

一個拐角遇到顧遠祁,放下裙擺,見他跟前是個女人,輕聲挪至樹後,還未等停步。

原本在顧遠祁跟前的宮女已經到她身後,行禮說:“羅小姐可是在宮中迷了路,可要奴婢為您引路。”

羅綺回首,眼前哪還有顧遠祁的身影,隻有自己麵前的柳瀟瀟。

“你是哪個宮的宮人,本小姐隻是在這散步,這點眼力見都沒嗎?”

柳瀟瀟勾唇,眼底全無笑意:“羅小姐再慢些,隻怕太後娘娘該等急了。”柳瀟瀟走在前麵,“羅小姐跟上罷。”

重重雲影倒入水中,泛起粼粼漣漪。

“先前蘭芷宮住了攝政王妃,也不知王妃是毫無規矩還是怎的,竟叫月室殿烏煙瘴氣,還丟了東西。”

柳瀟瀟提及月室,羅綺順著話:“雖說沒找回那根蠟燭,本小姐和江公子自也照娘娘吩咐,激起了王爺的怒意。”

“隻是那蠟燭是有什麼問題,竟叫太後費心在此。”

柳瀟瀟:“想來昨日王妃走後,江公子方才進月室殿查找,也是出自羅小姐的主意。”

羅琦嗤笑:“王爺最是在意姐姐,也最是在意姐姐和江子瑜有什麼關係,姐姐獨自一人去了蘭芷宮,我便想,王爺必然也會在。”

“依他的性子,必然會多耽擱片刻,而我恰好卡著時間讓江子瑜進去,正好激發王爺的怒意。”

羅綺自曉自己專熟攻心一計,恰恰抓著這點,買通了宋嫋身旁的婢女,早早知道的她的行程。

“姐姐生來什麼都有,而我無父無母隻能自己去爭。”

“你為太後辦事,又知道蘭芷宮一事,能得太後賞識的,都是各取所需,一路人罷了。”

羅綺臉上帶著嘲意,折了枝柳逗弄水中魚兒,柳瀟瀟沒再催促,隻在旁等待。

等羅綺逗夠了魚,方回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