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寧不知的推測,高三五班會有逃出的線索。
二樓全是高二的教室,要去高三五班便要到三樓。
霧氣不知從何而來,逐漸將整個三樓圍困,眾人置身其中如騰雲駕霧一般。
迷霧之中,手電的燈光也迷失了方向,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家小心,這裡的環境有些不對勁。”薑冉提醒道。
為避免分散行動出意外,大家開始手拉手前進。薑冉帶頭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寧不知等一眾人。
樓梯兩側都是教室,薑冉上樓後選擇往左邊走,可是走了半天依舊沒有到頭。
像是意識到什麼的薑冉突然停了下來,後麵的人沒注意差點撞翻一片。
“遇到鬼打牆了。”薑冉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走不出去了?”此話一出,不安的情緒很快傳染開來。
薑冉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鏡男自信滿滿地走出來發言道:“這我知道,鬼打牆無外乎就是磁場乾擾、心理、環境作用等因素導致的生物的圓周運動,想要破除鬼打牆很簡單,隻要不讓這些條件成立就行。”
薑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感覺他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所以具體要怎麼做?”
“這我還沒想好。”眼鏡男撓了撓頭。
薑冉:“……”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還得靠自己。
她將以往看過的所有恐怖電影中遇到鬼打牆的情節都回憶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遇事不決,那就交給玄學吧。
首先要擺出架勢,氣勢上鎮住鬼神。
於是,薑冉氣沉丹田,大喝一聲。鎮沒鎮住鬼神不知道,但站在薑冉身後的寧不知確實受到了驚嚇。
“你想做什麼?”寧不知看著她脫線的舉動,茫然問道。
“你相信玄學嗎?”薑冉格外認真地問道。
寧不知心想這怎麼突然扯到玄學了,但為了配合還是回答:“……相信。”
“既然是同道中人,接下來還請助我一臂之力,我做什麼你就跟著我做什麼。”薑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臉誠懇。
寧不知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薑冉接下來的安排讓大家都有些無語。
“你是在開玩笑吧?沒人告訴你影視劇都是假的嗎?”眼鏡男露出看白癡一樣的眼神,鄙夷道。
薑冉也不生氣,對於麵前這位用科學解釋玄學的人,她覺得比自己更加無藥可救。
“那我們就賭一把。要是我成功了,你要如何?”薑冉問。
眼鏡男信心滿滿地答道:“那我把名字倒過來寫並且跟你姓,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姓許,名如晦。”
“好的,薑慧如,我們走著瞧。”
寧不知在一旁默默觀看,對於兩方都表現出的盲目自信非常不解。
不過,他正好也想破了這迷障,薑冉倒是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暗中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瓷瓶,將瓶中的水倒出一些沾濕手指,抹在自己的眉心以及眼皮上。再次睜眼,眼中一片清明。
另一邊,薑冉開始“作法”,口中念念有詞:“晨星為引,陰陽分界,紫薇為首,七星分野。勇者無畏,信者不侵,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與此同時,食指中指在虛空緩緩畫出一個五芒星。
寧不知剛開始還每一句跟著她念,越到後麵越沒聲音。
一直以來平靜無波的外表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內心掀起的驚濤巨浪將他所有的理智情感都擊得粉碎。
薑冉聽到後麵沒聲,剛想抱怨幾句,回頭卻見他如靈魂出竅了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這樣子像極了鬼迷心竅,薑冉想都沒想,直接伸手向他的臉頰扇去。
手在半空中被握住,薑冉聽到他略帶嘶啞的聲音問道:“這些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他的眼眸逐漸變得幽暗深邃,裡麵翻湧著一些讓人難以讀懂的情緒,如同即將來臨的風暴,竟然讓薑冉感覺有些害怕。
“好疼,你先鬆手。”薑冉掙脫不開隻能哀求道。
“你們看這些霧是不是有些散開了?”有人喊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愉快的語氣瞬間緩解了緊張的氣氛。
許如晦驚訝到無法言語,眼前所見如同重錘一般,逐漸擊碎他認知的世界。
寧不知不知何時鬆開了手,又變回原先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剛才的失控隻是薑冉的錯覺。
薑冉隻當他一時魔怔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於她來說最開心的莫過於贏了許如晦。
“慧如,這件事告訴我們,話不能說得太早,容易被打臉。”薑冉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乖,喊聲姐姐來聽聽。”
許如晦的臉色如同吃了蒼蠅般難看,但願賭服輸,最後不情不願地從齒縫中擠出了那兩個字。
薑冉本不想笑的,但見他一副受儘屈辱的樣子,還是忍俊不禁。
“高三五班在這裡。”
霧氣徹底消散,高三五班的牌子就在眼前。
透過窗戶看去,相比其它教室擺放整齊的桌椅,高三五班淩亂得有些不忍直視。
門老舊得連推開都能發出一陣短促的哀吟,在安靜的午夜聽來尤為讓人心驚。
黑板上是一堆鬼畫符,淩亂的線條交織中夾雜著一些晦澀的符號。
薑冉看到這些內容,生理性感覺不適,於是打算翻一下課桌。
課桌有些摔在地上,椅子有些也是缺胳膊斷腿的。
“這間教室之前是有人打架嗎?”有人吐槽道。
“這裡有情況。”有人說道。
薑冉過去一看,這張桌上明顯與其它的都不一樣,桌上全是劃痕不說,還有一些沒有擦乾淨的字跡——
“去死”“不要臉”“滾出五班”……
“校園霸淩?”薑冉對這種劇情可太熟悉了。
在她看過一眾校園恐怖片中,一大半都是涉及校園霸淩的,劇情差不多就是被霸淩至死的男女主人公變成厲鬼回來複仇。
如果劇本真是這樣,那未免也太俗套了。薑冉默想著。
這時,眼尖的她看到抽屜中好像藏著東西,取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後方突然傳來騷動。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竄來竄去,它的速度很快,手電的燈光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
與此同時,不少人被這個東西拖拽著前行,整個教室充斥著恐懼的叫聲和桌椅帶倒的聲響,場麵非常混亂。
“快跑出教室!”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聲,一瞬間所有人都湧向教室門口。大家都爭搶著想要出去,但無奈出口也就一人半的身位,哪裡容得下這麼多人同時出去?
門非常合理地被堵住了,後果就是一個也逃不出去,那個東西趁機又抓了幾人。
薑冉雖然也很慌張,但是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相比其他人更為冷靜。
她縮在一角靜靜觀察著這些被抓之人的去向,很快有了發現:他們都被帶到同一個地方。
“原來在那裡。”薑冉目光如炬,鎖定目標後直接抄起剛剛在教室裡找到的油畫刀走過去。
然而沒走幾步,一個人擋在她身前。
薑冉疑惑地看向寧不知高大的身影,他一句話也不說,搶走工具衝了過去。
“這麼猛?”薑冉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對勁,之前也見他出手幫過幾次,但是沒有像現在這般衝動激進。
他是突然是轉性了?薑冉想了半天,最後隻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與此同時,那東西也注意到了寧不知的舉動,瞬間將所有的火力對準他。
薑冉這才看到了那東西的真麵目:一團黑色的霧氣。
這些黑霧轉化成一隻隻黑色的手,追隨著寧不知,試圖將他拖進某個抽屜中。
寧不知哪有黑霧的速度快,轉眼間他的全身便爬滿了黑手。
薑冉剛要過去幫忙,卻聽他嗬斥道:“彆過來!”
薑冉扶額:“大哥,你都快祭了,還不讓人幫忙?”
黑手將他五花大綁拖走,寧不知雖有掙紮但是無效。
“死不了。”這話聽來毫無說服力。
薑冉念在同在兩個副本的交情,實在不忍心看他在自己麵前“香消玉殞”,於是拿起一截桌腿奔過去。
寧不知見狀突然放棄了掙紮,黑手嗖的一下就帶著他飛了起來。
薑冉來不及救助,眼睜睜看著他在半空中轉體半周,在將要落下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刀插在課桌上。
這一刹那,尖銳的嘶鳴聲響徹了整間教室,薑冉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好在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伴隨著黑霧的消失,聲音也逐漸變得微弱,直至再也聽不見。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臉上卻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喜悅,因為清點人數時發現已經折損近半。
“我想回家。”一個男生崩潰道。
“通關不了,回去你也是一具屍體。”立馬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回道。
一時間士氣極其低落,沒人再說話。
薑冉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於是默默翻開從抽屜裡找到的日記本查看。