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心裡有了些安慰(1 / 1)

今日剛好周六。

池瀟說種就種,他打算去花卉市場看看有沒有藤本月季賣。

家裡那株玫瑰就是在花卉市場買的,不過當時他隻注意玫瑰了,沒注意月季。

市麵上大多都是普通月季,像這種爬藤的月季,不是說沒有,隻是少見,一般都是在網上買來種。

可池瀟等不了。

他跟賀天舉一起去。

賀天舉來開車,他坐後麵。

他戴了頂鴨舌帽,穿了件普通白色T恤和一條黑色休閒褲。

賀天舉也一樣,倆人風格都差不多。

原本他想自己一個人去的,不過昨晚初中的朋友叫他倆出來聚一聚。

池瀟一開始有點納悶,不是約定在國慶假期見嗎,這麼現在就見了。

問清楚後說國慶假期那一聚是同學聚會,這次是朋友聚會。

同學聚會不太想去,但朋友聚會他肯定是去的。

聚會完再去買花。池瀟心想。

約定在一家燒烤店。

大夥圍著一張桌子坐著,共七個人。

七個人中有兩個染了頭發,一個黃色一個白色,還有一個寸頭,其餘人都是普通發型。

還沒烤好,大夥就拿啤酒來喝。

給賀天舉倒時,他說:“我還要開車呢,不喝酒了。”

“行。”給他倒酒的叫李文哲,黃色頭發,坐在賀天舉旁邊。

“開車的就彆喝酒了啊。”一個叫鄧柯逸的男生說。

“我去拿雪碧。”賀天舉起身,“小逸。”

鄧柯逸就起身跟他去。

“就彆喝酒了,都是開車來的。”一個寸頭男生說,叫王年。

池瀟突然開口:“我可以喝啊,我不開車。”

“瀟,這可是你說的啊,”一個白色頭發的男生說,“都拿給他喝。”叫程釗。

池瀟還是一副悠閒自得地樣子靠著椅背,咧嘴笑道:“行,都拿給我喝,我可是千杯不醉。”

“你還是老樣子啊。”王年給他倒酒,然後給他。

他坐在池瀟旁邊。

“那肯定。”池瀟拿起杯子,“謝了王哥。”

賀天舉和鄧柯逸拿了三瓶雪碧回來,賀天舉坐下,問:“你們說了啥?”

程釗:“瀟說他要喝酒。”

“彆給他喝。”

池瀟喝了一口酒,“不是賀天舉你乾嘛。”

一個叫周任的男生問:“阿冷怎麼還沒來?”

其他人也發現不對勁,除了李文哲。

“發信息問問他。”

李文哲扭開一瓶雪碧的瓶蓋,倒入杯中,倒滿後他扭好瓶蓋放好,喝了一口,說:“他不會來了。”

六人看向他,有些困惑。

周任:“文哲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文哲臉上很平淡,剛才高興的樣子全然不見,“他退學了,出去打工了。”

李文哲:“他家情況你們也知道啊,他高一就退學了,他退學還是我偶然發現的,還叫我不要告訴你們。”

七人臉上頓時有些沉重。

周任握緊杯子,緊皺眉頭,似乎有些生氣,“都已經這麼久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不跟我們說?連信息都不回。”

“事後再說吧,彆擾亂了今天的好心情。”程釗說完喝了一口雪碧,又喝了一口。

賀天舉:“他出去了也好,成天被他那活死爹打罵。”

“就是啊。”

“來,乾乾乾。”

又恢複原來高興的樣子,隻是心裡突然更加沉重了。

要是喝點酒就好了。

老板拿烤好的燒烤來。

吃著燒烤喝著雪碧,聊聊自己現在的生活,又聊起以前的事情。

一講到以前美好的事情,嘴就說個不停,眼裡滿是懷念。

在場的七個人當中,已有兩個不讀書了,是李文哲和程釗,鄧柯逸和池瀟賀天舉一個學校,在九班,而王年和周任一個學校。

程釗問池瀟:“瀟,交女朋友沒?”

池瀟正吃著一串紅燒肉,突然被嗆到,剛想開口說就聽到賀天舉的聲音:“交什麼女朋友,他交男朋友。”

其餘五人:“啊?”

李文哲:“怪不得以前叫你來看片的時候你說不看,原來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啊。”

周任想起以前的事,“還有那校花,給你情書你都拒絕。”

池瀟放下簽子,“我又不喜歡人家,當然拒絕。”

王年喝了一口雪碧,“所以你真是喜歡男生?”

六人看著他。

池瀟挺直腰坐好,慢悠悠說:“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程釗:“有沒有照片?看看?”

“有有有,還是我拍的。”賀天舉拿手機發到群裡,“群裡,你們看。”

大夥紛紛拿手機看。

“還不錯。”

鄧柯逸看著照片中帶著鴨舌帽的男生,越看越眼熟,“這是江禾?你小子看上一班學霸了?”

王年:“是學霸啊,長得確實不錯,不過,瀟,真沒想到你喜歡男生。”

池瀟吃著燒烤,“我也沒想到啊,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喜歡居然是喜歡上一個男生。”

“哈哈哈。”

李文哲喝了一口雪碧,“追到手了沒有?”

“還沒呢。”池瀟回答。

賀天舉拍拍李文哲的肩膀,諂媚笑道:“快了快了。”

池瀟:賀天舉你大爺的。

鄧柯逸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雪碧,“行啊瀟,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們說,而且我就在九班,九班!”

池瀟:“哈哈……”

周任喝完杯中的雪碧,把杯子往桌麵下砸,“媽的,我看還有誰瞞著事不說的。”

大夥紛紛說:“我可沒有。”

周任:“瀟,你說這話心不心虛?如果天舉沒說出來。”

池瀟拿起一串魷魚,笑道:“心虛?我的字典裡可沒有心虛這兩個字。”

周任笑罵道。

“國慶同學聚會,他們說去哪裡?”鄧柯逸問。

“田苒沒說嗎?”王年說。

田苒是他們班當時的班長。

“誰會看班群啊,我就不看。”池瀟吃著串。

事實上他連田苒都沒加有。

賀天舉踢了他一腳,“這小子,同學聚會還是我告訴他他才知道有這回事。”

鄧柯逸:“我也不看啊。”

李文哲:“真是巧了,我們都不看。”

程釗:“都是那幫人說話,早把班群給屏蔽了。”

周任:“還是田苒發信息通知我們的。”

當時他們班男生分為兩幫人,還有幾個零散的。

原本平平常常地相處在班裡,直到有次那幫人把池瀟攔在廁所裡,至此這兩幫人就互看不順眼。

那次差點打起來,被池瀟勸了,就沒打。

“看到就煩。”王年拿起杯子喝雪碧。

周任:“他媽的,我還記得那逼把你攔在廁所裡。”後半句他看著池瀟說。

賀天舉握緊杯子,“還有那個鄭謙曉,這傻逼汙蔑阿冷,當時我是真的想揍死他。”

李文哲:“說他們乾嘛,省得自己生氣。”

池瀟靠在椅背上,手握緊放在桌麵上的杯子,幾秒後他鬆手拿起旁邊的手機,他低頭看著手機說:“你們先聊著,我打個電話給阿冷,我不放心。”他隻是覺得事情不對勁。

六人沉默幾秒就說:“你去。”

池瀟起身到旁邊空地等待程艦冷接電話。

大概半分鐘後程艦冷接了。

“喂,瀟,怎麼了?”

池瀟壓著聲音,“你說怎麼了。”

對方沉默。

“你現在在哪?”

“在外地。”

“什麼時候退的學?”

對方又是沉默。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

“文哲跟你們說了?”

“嗯。”

“沒想過要瞞你們。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有點事。”

程艦冷掛斷電話。

池瀟感覺不對勁,他那邊的聲音不對勁。

聲音很嘈雜,但小孩的哭聲很明顯。

池瀟回到位置上,“他在外地,他現在有事,叫我以後再說。”

“好……”

“來,乾。”

七人中就池瀟喝酒。

他麵色隻是有點紅,但沒醉。

聚會完他就和賀天舉去花卉市場買花。

在花卉市場看了很多家終於在一家找到有賣藤本月季的。

這株粉紅色的藤本月季高到池瀟大腿,有兩個花苞還有兩朵花,看到的時候老板正在修剪枝葉。

池瀟果斷買了。

賀天舉開著車,池瀟抱著它坐在車後。

藤本月季被吹得往後彎,頂端那兩朵花被吹得掉落了花瓣。

陽光下,花瓣飄著,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坐著電動車的兩個少年更是一道吸引人的風景。

周日。

有人敲著門,池瀟在房間裡帶著耳機寫著試卷。

耳機裡放著歌,他聽不到敲門聲。

手機屏幕顯示來電,程艦冷的。

池瀟瞥見後立馬拿起手機接通,他將耳機撥出,然後丟在床上,再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阿冷,怎麼了?”

“你在家嗎?”

“在。”

“我在你家門外。”

池瀟愣了幾秒,隨後立馬出房間去開門,“你等下,我去開門。”

“好。”程艦冷掛斷。

池瀟把手機放進口袋裡,他開門。

隻見一個瘦瘦弱弱地男生站在他麵前,眼睛裡有些紅,臉上有一些傷疤,有一處傷還出著點血,手上也有傷痕。

“阿冷,你……究竟怎麼回事?”

程艦冷比池瀟矮一個頭,他低頭下來,沉默著。

“進來吧。”

程艦冷進去,池瀟關上門。

池瀟看著他這瘦弱的背影,心情不由沉重起來。

他究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程艦冷坐到沙發上,他低著頭,雙手抓緊著沙發邊緣,說:“彆告訴他們。”聲音有點小。

池瀟站著看著他,緊閉雙唇,幾秒後開口說:“你不是說在外地嗎?”

程艦冷回答說:“一直在這個地方,沒出去過。”

池瀟皺眉,“你還住在那地方?還有你的傷怎麼弄的?”

程艦冷嘴角抽動著,說不出一句話。

池瀟有些生氣,“是不是那逼打的?說話。”

“不是,我自己弄的。”

“什麼意思?”

“我不想再說這個,你彆告訴他們我在你這。”

池瀟壓著怒火,平淡說:“你在我這住著,我去煮點麵給你。”

程艦冷以前也在池瀟家住過。

他現在隻敢來找池瀟。

晚上。

程艦冷似乎很久沒合眼睡覺,從下午睡到晚上,而到晚上了也還沒醒。

池瀟想叫他起來吃飯,但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於心不忍。

他手上的傷痕很多,池瀟簡單幫他處理了一下就出房間了。

教室裡吵吵鬨鬨,池瀟聽著吵鬨聲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越來越煩。

不能跟他們說,也不能跟楊央玫周明明說,隻能憋在心裡,心裡有些難受的。

他想到了江禾。

趁著還沒上課他就去找江禾。

看到江禾站在走廊,他跑過去,近江禾時注意到江禾手臂上有一處地方貼著創口貼。

他心裡更加難受了。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割傷了嗎。”

江禾扭頭看他,“杯子,摔了。”

池瀟眼裡有一絲憂鬱。

“池,瀟。”

“上課了,我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鈴聲才響起。

賀天舉看見他,問:“喲,去找江禾回來了。”

他臉上洋溢著笑容:“那肯定是要找他啊。”

大課間。

池瀟想睡覺的,江禾來找他了,心裡頭又難受起來。

他帶江禾到樓頂。樓頂那扇門的鎖頭不知道是被誰撬了。

他隻是帶江禾到門前的樓梯上,看著江禾,問:“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江禾幾秒後點頭。

他就伸手抱住江禾。

他聲音有些顫抖:“我的一個朋友,手上臉上有很多傷,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才能,才能——”

“池,瀟。”

“江禾,讓我抱一下你好不好?”

“好。”

池瀟抱得更緊了,心裡頓時有了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