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入勝 sec(1 / 1)

林染 鬆月苔痕 3893 字 2024-05-01

2015年1月26日。

我從柔軟的床上醒來。穿上衣服,推開窗戶,入目是開闊的草地。大塊大塊的雲團在蔚藍的天空中飄蕩。

另一處房子距離我們有百米距離。幾隻袋鼠在兩棟大房子中間蹦蹦跳跳。

是地廣人稀的澳大利亞。

我在窗戶旁的鏡子裡十分認真地整理了著裝,然後推門而出。下了樓梯,看到林染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

聽到我的腳步,她扭頭看我一眼道聲早安,繼續研究起早餐。我想幫忙卻被她嚴令禁止了。

不一會兒,早餐上齊。

牛奶,煎牛排,烤麵包,蔬菜沙拉。

在林染目不轉睛的注視中,我嘗了口牛排,又咬了嘴麵包,喝口牛奶潤潤嗓子,再吃一口蔬菜沙拉。

“怎麼樣?”她忐忑地問。

“好吃。本來都做好明明很難吃但拚命表演出好吃模樣的心理準備了。結果意外的不錯。”

“第一次做飯,害怕做的不好,隻敢做些簡單的菜。”

“澳洲的菜也很少有複雜的做法,你已經可以開早餐店了。”我瞥了眼廚房垃圾桶裡堆積如小山的失敗品,頓了頓,“如果不考慮成本問題的話。”

我們慢條斯理地靜心品味早餐,時常看對方。

“怎麼開始穿紅衣服了。”我問。

“不喜歡?”

“感覺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她優雅地喝了口牛奶。

“林戚前段時間瘋狂掠奪其他人格,因為我一直是保護者的角色,不少孱弱的人格尋求和我融合。”

“融合是什麼感覺?”

“就像失憶的人突然想起某些記憶,然後自身的性格發生微小改變。”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紅裙子,“穿紅衣服是受到一個成熟姐姐的影響,她非常......該怎麼說呢?用誘惑來形容或許十分恰當。”

我注視她的紋理細致的卷發,看她塗了口紅,形狀嬌美的唇,看她透出思慮韻味的眼神,還有領口開的很大的性感服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感受到了,很誘惑。”

“喜歡?”

“不討厭。”

她輕輕咬了一口麵包,就連咀嚼的模樣都十分有風韻。

“其實就是喜歡吧?女朋友突然變得很性感,怎麼會不喜歡?”

她緩緩放下手中的叉子,抬頭看我。與她對視,我覺得又心動又彆扭,一種古怪的心情。

“很難表述,好像喜歡,又好像不是。或許是因為被你融合才喜歡。”

她認真凝視我,那眼神仔細得仿佛是在我眼底尋找血絲。

“林戚調皮嗎?”她問。

“有一些。”

“喜歡?”

“完全喜歡不起來,當時十分害怕。”

“一周年那天我很調皮,你說喜歡。”

我琢磨了一會兒她的言外之意。

“那調皮的孩子?”

“答對啦!”

她眯眼一笑。

“當時和她融合才能白天出來的。我之前對於融合十分抗拒,覺得融合了就不是自己了,為了一周年拚命說服自己做了這個嘗試。”

“過程漫長曲折,但就結果而言十分完美。”我重複了一遍她那天的話。

“記得這麼清楚?”她微微一笑,“總之就像剛剛說的,仿佛突然經曆了一些事情,性格因此發生微小的變化。”

她切一塊牛排,緩緩咽下,就連喉嚨蠕動的方式都風情萬種。

“我還和你說過不要討厭我調皮,最好喜歡上。可惜林戚掠奪我時,把那調皮的孩子奪走了。”

“很喜歡那孩子?”

“倒也沒有,隻是想到她也算親過你,心底很奇怪。就像你喜歡我現在身上的誘惑性,可過幾天我就要把她剝離掉。到時候你對她是什麼感覺?打算把融合的人格全都剝離掉,這樣我豈不是多了一群情敵?”

“剝離後她們也不一定會喜歡我。”

“可她們喜歡過你,你也喜歡過她們。”

“不能這麼算的。”麵對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情人們,我大腦飛速運轉,“你現在隻能算是部分喜歡我。她們是不喜歡我的那部分。”

“那看來我還是把她們都剝離掉,然後完全喜歡你好啦!”

她粲然一笑,笑得十分明媚好看。

收拾完餐具出門,我開著車,她坐在副駕駛。開了十幾分鐘,她突然提出想開車。

“你會開?”

“沒有一個人格會開,害怕開車時人格突然切換,導致車禍。所以趁著現在不會有人格打擾,想嘗試開車。”

路上幾乎看不到車,道路寬闊,車是自動擋。我向上天祈禱保佑,然後把駕駛位讓給她。

她躍躍欲試,我教完她開車方法後,係上安全帶,一隻手緊緊握住車上的固定把。深吸口氣。寄希望於老天爺在國外也有作用。

她一腳油門踩下,汽車嗖一下奔馳而出。

到了白沙灘,我跑下車哇哇吐,她拿來水給我漱口。

“厲...厲害吧。”她底氣不足地問。

“是融合了哪個人格讓你這麼膽大的?”

“可能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孩子?”她不確定地說。

我緩了一會兒,抬頭欣賞眼前美景。是漂亮得令人屏息斂氣的海岸。沙灘雪白,一點雜色沒有,無風無浪。

我和她漫無目的地在沙灘散步,不知不覺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沙灘。聽到悠遠的鋼琴聲,我們好奇地走近,看到穿著燕尾服的白色卷發的男人在離海近處演奏,旁邊的女人舉著攝像機。

彈的莫紮特的F大調第二號鋼琴鳴奏曲。是我和林染都喜歡的鋼琴曲。我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相視一笑,坐在沙灘上,靜心聆聽。

男人彈得極好,一曲終了,他拿過攝像機看了一會兒,和女人說了幾句話,又彈奏一次。我們得以再次免費欣賞。這次彈的更動聽。

“把鋼琴搬到這種地方,真是不容易。”我說。

“世上哪有容易的事。”林染輕輕靠在我的肩頭。

男人從椅子起身,端著攝像機看了一會兒,而後拿出手機,我猜是叫人來搬鋼琴。然而林染的動作比他更快。她一路小跑過去,和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扭回頭笑著朝我招招手。

“我想為你跳支舞。”我走近時,林染說。

男人伸出右手,示意我坐下。不知林染怎麼說服他的。

“彈什麼?”我問。

“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

“許久沒彈琴了。”

“我跳的也不算好。”

我在鋼琴前坐下,是施坦威。此生還沒彈過這麼好的鋼琴。指尖撫過琴鍵,海風似的冰涼涼。指法因為缺乏練習有些生疏,所幸急緩有序,沒有出錯。

林染脫下鞋子,在沙灘跳起舞來。是輕盈舒緩的舞蹈。

天空澄澈,像反複洗滌後掉色的藍布。太陽清晰耀眼,海水如藍墨水一般緩緩向白沙灘擴展。

林染時而跳躍,時而旋轉,與海浪和風共舞。翩翩的紅裙擺勝過一切風景。

和鋼琴師道了彆。林染脫下鞋子,蹦蹦跳跳地跑去海邊。柔軟的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腳跟細細的,腳弓部分缺了一塊。

她在海邊跑跑停停,蹦蹦跳跳。我不禁感慨她的多變。她本身性情柔和,可活潑時像隻屋頂上的麻雀,生氣時像賭氣的孩子,開車時初生牛犢不怕虎,跳舞熱情靈動,舉止優雅且誘惑。

看來近期她融合的人格不少,想一個個剝離要廢不少功夫。

“等等我!”我大聲喊道。

林染轉過頭,太陽照亮她的發絲,她咧開嘴,笑著喊道,“你來追我!”

天空和海一樣藍,沙灘上兩串長長的腳印深深淺淺,海浪的聲音和笑聲此起彼伏。

傍晚,我們氣喘籲籲坐在沙灘上歇息,沙子和海水一樣冷。林染小腿橫搭在我大腿上,我用手溫著她冰涼的腳。

她腳趾粘了不少白沙,我起身撿了個貝殼,收集些海水,衝洗幾次。指甲縫隙間仍殘留一些,我一粒粒摘下來。

她皮膚很白,腳上要更白一些,像透明一般,隱隱映出幾條青筋。

“為我塗指甲油吧。”

林染從紅色小手提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我接過,擰開蓋子,用小刷子蘸上油彩,在小巧圓潤的指甲蓋輕輕來回。

很快,淡粉色的腳指甲變成大紅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閃爍。

我十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一手托起她的腳丫,一手輕輕扇著風,好讓油乾得更快些。

林染臉上也仿佛塗抹了紅色指甲油。

“其實我腳十分敏感的。”她咬著嘴唇,輕輕喘息著。

我的動作停止了。

“彆誘惑我,很難忍得住。”

“我也不想。”她聲音軟軟的,糯糯的,輕輕的,幽幽的,引人入勝。

我立刻放下她的腳,脫了衣服,跳入麵前冰冷的海,遊了十多分鐘。

終於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