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你站住!”林恒的叫喊引來了出席這個酒會的賓客的注目。
正在和賓客交談的林鹿也聽到了弟弟的喊聲。剛剛林恒突然走開她就覺得有些不安,但她實在抽不出身,隻能暗示管家去找父親,但到底沒趕上。為了防止林家的笑話鬨大,她隻能和正在交談的賓客表示歉意,來給弟弟收拾殘局。
“抱歉各位,林恒喝多了酒不懂事,鬨笑話了。我讓酒店又備了幾瓶上好的酒,大家來一起品鑒一下吧。”
豪門家中總有一些隱秘,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賣給林家一個麵子何樂不為,紛紛附和,都朝著端上來的美酒走去,隻是目光還遮掩地在那三人那邊瞧。
暫時穩住了局麵,林鹿立刻走向林恒。
聽到林鹿聲音的一瞬間,林恒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但還是盯著沈檀挽著彆人的手壓低了聲音,說:“我不信你們在一起了。沈檀,我不信。”
“林恒,你給我過來。”畏懼親姐的氣勢,林恒乖巧地走到林鹿的身後。
“沈檀,還有這位,紀總,很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帶著林恒先走了。紀總,希望等會有機會可以聊一聊。”到底是個生意人,即使有突發情況,林鹿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沈檀,我還會來找你的。還有你,我不怕你,也不信你們在一起了。”林恒在轉身離開時衝著對麵二人放話。
“鬨夠了嗎,林恒!”林鹿低聲嗬斥道。
終於送走了姐弟二人,沈檀長舒一口氣。
“沈先生,可以鬆手了嗎?”
耳邊突然感受到一股熱氣,沈檀迅速鬆手,和紀寒洲麵對麵站著,隱藏在兩鬢劉海下的耳朵泛起紅,麵上不顯,還揚起嘴角笑道:“謝謝紀總幫忙。我是沈檀,之後如果您有需要,可以來曇羽傳媒找我或者方禹。”
“無晝科技,紀寒洲。”出於禮貌,紀寒洲也報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近幾年科技行業的新秀,無晝科技的紀總。幸會幸會。”
“曇羽傳媒在業內也是佼佼者,沈總和方總的能力也是值得稱讚的。”
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碰了個酒杯,便走向不同的方向。
“誒誒,什麼情況?沒出什麼亂子吧?”梁飛一把拉過正走來的紀寒洲。剛剛那場鬨劇的主角之一正是林家的小少爺林恒。雖說林恒這個人的地位和價值沒有林家長女高,但其背後站的林家就注定這個人不能輕易得罪。
“沒事,幫了人家一個忙。”紀寒洲一言概括了剛剛的情況,“等會還要和林家聊聊。”
“那就好。”梁飛鬆了口氣,又八卦了起來,微微傾身,盯著紀寒洲,壓低聲音問道,“所以剛剛站在你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你什麼時候有桃花了?”
“沈檀,不是桃花,不認識。”紀寒洲把靠過來的梁飛推了回去,“曇羽傳媒,你聽說過嗎?”
“曇羽傳媒啊,我想想。前幾年他們和林氏公司合作過,推出了幾個蠻有意思的創意廣告,之後林氏的廣告大多交給他們做,實力還是不錯的。最近也有好幾家公司找他們做策劃,也算是新秀。”難得紀寒洲對一家非同行的公司感興趣,梁飛來了興致,“他就是那個沈檀?老紀,你豔福不淺啊——聽說最近有一家公司想和他們‘深度’合作,但被拒絕了。這個人嘛,還是不錯的。”
“彆亂想,沒有桃花。”紀寒洲看見遠處林鹿的助理正向他們走來,拍了拍梁飛的肩,“走了,該談合作了。”
“我信你個鬼,不感興趣你問我。悶罐子。”梁飛腹誹道,但他不敢說,隻能跟上紀寒洲去談合作。
林鹿的助理把他們帶到了酒會場地外的一個包廂,敲了敲門:“林總,人到了。”
“進。”一個女聲傳來。
“紀總,梁總,請。”助理推開了門,伸出手示意兩人。
“坐這裡吧。”林鹿指了指她對麵的位置,“可以隨意一點。”助理給兩人倒上茶便利落地離場。
“紀總來參加酒會,想必也看到我們的‘誠意’了。”林鹿的性格和她的外表一樣,直爽大方,乾淨利落。
“的確,林總的合同非常有誠意,”紀寒洲沉穩地應對道,“但是,這條產品線就算沒有你們的投資,也會有其他公司願意加入進來,我覺得暫時沒有必要讓林氏買斷它。您覺得呢?”
“但是他們不一定能給出您希望的投資額,而林氏可以。讓項目有最大的保障成功孵化,對我們雙方來說不是雙贏嗎?”林鹿作出放鬆的姿態,眼睛卻緊盯著紀寒洲。
“是,林氏的市場份額在Z市,或者說S省都是頂尖的,確實是我們最希望的合作夥伴。但是我們無晝還是希望這條產品線的主動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和林氏合作可以讓我們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是無晝科技的產品更希望能讓大多數人受益。科技存在的意義不是就在此嗎?”紀寒洲的聲音冷靜而堅定。
“說得好,是我目光短淺了,年輕人的熱血和初心總是讓我自愧不如。”雖然再次被拒絕,林鹿依然保持了絕對的自信,這個項目,她勢在必得。“紀總的抱負我也清楚了。林氏可以不買斷,但要成為最大的投資者。我們雙方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紀寒洲不露喜色,“這是我們的榮幸。”
“這是擬好的合同,紀總看完後如果還有其他想法,也可以提出來,我們再聊一聊。”林鹿從文件夾中取出一份合同,放在了紀寒洲的麵前。
梁飛在旁邊看著兩人過招,覺得自己不當老板或許也是一件好事,這種場合不適合他,能保持麵不改色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看著紀寒洲瀏覽過一條條細則、翻頁,直到簽字落定,大氣不敢出。
“紀總也是個爽快人。合作愉快,期待下一次合作。”林鹿收好合同,站起身。
雙方握手告彆,當然,主要是紀寒洲和梁飛離開包廂。
“老紀,厲害。”距離包廂有一段路程後,梁飛才敢出聲,“這場麵,一般人駕馭不了。我這心臟跳的老快了,那個林鹿的氣勢還挺強的,怪不得她弟弟這麼怕她……”
紀寒洲並未打斷梁飛的絮叨,偶爾看他一眼以示聽見。梁飛也習慣了他這個態度,自己說自己的。
“話說老紀,林鹿是這麼好講話的嗎?”
“不是。隻是一種談判技巧,先把要求往高提,再放低要求讓對方接受條件。”
“那你就這麼接受了?不再爭取爭取?”梁飛吃驚,因為紀寒洲也不是很好講條件的人。
“她在合同裡提到的數額是我能接受的最大值。繼續提條件,無疑兩種情況,一種她接受了,但以後的合作就會受到阻礙;另一種,她不接受,那麼以後的合作可能也不存在了。”紀寒洲看梁飛一臉難以置信還是解釋了原因,“和林氏打交道,現在的無晝還沒到可以隨意提條件的程度。”
“老紀,我突然感覺我也沒有那麼想努力了。你們的世界太危險了。”梁飛仿佛受了極大的挫折,一副生無可戀臉,“走吧,送我回家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